你要是借钱就借钱,别跟我说什么大钱小钱,都是钱,劳动换来的,还有高低贵贱之分了?我道:我没那么好心做慈善,借多少还多少,确定要?
韩一洲拍拍嘴,说自己讲错话了,道:要要要,我的爷,我可就是没处借钱,看您这么发达我一时糊涂了,肯定还。
身上没有,转账吧。
那肯定听您的。韩一洲乐呵地都快把我当爹了,希望还钱的时候别做大爷,否则我不介意干点他祖宗行为的事。
给韩一洲转了一笔钱,他说对我大恩不言谢了,这个月不用吃泡面了。
之后我要走来着,韩一洲说忘了正事了,他见到我要跟我说的是同学会的事,上次见面就跟我说了,这期间他们聚过一次,那次我没去,不是我忘了,是我根本没打算去,韩一洲问我是不是太忙了给忘了,我说是。
其实是什么呢?一群毫不相干借着同窗情分尬聊的场合,我懒得参加。
不过韩一洲说这次不能再给忘了,他都向同学们保证过了我会来,海口都夸下去了,求我别让他丢脸。
我说:那不是你自己夸的吗?
韩一洲说:是,不就只有我见过你了吗,给大伙一说,都想见你,让我下次一定带你来。
还有交情吗一天天聚?
怎么没有,反正你可要来,这次真不能跑。韩一洲拜祖宗似的:求求。
我不喜欢聚会的原因,一是因为吵闹,二是因为人缘,我的朋友很少,少到能说出口的只有顾铭一个,那些客套的交情,我早就斩断了。见了面天高地阔地聊,没有那样的体验,做得到,却不想做。
果然是年龄越大喜欢的事物越少,曾经能引你惊声尖叫的惊喜,现如今再摆在眼前,也只是置之一笑。
年龄会夺去一个人感受浪漫的能力。
连共情都在退化。
韩一洲说:我跟你说,你这次说不定能见到任家婉呢,她还说想见你了呢。
谁?我对这个名字完全陌生,韩一洲莫不是认错了吧。
任家婉,你忘了?韩一洲说:哦对,我猜你也不知道,现在应该可以说了他自言自语。
任家婉我们同学,你俩没什么交集你应该忘了,她喜欢过你来着,我跟梁子还有几个女同学都知道,就你不知道。
我连人长什么样都不知道。
瘦瘦的,可黑,那会我们都叫她黑妹,你怎么一点都不记得了?韩一洲说:好说歹说人喜欢过你来着。
她又没说过,我上哪知道。
这次不有机会了吗?给你看看。
只是看看?我提出的意见韩一洲十分不满。
你想跟人家有情况也不行了,订婚了,年底可能要结。
我耸耸肩:真可惜。
韩一洲拍了我一下,安慰我道:看你不参加同学会,错过多少信息,这一趟跟着我混,能保你不空手而归。
我乐呵道:呦,那可真是大恩不言谢了。
小事。韩一洲说。
之后他又跟我说了许多,比如任家婉这位有车有房的未婚夫,是干什么的,什么脾性,介绍的这么详细好像是在做媒,听完他的介绍,我对这位未婚夫和曾经喜欢过我的这个女生一点神秘色彩的想象都没有了。
韩一洲还要剧透,我阻止了他,说给我这个大叔人生第一次的同学会留点悬念吧。
他这才关上喋喋不休的嘴。
感谢他的理解,我请他吃了顿晚饭,点了许多,两个人用不完,我让人打包给他带走了,韩一洲说行吗,我说行。
怎么不行?打包可耻是怎么的?
韩一洲说那就好,他这两天起码不用吃泡面了。
看他那点出息。
没开车来,不能送他回去了,做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叫了辆车,我让师傅先送他回去,韩一洲那个劲,开着车窗嘱咐我,让我别忘了看手机,别又错过了同学会。
我冲他抬抬下巴,示意我知道了。
安好他老的心,我才叫了车回去。
回去的路上,我给赵寅发了条消息过去。
赵主管,缺人吗?给你介绍个人。
不是你我不感兴趣。
你肯定感兴趣。
赵寅和我贫嘴惯了,不调侃对方两句这条消息都算白瞎。
这是让我欠你人情的好机会。
发完,我关掉了手机,没有再去看消息,我能猜到,屏幕前的那张嘴脸。
加上我到了目的地,没空再跟他打情骂俏了。
付了钱,我下了车,走进了昏暗天色下的人民医院。
第42章求我
童小姐,你的花儿。
童妗抱着一大束花站在门口,送货的小哥要她签字,童妗问是谁送来的,小哥说他不知道,他只是接单的,童妗签下字后回去了。
童姐,男朋友又送花儿来了?
别胡说。童妗说。
哎呦呦,还不好意思了。同事几个打趣童妗,童妗让她们去忙,别围着自己了。
好了好了,真羡慕,我就没人送花,不然老娘横着走了。同事道。
另一人道:咱们有一说一,童姐那男朋友,真是绝。她们竖着大拇指。
童妗任由她们胡闹了,回到医务室里,将花儿找个地方放起来,给我发了消息。
我正在吃早餐,和公司里几个同事,围着一张办公桌,早餐共享,包子油条豆浆,最好的也就是徐净远带来的那一份,楼下买的灌汤包,那一家难排的要死,每天人都爆满,我们赶时间的上班族可真没空去耗那时间。
徐净远说:我今天起得早,要不上哪买得到?感谢我吧。
王旭拿着筷子蹭过来:感谢感谢感谢,远哥功不可没。
两盒灌汤包很快被瓜分干净,我也夹了一个尝尝,拍拍徐净远的肩膀,以示感激,享受美味的同时,手机来了短信,我拿起来。
童妗的消息:花儿你送的吗?
我回复:好看吗?
童妗:都说了不过生日了,还这么破费。
我:没说给你过生日,照顾我妈这么辛苦,送朵花感谢都不行了?
童妗:行哥,你可别再破费了,照顾阿姨是我的职责,我们俩认识的也有段时间了,我帮衬帮衬是应该的。
我:我不觉得是应该的。
童妗大概是没话了,她一向说不过我,隔了两分钟才回:总之就是别再送了,我家里像是开花店一样,上次那束还活着呢。
我:怪你养得好。
童妗:早知道就不说自己喜欢花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