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这么叫不答应你了吗。我说。
梁子一阵感慨,那隔着屏幕都能感觉到的激动让我很难招架啊,我的声音听起来这么振奋人心?下次公司开大会我得上去证实一下。
韩一洲和梁子说了许多,他俩的关系是不错,一直保持着,韩一洲说他经常和梁子在一起聚,因为他们是班级里混的最惨的,最有共同话题。
这解释不错,怪不得我跟赵寅合得来,因为我俩一样烂,骨子里的。
之后韩一洲和梁子商定好,告诉他我们大概什么时候到,问清楚了还有谁已经在了,得知就差我们之后,我稍微加快了些速度。
我认识路,抄了近道,车速又快,没出多久也就到了,一家大酒店的正门口,乌泱泱站着一群人,像是里面闹出了大事,又像是站在门口的迎亲队。
真是只差我们俩,不过他们都在说话,也没看到我们,我和韩一洲下了车,直到韩一洲一声招呼众人才回过头来,我倒明白了后宫三千佳丽的感受,为什么联想到这样的画面?实在因为他们花枝招展,各有千秋的打扮太像了。
我能在人群里一眼分辨出每个人的职业,偶尔有误伤也不一定,但大概率还是准的。
梁子身上的破产气息并没有因为他的着装高调而被掩盖,他身上的附和感和眼里藏着的一丝怯弱虽然是转瞬即逝,但也有的捕捉,虽然他装得很乐观无谓。
来了!梁子上来就忽略了韩一洲,冲我过来,他和韩一洲的交情不至于见面给一个大拥抱,而是伸出双手,跟我套近乎了起来:太久没见了。
他似乎想要一个拥抱?行吧,人这么多,我不能不给面子,我配合地和这个交集不多的老同学相拥,众人茫然,大概是没认出我,十年的容貌变化和气质的转变,让人很难再去寻找旧时的痕迹。
梁子抓着我的胳膊,说媒似的走到众人眼前:都知道这谁吗?不认识了吧,咱们当年的大干部啊!
人群一阵骚动,几个分辨能力不错的人认出来我,一人指着我道:温主席?
韩一洲说:你猜对了,我刚开始也没认出来。
于是,这场骚动越来越大,我到底是个什么地位?在我这群老同学的心里?我从来没想过,我的出现能引这么多人振奋,是因为消失太久了,他们对见到我的感触和碰见鬼一样吗?
来跟我打招呼,围上来说话的同学数不胜数,聊得欢快的我实际上有好几个人不知道名字,客套的话讲完难免有人问我这些年的去向和发展,我对谁的说辞都一样,将和韩一洲对话时的答案给了他们,没有人相信,他们都觉得我一定是人上人,真看得起我啊,令我百口莫辩。
就在我们之后,又有人来了,我看到众人的脸色变得更加兴奋,韩一洲向我解释,说是任家婉来了,叫我去看,姑娘是天仙儿还是摇钱树?一些人的嘴脸只觉恐怖,那喜悦感是见到了老同学?是老来得子了吧?
韩一洲告诉我,是因为任家婉的未婚夫,他们才这么激动,任家婉的未婚夫那叫真的事业有成,大家伙也只是赏脸而已,其实都是装出来的情绪,我就说,哪有人会在见到老同学时兴奋成这样。
什么叫事业有成呢?就是买了房子,有了好车,工作稳定,并坐拥一个美妻,大概是每个男人梦想的生活了。任家婉的未婚夫便是这样,每次都会随着任家婉出席她的同学会。
我不用那么尴尬,没几个人知道任家婉曾经对我的心意,而我也可以装作不知道,这样双方都不用太局促,况且,多年过去,读一封情书会脸红的少年早已经不见,现在是玩个群p都无动于衷的无尺度,无下限的败类一枚。
校园时期的情感?就如幼稚园的婚约。
我站在一边,给人腾出位置,真担心他们的安全。
看到了吗?韩一洲说:他旁边那个就是任家婉。
任家婉站在她未婚夫的旁边,怎么说呢,不是很想贬低对方,但未婚夫的长相比起任家婉确实要稍微差一点儿。
不是说黑黑的?人哪儿黑了?姑娘一点不黑,正常肤色,没看出韩一洲嘴里的形容词。
她是做什么了好像,美白的啥吧,我也不太懂,不过她高中时确实黑。韩一洲戳了戳我胳膊肘,去打个招呼?
真是闲得蛋疼,我过去,于是我道:真希望你结婚的时候,没有人突然跑出来给你媳妇一口。
我走了过去,倒真的和这位老同学打起了招呼,不过没等我先说话,会来事的人多着呢,有人指着我道:哦,家婉,你看他是谁。
突然间,我的出现就尴尬了。
任家婉和她的未婚夫都看向了我,女方倒是没多久就反应了过来,试探地说:主席?
真败好感啊,这些人,还指望姑娘能有点惊喜,没想到张口就毁了我的梦想。
我笑了声说:温知行,好久不见。
任家婉握住我递给她的手,并没有经过未婚夫的同意,这不需要经过吧?又不是搂搂抱抱。
任家婉说:你来了,怎么没人告诉我她有这么局促不安吗?
她跟我说话的时候有这么不自然吗?我以前怎么没感觉到?哦,对,我都快忘了有这么一个人了,哪里还记得那么清。
说不定当时我知道呢。
给你个惊喜啊。梁子说完旁边一女生拍了他一下,拿眼神示意他,看来她知道内情。
梁子闭了嘴,站在一边,随后众人向包房走去,那是提前预定好的位置。
人多就难免口杂,耳边的声音没断过,谈论声天南地北,五湖四海集结来的老同学比我预想的还要齐全,高中时我们班的总体氛围的确不错,能保持到现在已然难得。
任家婉和他的未婚夫坐在一边,她落座后看了我一眼,我应该称那为一眼吗?反复地窥视要么对我有情,要么对我有意见。
今天大家都来的挺齐全,尤其是咱们干部啊,太多年没见了,突然销声匿迹,实话不瞒你,我们当时都以为你遇害了,一个男生说,众人让他说点好话,他道:我是真心话,别装蒜,你们当时都在编造各种狗血,说干部被抓了的是不是你?梁子。
梁子站起来说:我听人说墙上贴封条了嘛,对不住主席,我胡乱揣测的。
我没跟他计较。
梁子过意不去,说道:我自罚一杯,行吧,给您赔不是了。
其他人哄闹着要他喝酒。
不过,你当年到底去哪了,一点消息也没有说话的是任家婉,她来的晚,我的解释她没来得及听到。
于是我又重复了一遍:家里有点事,搬家了,没来得及告诉你们。
那得出多大事,连学也不上了?我们老师那边都没收到消息,去一找,人去楼空。其他同学也好奇着。
小事情,已经过去了,具体叫我想我也忘了,反正挺乱的,我端起一杯酒,站了起来,没给个声,让人担心了,我也赔个不是。
我知道,没人担心我,当时谁不想我消失?学校里突然没了一个碍事的人,多少人要庆幸,要高兴,我这个不是,赔得虚情假意。
主席,你最后去哪个大学了?剑桥
没念,我很快地回复了提问的人,带着浅笑,后面没再念了。
不止提问的人,吃惊的是一群,安静了几秒,然后气氛沸腾。
任家婉说:什么意思?你没读大学?怎么可能
肯定不是考不上,主席你是有别的好选择了吧,我记得当时校草跟你关系挺好的,他家大业大,你是不是被他们家挖走了。有人调节气氛,这么说着。
而我没有顺势而为,不够友好地坦白道:没有,当时状态太差,没考上。
我当时?状态是差,差到什么地步呢?连活着都不想。
他们纷纷感慨,可惜,说高考发挥失常竟然这么恐怖,说什么连我都能跌落神坛,他们还有得大学上真是侥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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