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是这样,站在那里发出凄厉的惨叫,她的母亲躺在地上,伸出的手是要杀她还是救她无从知晓,她的哥哥和父亲扭打在一起,凌乱不堪的环境,捅进血肉的尖刀,讽刺了一整夜的血缘关系。
温知栩,你哥需要你。
如果我不需要她,她早就消逝了。
如果她不需要我,我早就消亡了。
没有人是真的爱我们,从出生起。
我们不是彼此希望和救赎的光,我们是彼此的拖累,拖着对方在炼狱里继续执迷不悟地过活下去。
第46章罪犯领域
顾铭送了我们回来。
温知栩在房间里,她睡着了。
顾铭问我有没有事,我还有精力调侃他,说明我好得很。
一口气。我栽在沙发上,疲惫不已,手机铃响个不停,我厌烦地把它关了机。
你妈那边我叫童妗去了。顾铭说。他处理得很好,省了我很大的麻烦。
我嗯了声,顾铭递给我一根烟,纵容我抽了起来,他很懂我,废话也没有多说,比起喋喋不休的安慰,保持沉默可能效果更好。
以后别带她去医院了,整不好两个人一起玩完。顾铭毒舌,但这是实话,我必须要考虑。
我妈干了什么?我猜得到。
顾铭证实了我的猜想:拉了她的手,妹妹情况就不对了。
在进去之前就不对了吧。
顾铭说:嗯,进去一直挨着我,她好像没办法跟你妈单独待着。
我抽了口烟。
顾铭道:你知道这种情况,还让她们见面?
想着可能是最后一面,我口无遮拦道:不知道哪天死,母女情分,可怜可怜她而已。
顾铭摇了摇头,还有下次?
门都没有,我说:下次连墓碑都不给她见。
听到我这话,从不参与我家事的顾铭破天荒地说:你对你妈态度也好点。
我对她态度够好,烂话我都在外面说。我弹了弹烟灰,有些掉在了我的沙发上,可我不想动弹,没去收拾。
顾铭说:行了,你们家的事比宫斗剧都复杂,说了也改变不了什么,我唯一能在这时候提供给你的,大概是一场香艳的床戏。
我饶有兴致:怎么,你带宁钰来了?
顾铭站起来,将手里的烟丢进了烟灰缸里,大爷地道:跟我走,吃不了亏。
富家少爷的玩乐场永远只有我想不到的,烦恼忧愁的时候真是需要顾铭这个伙伴,他所能提供的解闷方式层出不穷,且每一次都是正得我意。
这是不是叫另类地撞在了枪口上?
场馆内每一个人的打扮都尽显高贵,女人身上的流苏皮草名包,男人身上的腕表西服皮鞋,好一个上流社会般的雅致地方,我只进来感受了短短的三分钟,便对此有了极致的憧憬和向往。
我爱上这儿了。所入眼的一帧一画都像极了电影画面,这高档而又显诡异的装潢,简直是见不得人的地下交易首选场所,多么适合藏尸杀人的地方,每个带着浅笑的人脸好像下一秒就能张口血盆大口吃掉谁。
墙上挂着抽象派名画,古老的时钟滴滴答答,头顶的吊灯仿佛是用最后一口气在照亮,皮鞋声,高跟鞋声,酒瓶声,硬币掉进杯子里的声,还有木桌被敲打以及收敛的笑声,从四面八方传来。
不错吧,顾铭说:我第一次来也被这的装饰给吸引了,我只能说,这是个仙地儿。
顾铭带我走进另一扇门,我还在回味,莫非这就是上流人士混迹的地方?
这里面更棒,顾铭对我说:之所以能叫仙地儿,就是因为这扇门后的景象。
顾铭吊起了我的胃口,而我十分给力地说:这后面,有杀人狂?
再猜猜。顾铭制造足了悬念。
太平间,分尸场,妓院
比那要稍微好一点。顾铭推开了门。
我在他后面喃喃道:可不一定。
门后没有我想得那么血腥,比那要安全得太多,我称之为赌场,因为无数张桌子和扑克牌在我面前飞舞。
我艹,我觉得110需要了解一下这个地方。如果只是一个普通的赌场,我不会有这么大的反应,它不同的地方是在哪里呢?那一摞摞红色的人民币,正夺目地躺在每一张桌子上。
你说这里不是罪犯的领域,很难令人相信。
你确定这个地方是正当的?我对这个地方充满了怀疑,我们今天是进来了,别告诉我出不去了,我还不想这么快地滚局子里。
顾铭插着裤口袋说:不确定,我是第二次过来。
四周赢钱的兴奋吼叫振聋发聩,刺痛我的耳膜,顾铭已经来过一次,波澜不惊,何况他见多了大场面,对此地就算是怀疑,也不觉得凶险。
我不一样,我总觉得刚刚进来的那扇门会随时被推开,闯进来一群抱着机枪的警察们,对我们扫射也不一定,然后漫天飞血,比拍戏还精彩。
我跟着顾铭走上前,到一张桌子前去看了戏,有人走到我们面前,是个穿着马甲的男服务生,他彬彬有礼地冲我们一笑,然后道:二位要参加吗?
我看向顾铭,向他确定。
平心而论,我想与他们为伍。
这个地方让我觉得熟悉,氛围感很强,如果这些桌子用来捣球的话。
顾铭问我:你想玩吗?
我说:听你的。
顾铭说:呦,这时候听话了?
他招招手,对服务生说:到哪里去兑换?
我问:兑换?
顾铭向我解释:忘记跟你说了,这里有个不文明的规定,你必须携带现金。
我总算弄明白,那躺在桌子上的红色纸币是为什么了,我说呢,现在有钱人炫富的方式变成了随身携带现金了?赌局要有多烂,才要求现结。
是我眼界小了。
这位先生说的没错,之所以这么做,是为了避免一些麻烦,服务生点到为止,其实为了避免什么麻烦猜也猜到了,赌场嘛,总有耍赖的事件:如果二位确定参加,并且没带现金的话,我们有兑换的方法,您只需要告诉我数额就够了。
数额,这种词都用上了,看来参加一局,得不少血汗下去。
顾铭正要招手示意,我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腕,顾铭侧头看着我,我对那服务生说:暂且不需要,您去忙。
服务生并没有露出不好看的嘴脸,出入这个场合的,多是身家够硬的人,他们总不会这么蠢笨地随意得罪一个顾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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