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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巳免费阅读-景巳分卷阅读(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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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将头埋下,我快要被她的局促和恐慌迷住。

这么多年了,我接触这么多的人,在我这个年纪里,我所接触到的,一个快要三十岁的人表达自己的喜欢时,竟然还不如少年的莽撞,经常把脏话黄腔挂在嘴边的我们,夜店里一杯酒就算定情的今天,任家婉表述情感的方式令人耳目一新。

我沉迷了一会,彻底沉醉进去,我在读书的那几年,不,或者说我从出生到今天,从未接受过这样平和的情感表达,感谢任家婉,让我知道,原来有一种喜欢,可以是这么细水长流地缓慢。

任家婉道:主席,我知道你不会接受我的情感,你太耀眼了,我配不上你,所以一直没说但是那天,他看出来了,我就把对你有过的情感跟他说了,他才会那么针对你,他平时很好的,没有那样对过我的同学朋友们,他那天你就当他喝多了吧。

未婚夫吗?针对?我不是也抱以回击了吗?已经扯平的事,原来姑娘心里还没过去。

我敞开了说:你不用放在心上,他让我难堪,我也没让他好看,挺公平的一场较量,而且已经过去了,多说无益。

我不希望你被他的话影响,你是一个很好的人,不要因为

老实话,你未婚夫的话要是能影响到我,你今天可能就没法坐在这儿,我说:你能做到这一步,我心领了,不客套的说,从同学会回来,那些细枝末节的事我都忘得差不多了,你未婚夫的确印象深刻,但我的工作真的是忙到没空去感受他带来的影响。

我每天面对着不同的人,处理着不同的事,如果未婚夫也想对我的精力分一杯羹,估计我就得送脑科医院抢救去了。

这就是不公平的地方,有人对其耿耿于怀,有人对其过眼云烟,抛诸脑后,思想的不同,感触的不同,良心的不同。

我的生命力不允许我为杂七杂八的事怀恨在心,况且我已经历经过人生的大劫,浩荡,这等子事情排不上号,还不如蚊虫的叮咬来得痛。

你不介意当然更好,任家婉双手摆放在桌面上,你跟我说真心话,很谢谢你,我真的需要知道,你是不是没问题。

我笑了,被她的忧虑,玩着桌子上散落的一片茶叶,捏在手里说:如果有问题,拖不到今天,当天就得打起来了。

任家婉抬头看着我,大概是被我的话逗到,总算放松了不少。

订婚了?我主动问,她的手上戴着戒指,我也是听别人说。

任家婉说:对,两个月前。

我八卦道:在一起多久了?

我特喜欢打听别人在一起的时间,以此来判断他们感情的稳定?可能是这个原因。

任家婉对我不曾隐瞒:两三年了,家里催得紧。

情有可原,你不小了,女孩子等不起的,我说:再拖的话,高龄产妇会很危险,家里人也是为你考虑。

任家婉说:知道,可是总觉得少点什么。

我做起了劝导人,对她道:你恐婚吗?

任家婉摇摇头。

恐育吗?

她不知道我问这些做什么,还是选择老实回答我,有一点儿。

对了,我说:只要对婚后的一切有一点恐惧的心理,基本上就会有点排斥。

是这样吗?

不清楚,不过我朋友是这样,他比你严重点,他恐婚。我就这么出卖了顾铭。

任家婉道:也许吧但我觉得自己,应该不是因为这个。

那就是你们两个人的事了,怕什么跟他说清楚,不要埋在心里,种子会发芽,出问题就要解决问题。我像个长辈。

任家婉好像我的孩子,对我点头,盲目地信任着。

恰是此时,徐净远给我打了电话,我看了眼面前的姑娘,重色轻友地无视了来电,拿起一边的衣服,站了起来,同事来电话了,招待不周,我去买单,你随意吧。

我是不想跟她待在一起,一是因为曾经她对我有过情感,二是她现在即将身为人妻,哪一个都不是能单独相处的理由。

没有拂袖而去,是我对老同学最后一点礼仪。

任家婉坐在原位,我去买了单后,她也紧跟着走了出来,在我要拉开门离去的时候,姑娘叫了我一声,这次不是那个被叫烂的称呼,她叫了我的名字,温知行。

我回头的时候,她站在我面前怎么也不对,两手抬起来,不知道安放在哪里,我等着她慢慢的反应,她好久好久才开口说话。

我,我想我能不能抱一下你?任家婉低头说:对不起我知道这不礼貌,这很神经病,但是,以后可能没机会见了,所以

我伸开了双手。

她很意外,抬着头错愕地看着我。

我有什么善意?我只是单独地随意,我连身体接触都不介意,跟谁滚了床单我也不在乎,一个拥抱而已,谁想拥有都可以争取,我无所谓地,除非他们介意。

任家婉胆战心惊地抱住了我的腰,我是无法理解她的情感,她的肩膀在颤抖,我好像在抱一条小狗,一只无家可归的可怜的小东西,原谅我这样的联想,我很喜欢狗,更喜欢它们依偎着我的感觉,它们比人要简单得多了。

温知行,我想你比任何人过得都好,你一定要很好很好,你的生活,你的事业,一切与你相关的我高中的时候很喜欢你,真的特别想告诉你。

你问我后悔吗?我也开始怀疑。

怀疑如果当初我的选择是走一个人必经的一生,恋爱,结婚,生子,和一个女孩,稳定下这一生,会不会要好过点儿?起码比现在,要丰富一点儿?

想法持续了没多久,我就被现实打败,我太现实主义了,我无法跟别人做到共情,一闪而逝的感慨经不起现实的打击。

一个女孩?就算是一个男人又怎么样?有问题的是我自己,该经历的事并不会因为性别而有差异。

我知道了。我揉了下她的脑袋,这是我可怜她的方式。

即使是一个拥抱,一个旧友,一场真诚地热烈的表白,也改变不了我的粗鄙。

转身离开的那一瞬间,我的内心恢复了平静,波澜退去,好像我只是喝了杯茶,什么也没发生。

我就知道,对我没什么利益的人,我都记不住了。

回公司的路上,我碰见了王旭。

他很不友好地看见了这一切,并说要帮我保密,我问他看到了多少,得知是全部后,我站住了脚步,转过来面对他,他很是得意。

你替谁保密?

王旭的得意降低了不少,替你啊。

公司里的谁值得你替我保密?

公司里是没人,公司外可有,兄弟,你跟你女朋友在一起多久了?

啊,我忘了,我忘了我还有一个女朋友,多谢王旭的提醒,我总是想不起来我有一个女朋友。

王旭是怎么知道的?仔细一想,徐净远的嘴。

果然是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看来下次我要守住我的嘴了,尤其是我有女朋友这件事,否则,会给别人带来不必要的困扰。

我没多加解释,让他得意着去。

回公司后,我还没来得及坐下,顾铭的一通电话甩了进来,我是没想到,这个风平浪静的下午,会被一通电话给打破。

收到电话消息后,周边谁在叫我,我都听不到了,顺着我刚坐上来的楼梯,我冲医院里跑去。

我做错了一件事,我不该侥幸地以为,我妈和温知栩可以共处,在没有我在的环境里。

医院的病房里,一声刺破天际的吼叫声不曾消停,那从内心深处发出的呼救和恐惧让整个医院都陷进了惊悚阴森之中,温知栩站在那里尖叫,顾铭束手无策,床上的人掉着眼泪,围满了护士医生的病房不曾给我留下空地。

滚!滚开!我推搡着,嘶吼着,威胁着,恐吓着,镇定对付得了别人,对我的家人免疫,我也希望有一天,我不用在她们面前这样。

我妈在床上哭成了泪人,她是被女儿的病态尖叫给惊吓住了,我不曾理会她的情绪,我所奔赴的是那个束手无策站在角落里退无可退的姑娘,我每一次都怕抓不到她,所以用的力气好大。

她被闷在我的怀里,停止了喊叫,惶恐的呜咽之声在蔓延,延伸到十年前的雨夜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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