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以忽视他背后的动机,说了要入局,总不能反应这么失败。
跟他耗一会好了,他那么感兴趣,
上次逗幼稚园小孩才有的心态,竟然会用在周凯身上。
世事无常。
我说:那你是希望我在意,还是不在意呢?看他如何回答。
周凯说:当然是不在意,我希望你完全不在意,这样我会没有压力,但你有一点介意,你也可以跟我直说,我们敞开了聊。
好,那我介意。我果断道。
周凯的情绪立马就不对了,紧盯着我,样子认真。
我耸耸肩,你非要让我介意,我就介意好了,你会怎么办?不跟他有关吗?远离他吗?
不会。
那你说这些是什么意思啊,试探吗?我靠近了他一点,趴在吧台,和情绪丰富的周凯对视着,谁让你来的?顾铭?杨骁?还是
跟他们有什么关系?他打断我。
我欣赏他的表情,太有趣了,我只是猜测嘛,别这么慌乱。
对酒保抬了抬手腕,他问我要什么,我说随意,酒保笑了下,给我调了一杯他拿手的鸡尾酒。
周凯迟迟没有说话,低头想着什么似的。
我坐在高背椅上,向酒杯里加了点料,是糖精,酒保说这杯酒放点糖味道更好,我之前试过,的确不错,甜丝丝地,也有一点酒精的香气,很美味。
我知道你们在干什么,我就是好奇,他们是怎么说服了你,我晃了晃酒杯,让糖精在杯子里化开,他之前差点让你断子绝孙,你也不计较了?
周凯望着我,声音比我的杯子里的冰块还冷,你说什么我听不懂。
我笑了声,端着杯子,酒保身后的置物架上放置着很多稀奇古怪的东西,我逐一观摩着,乐得自在,听不懂就听不懂吧,喝一杯?
周凯哪能同意?他现在对我的情绪很大。
你看,脸上的慌乱无处可藏。
他不是一个好棋子,如果是我,我一定不选择用他,大老粗,不会玩心计,也不适合他。
周凯迈步就要离开,无视了我的提议。
我没有留他,继续品尝好酒。
周凯走了几步,又绕了回来,纠结着要不要说,最后战败,他叹了口气,不服地说:我他妈哪句话说错了?
我放下酒杯,看过去,每一句。
周凯还在反应,也没找到问题地出处,跟我地对视里,索性放弃,他道:收回刚刚的话,顾铭还是不该跟你在一起。
马后炮,我笑了声,周凯走了,临走前给我一个白眼,他还是讨厌我啊。
怎么了?酒保看着周凯气愤的背影。
露馅了。我说,指尖敲响了杯身,发出清脆的声响,味道很好,可以加钱了。
酒保冲着我笑。
周凯离开后,我坐在吧台前盯着手机,是有人给我发了消息,一个跨国际友人。
回来之后,我忙得不可开交,被他逮到了空子,说我忘恩负义,还洋洋得意地跟我炫耀,问我惊不惊喜。
太惊喜了,上来就学了这么一个猛词。
我说的不对吗?
稍微有点偏差,谁教你的词?
网站上看的,一个教中文的博主。
我给他发了几个大拇指过去,斯洛南不死心,还要向我炫耀他的中文,三十秒的语音里只说了我的名字,问我说的对不对,这一件事就占用了三十秒的时间。
他说得艰难,口音还是重,不过比第一次好了些,我说有进步,只是背景音乐太吵了,找个安静的地方再向我秀吧。
结果,他直接打了电话过来。
我没事,这也就接了。
他先是用自己的国语跟我问好,然后才用蹩脚的中文跟我对话。
你在哪里?我总觉得他的背景音耳熟呢?
你在哪里?他反问我。
酒吧。我说。
我也在酒吧。斯洛南说:说不定我们俩在一个酒吧。
我笑道:除非你穿过八千公里,或许这件事能成真。
那你怎么知道,我没有穿过呢?
我的笑容顿时凝固,下意识地回头看过去,人影绰绰下,我没有看到熟悉的身影,随后方觉得自己惊慌过度了,我在想什么?
而斯洛南可真是有出息,他道:你刚刚转头的表情,我好像吓到你了。
我操,我没忍住,这下可真是暴露了,我拿下手机观察,没开视频,我再次转回头,在人群里搜寻着,你没开玩笑吧?你在哪?
在穿过了八千里路的你身旁。斯洛南说:回头。
我已经回头了。我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看了一大圈,我还是没有发现他的踪迹。
往右转一点,七点钟的方向。斯洛南缓缓说。
我按照他的提示,转头,心跳加速,好像第一次登台演讲,这八千里路的真挚,在这音乐下被无限放大,我第一次被吓到,就是在看见那张笑脸后。
他真像个孩子,喜欢笑,笑起来纯粹温柔,没有邪念与杂念,对着你笑的时候,就是他开心地表达,一点也没有伪装。
他正冲我招手,彩光打在他的脸上,高挑的男模站在那里,瞬间就引去了一道又一道的视线,他向我走来,我走下高背椅,朝他而去。
我从来都不喜欢跟人拥抱,但是他不一样,他天生自带一种亲和,让人放下所有戒心和警惕的魔力,这种魔力我在我爸身上都感觉不到。
我抱住了他,他拥住了我,轻轻拍着我的背,臂膀有力,第一次,我觉得拥抱也需要技巧,像他这样有力气,却不过分让人窒息,留有空间,又觉得无路可退的感觉,我没在别人那里体会过,跟我拥抱的次数太少也有关。
松开之后,我捶了下他的胸膛,说道:学会耍心机了?
他按着我捶着他的部位,眼神无辜地望着我,我没有。
该拿他怎么办?远道而来的客人。
坐在吧台边,还没等我介绍,酒保就自己凑过来了,眼巴巴地望着这位长相就很国际的男模,还哇了一声。
滚。我一巴掌拍开他的脸,也不管我的粗暴斯洛南会怎么看。
酒保不死心,依然在另一边嘀咕,真酷啊。
没见过外国人是吧?我回头说,还挺不爽来着,因为是我先发现的?我对斯洛南还有占有欲了。
这是第一次。他说。
我不再理会他,正好有其他客人来了,酒保没空再跟我搭腔,我问斯洛南来这里是不是因为工作,我可不觉得自己是他穿越八千里路的理由。
不谈工作,没有工作,我向经纪人请了几天假,专程来见你的。他眸子温柔地说。
我关注点清奇,和他一比,我说话总有股子糙味,请了几天?
他说:四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