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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汇秧(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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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现在就去证明给她看!

霍启年一路将车速开到最大,风驰电掣地奔赴灯红酒绿的最中心。

**

深宫是A市最高端的会所之一。只听这个名字就知道,这个会所旨在让宾客们享受到如帝王一般的待遇。

这里最基础的服务员会化妆成宫女太监的模样,更高级一点的服务员则会打扮成皇妃,皇妃之间又有等级

总之,玩的就是一个花样。

今夜的深宫,霍启年组局当皇帝,大宴宾客,应邀者如云。

陪客的皇妃,三宫六院七十二妃皆填满,只除了皇后的位置空悬玩归玩,闹归闹,没人胆敢真给霍启年配一个皇后。

宴客大厅里,鼓乐齐鸣,一派歌舞升平的景象。霍启年人坐在上首,以手支着脑袋,闲闲地看着场上正卖力跳舞的皇妃们。

他脸上带笑,一双桃花眼因此显得潋滟多情,看上去风流不羁,勾得皇妃们个个脸红心跳,几乎没乱了舞蹈的节拍。

今夜的霍启年,十分玩得开。

他本就是风月场上的高手,再加上权势富贵加身,皮囊绝佳,刻意释放魅力时,真真如一只修炼成精的男狐狸。

帝王醉生梦死,不爱江山爱美人霍启年甚至都不用演,那副亡国昏君的样子,已经几近浑然天成。

一曲终了,皇妃群里,领头的那位皇贵妃结束旋转,似是弱不禁风,一下子就歪倒了,正正好倒在霍启年面前的小几上,离他只一步之遥。

皇贵妃抬起头来看霍启年,一副欲语还休的样子。她额上贴着花钿,一双眼睛水雾弥漫。再加上她刚结束一曲舞,气息正不稳,整个人娇喘连连

几番动作下来,可谓勾魂夺魄。

在座的宾客纷纷狼叫,入戏入得毫不勉强。

周耀然衬衫上首的纽扣已经解开了两个,正斜斜地倚靠在一张小几上,由一旁的一位皇妃服饰着喝酒。

见了这副贵妃醉酒的场景,他笑得十分恣意:陛下,美人垂青,一片心意,您怎么说?抬不抬爱啊?

霍启年看着眼前的皇贵妃半晌,忽然一笑,高声吩咐道:来人,拿笔来!

这明显就是配合的意思。

穿着宫女服饰的服务员很快呈上笔:有正经的各类毛笔,还有各类胭脂水粉为墨的化妆笔。各式各样,不一而足。

霍启年随手拿起一根细毛笔,沾了点墨,隔着一张小几捏住皇贵妃的下巴,含笑道:别动。

他举起笔,欲往皇贵妃的眉间落去。

众人的狼叫声几乎能破天。

玩还是霍哥会玩。画眉情深呐~~

哎哟哎哟,文化人就是不一样。

这让我不禁想吟诗两句。

哦?怎么说?

妆罢低声问夫婿:画眉深浅入时无?

哈哈哈哈文雅,文雅!

皇贵妃的脸色一下子涨得通红,再不敢跟霍启年对视,只颤颤地垂下了眼,一副任君施为的模样。

皇贵妃化了妆,垂下眼时,假睫毛跟着下合,乌压压的一小片颤颤地扇动着,像是翩跹的蝴蝶,有着动人的娇羞感。

霍启年却忽然走起了神。

这人怎么回事,假睫毛假得跟硬卡纸似的,都快戳到她眼睛里了。

难看死了!

苏允白就从来不用假睫毛,可她只要一合眼,也是这样黑压压的一小片。

说起来,她的睫毛是很好看的。

眼睛也很好看。

皇贵妃久等不到霍启年动作,忍不住抬起眼来,怯怯地,又大胆地看了过去。

霍启年如被当头泼了一盆冷水,一下子就清醒过来。

他忽然倍感意兴阑珊。

霍启年扔了笔,又靠坐回去,声音懒洋洋的:算了,没什么意思。

皇贵妃脸色惨白。

霍启年往台下扫了一眼,随手往周耀然的方向一指,对皇贵妃道:你去服侍周公子,服侍得好了,重重有赏。

周耀然自然来者不拒。

霍启年打发了人,随手将自己桌前的酒杯满上,一仰头,酒杯就空了。

他却还嫌不够,继续往自己的杯里倒酒。

场下的人虽然仍在寻欢作乐,但彼此一个对视之间,眼色到处乱飞。

台面下,小群里的讨论也没停过。

怎么回事啊?霍哥这是借酒浇愁?

扯你娘的蛋。霍哥哪里来的愁可浇?再说了,跑来深宫浇愁?哪种愁这么高级?我天天有愁,我能天天来浇吗?

那你看他现在这样子是怎么回事?明显心不在焉啊。

难不成是今晚上的皇妃们都太丑了?不能吧?掌柜的都快把压箱底的姑娘们喊出来了。

那谁知道呢。这一杯接一杯的,要没点烦心事谁信啊?

那你去问?

那我哪敢。今晚也是寸了,季哥怎么没来?他一向了解霍哥,要是他在就好了。

我说,咱们要不要劝劝啊?这么喝下去是不是不太好?

众人在台面下聊得火热,谁都没注意到,场上的歌自然切换了。

前奏声一响起,神思不属的霍启年神色微微一僵。

献唱的另一个皇妃还在无知无觉地跟着音乐往下唱,自以为投入,情深款款:【到后来才发现爱你是一种习惯】

这首歌霍启年面色大变。

他一身火气压缩到了极致,终于酿成风暴霍启年猛地站起身,一脚踹翻了眼前的小几,无视满地狼藉,大发雷霆:谁他妈的切的歌?谁他妈的切的歌?!

他记得这首歌的名字《趁早》。

苏允白唱过的《趁早》。

这么多歌,切哪首不行,为什么偏偏是这首!

霍启年的爆发来得突然且凶猛,众人都被吓住了,一时之间谁也不敢说话。

音乐声反倒因此更加肆意:【你给我的天堂其实是一片荒凉】

眼见得霍启年的脸色越来越难看,音乐声终于长了眼色,戛然而止。

管音乐的服务员战战兢兢,一脸惶恐地从后面走出来还真有几分小太监的样子了。

领班急得额头冒汗,不住地赔礼道歉。

霍启年使劲按了按额头,深吸口气。

他硬邦邦地开口:喝多了。耀然,这里你处理?我头疼,先走了。

周耀然很配合,去吧,这里我收拾。喊个人给你开车,你可别逞强,今晚没少喝。

霍启年点点头,随手抓起一旁的外套,大踏步走出大厅。

驾驶座上,代驾小哥战战兢兢地问他:先生,您要去哪里?

去莲山。

霍启年坐在后座上,伸手降下车窗。

夜晚燥热的风沿着车窗往里灌,吹得他整张脸都有些发僵。霍启年沉着张脸,看着车窗外快速闪过的流光,心里忍不住咬牙切齿

不行,不能就这么算了。

他还没吃过这么没头没脑的亏。

她不可理喻,他可是要讲道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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