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开挂,我要当女帝。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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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石头是这样炼成的
等等,不对劲,少了一人。赵清姿发了一番豪言壮语后,迎接她的只有秋夜的冷风,风中凌乱后又冷静下来,发现方才没有见到李嬷嬷。不管怎么样,李嬷嬷给过她和原主温暖,她不能不管。
兴许是你看走了眼。
不会错的,我自然认得李嬷嬷。
赵清姿不管不顾,往空荡荡的燕王府走去,余信跟在她身后。
夜半的秋风更添了几分萧瑟,月光照在庭院中,却再不见如积水空明,藻荇交横的景致。偌大的燕王府,已是一片狼藉,四散着人们逃命时留下的丝绢、信件、乃至不值钱的钗环
还有一些大约是起义军丢掉的东西,多是一些看上去无甚价值的玩意儿,书籍、文书、盛珠宝的匣子,倒不学买椟还珠。
她几乎是一路小跑,往留芳院奔去,片刻后,在地上瞧见了熟悉的物件,停住了脚步。
余信看着赵清姿身形一顿,蹲下身子,捡起了一个精致的香囊。
这香囊是她绣得最用心的一个。一针一线,挖空心思想着怎么将疏梅的孤高,倒垂梅的繁盛结合在一起,取最好的寓意。
现在她才明白,原来,孤高与繁盛从来是不能相融的。
燕王不曾真正灵台探梅,赵清漪不是梅花,孤月永远高悬于空中。
就如同她曾经想过做一株菟丝花,攀着大树,倒后来才知道她攀的是一棵马疯大戟木,全身都是剧毒。
这香囊很精致,给我瞧瞧。余信笑着,向她伸出手,像是要看香囊,又是像要拉她起身。
赵清姿敛了神色,站起身来,将香囊递给余信,沉默着往前走。
疏影横斜水清浅,暗香浮动月黄昏。诗是好诗,可这画却不大对。
两道人影又是一前一后,赵清姿发髻上的珠钗摇曳,余信手中的虎头茉莉在夜风中轻晃着叶片,花影与钗影恰好重叠在一起。
先生为何如此说?她也觉得那画不对,臆想中的梅花,才不是高悬九天的孤月,但还是想知道余信的想法。
灵台即心,心中的梅花是绘不出形状的。
赵清姿点了点头,却不知该何如回答。
也许燕王不爱月亮,也不爱梅花,这世上终究也只有林逋是梅妻鹤子。
她加快脚程,到了留芳园,越发觉得燕王府像座荒宅,树影婆娑,却无人烟。
走近院子,才见月下有蹒跚的身影,一步步在院中逡巡,伸出满是皱纹的手抚摸院中的一草一木。
李嬷嬷
那苍老的身形一滞,转过身来,再不复昔日的华贵雍容,原来人真的会快速苍老。
赵嬬人,你怎会在府中,叛军打进来了,速速离去吧。
许久没有人这样称呼她了。
我是来接嬷嬷走的,眼下干戈四起,燕王府已成众矢之的,若要保全性命,需得南渡,嬷嬷待我有恩,请跟我离开吧。
李嬷嬷摇了摇头,从燕王离开王府那日起,她心头便萦绕着一种不安感,人老了,活了六十多年,身在内宅,不懂天下大事,但却是懂人性的。
一把老骨头,还是不要给小辈添乱,我在燕王府待了大半辈子,便留在这罢了。
听闻李嬷嬷的幺女跟我一般年纪,嬷嬷怎忍心叫她担心你?
人活在这世上,又有几人能一无挂碍呢?最不能挣脱的,恐怕还是情之一字,剪不断的血脉至亲。赵清姿的血亲不提也罢,可李嬷嬷不同,想必是极为挂念女儿的,只是一时思绪滞塞罢了。
世事纷扰,人心凉薄,到底还是有子女承欢膝下。李嬷嬷跟在燕王母子身边侍奉了大半辈子,丈夫亡故,她将两个女儿拉扯大,她们出嫁后,她早已将燕王府当成家,她的岁月都消融在府中的一砖一瓦中,慢慢将青丝熬成了白发。
见李嬷嬷神情有些动容,赵清姿决定趁热打铁,在天明之前,得带着嬷嬷走得越远越好。
嬷嬷,走吧,你的幺女一定牵挂着你,王府是死的,但人得活着。
她蹲下身来,嬷嬷,我背你走吧。
李嬷嬷摇了摇头,赵嬬人身子本就不好,怎能背她?她还记得赵清姿小日子时的惨状,那触目惊心的血浸透了衣裙。
不碍事,我这老骨头虽不中用,但还能走出去。
赵清姿不再勉强,她愿意离开便是好事。扶着李嬷嬷一步步离开燕王府。离开时,心中并无留恋,只回望了一眼汀兰苑所在的方向,不管如何,她曾在那里住过一段时日,也有些微末细碎的快乐。
出了府,余信驾驴车,车倒行得安稳。李嬷嬷和赵清姿坐在一起说话。李嬷嬷沉默了片刻,方才问起她离府后的事情。
赵清姿将离开燕王府后的经历,捡了些无关紧要的说,也算拜燕王所赐,才有了后来的种种遭际。
李嬷嬷听完,察觉到了赵清姿话中的愠意。叹了口气,不知为何,竟跟她说起了祁瓒的一些事,许多是原书中没有写到的。
李嬷嬷原是张贵妃身边的人,张家乃是世家大族,显庆帝还是皇子时,便求娶张氏女,也只是为了大业,没有私情。
显庆帝对张贵妃没有半分真心,张贵妃对显庆帝也无半分爱意。日久并未生情,反而一步步走向了互相厌弃。
贵妃娘娘原是性情中人,率真明朗,入了宫后,像是变了一个人,沉默内敛,再无往日的神采。
张贵妃未入宫时,其实已有心仪之人,乃是与赵太傅同榜的探花郎。她踏入深宫内院后,曾经海誓山盟的探花郎,毫无犹疑就另娶她人。
张贵妃不谙后宫争斗,屡次遭人暗害,若非母家得势,身份贵重,恐怕难以保命。她渐渐在尔虞我诈中灰了心,长伴青灯古佛,不再走出长宁宫。
殿下早慧,目睹后宫争斗的心机手段,见过贵妃娘娘如何遭人暗害,由此最恶内宅争宠,以至于用雷霆手段处置府内人。
张家最得势那几年,显庆帝不是没有宠爱过张贵妃,赏赐如流水一样往长宁宫送,在修道炼丹之余,不去看最宠爱的舒贵妃,反而去瞧总是冷脸看他的张贵妃。
恩宠常常和嫉恨相伴相随,张贵妃无意于君王的宠爱,却不得不为了家族门楣,处处提防着阴谋算计,直到厌倦一切,性子益发冷淡
祁瓒很少见到母妃笑,总疑心是后宫中的那些女人欺负她。年仅五岁的孩子,曾经拍着胸脯对母妃说,来日要比父皇更厉害,这样谁都不能欺负母妃。
张贵妃闻言,并未有半分欣慰之色,依旧是面色平静,眸子如幽深的井水,她伸手捂住祁瓒的嘴。告诉他往后不许在人前说这样的妄言,以免招惹祸端。
贵妃娘娘对她唯一的子嗣,并没有什么感情,两个彼此厌恶的人,对他们的结晶能有什么温情?
有一日,贵妃娘娘突然问老身,殿下是不是与大行皇帝越来越像了。殿下年岁越长,娘娘待他就越冷淡。
赵清姿没见过显庆帝,自然不知道燕王与他像不像。同为女子,她隐约可以体会到张贵妃的心情。
殿下幼时与如今相比,当真是判若两人。
是什么时候性格大变的?在李嬷嬷的记忆中,其实并没有明确的转折点,兴许本不是惊涛拍岸,而是滴水穿石,日复一日的磋磨,被迫面对不被双亲所爱的事实,将他锻造成了如今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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