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格尔小心地掀起重新裂开最大的一个伤口的绷带说是掀起,到更不如说是撕扯。
绷带都是连着一口气缠上去的,可是现在这地方连个剪刀都没有,更别说被它从中间剪断了。
好在这里的绷带没有用老古董,挺方便徒手拆的。
但是我在跃迁前确实看到一个穿着军装的男人也上了一艘私人星舰。
安格尔成功地在路伊杀人的边缘组织了她的动作。
这地方没有药,此时也顾不了感染的问题,安格尔唯一能做的只是不让那些血滴在床单上而已。
唔,反正跃迁刚开始的时候从地图上看他确实跟在我后面。
安格尔不急不慢地说着,每一下都能撕扯到自己的皮肉,但她也只是表情夸张,连叫疼都带着几分虚情假意。
后来碰见路过的鲲鹏了嘛我还是第一次见到野生的活的鲲鹏!那么大!
安格尔激动地伸长了手臂,努力朝路伊比划着大小,可惜了如果现在星网能用的话投影起来会更直观一点!
它从那什么哦,叫海德的那艘星舰方向过来的,我觉得八成是死了,不过也多亏了他把动静弄得这么大我才能及时反应过来逃过一劫。
安格尔扯了扯自己的衣领,露出满满当当的绷带,做了个鬼脸,不过能在乱流里活下来也不错,就是惨了点。
路伊看不过去,从床脚边拿起一卷被扯得七零八落的绷带这也是这个屋子里唯一一个不像是既定布置的东西,八成是安格尔进来时被特许带进来的。
她一圈一圈地卷好后才往安格尔脸上扔,以后把自己的东西收好。
至于对八成死了的部下,路伊没有发表任何看法。
你人真好!安格尔抬起头,露出一个真诚的笑容,你还没告诉我名字呢?话说你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我一迫降就被关了进来,完全不知道他们会把我怎么办
路伊。
路伊简单地说出了自己的名字。
反正是过来任职的,她对于隐瞒姓名这件事情没有任何兴趣。
名字只是为了符合大众的叫法,军校真正在意的其实是每一个学生的就学期间的编号。
E49749.
这才是她真正意义上的名字。
路伊刻意忽略了安格尔的第二个问题。
她想起星舰上那副隐藏起来的非公开星图
13号星球,听起来就带着一股古朴的味道。
你知道这是哪里。
安格尔笑得像只餍足的猫,敏锐地指出路伊隐瞒的部分。
路伊没吭声。
算了
安格尔的声音陡然一松,或者说她从来都没有用压迫的语气说过话。
她举着绷带,从猫具体到了刚出生的奶猫,任性地冲路伊喊道,后面缠不了,帮我。
不是请求,而是命令。
路伊没理。
她顿了下,径自走到浴室,开始洗第二条毛巾。
总共就两条,一条在安格尔手上,估计是不会得到善终的。
她总得为自己等会儿洗澡准备一条。
安格尔一个人举着绷带在床上坐了很久。
盯着浴室的方向浴室没有门,从她的方向只能看见一半的空间,而路伊为了避开安格尔刚好站在了被隐蔽的另一半。
安格尔的笑意渐渐变得深远而绵长。
可是却不达眼底。
喂!你有没有睡衣!她歪着头冲路伊隔空大喊,晚上你不会想穿着这身该死的军装和我睡一张床上吧?
浴室里立即传来塑料盆打在地上的一声踉跄。
作者有话要说:果然性冷淡的文风撑不过多久我已经预见后面要放飞自我走回我的搞笑的文风了【捂脸】
第10章同床(捉虫)
这一晚路伊并没有睡着。
这个房间很小,小到不仅连床都只能放下一张,甚至两个人躺在上面翻身都显得困难。
在这种条件下也不指望着能够泡上一个舒适的浴缸,但路伊没有想到的是,这里的条件之恶劣甚至已经到了她洗澡洗到一半连热水都没有的地步。
路伊察觉的身体上的水温逐渐变得冰凉,已经记不清这是她来这里后的第几次黑脸了。
她才旋开开关不到十分钟!
好在军校里向来有要求效率,她又是短发,收拾起来自然比别人快。
接下来的三分钟内路伊干净利索地身上的泡沫冲下去,拿毛巾擦干了身体,把贴身的白衬衫粗粗一系,下摆刚好盖住大腿根部,露出以下流畅而紧致的线条。
在选择穿不穿外裤的时候,路伊是有点纠结的。
她虽然不缺乏在野外作战时穿着血衣草草睡去的经验,但在有条件的情况下还是尽可能地保证睡眠质量。
路伊晚上睡眠时长一向不多,自然是费尽心血地延长自己的睡眠质量和体验度毕竟人的精力是有限的,不好的睡眠会让她在面对任何危险的时候失去了先手。
但是一想到外面的安格尔,路伊就有些头疼。
不得不睡一张床也就算了,按照安格尔时不时发疯的程度,她真的不想浪费时间在防御和戒备中。
权衡再三,路伊觉得大不了把安格尔用绷带固定在床上既然打不了架,这点程度应该是可以的吧。
于是当她从浴室里走出来的时候,映入安格尔眼帘的就是一双笔直的大长腿。
安格尔甚至还故意地把目光从路伊由上到下扫视了一遍,最后落在双腿之间,轻浮地吹了声口哨,勾起一抹熟悉的魅惑笑容,身材不错。
路伊:
她一言不发地挤上床,无视掉安格尔刻意做作的眼神,控制自己的音量稳定下来,好好睡觉。
安格尔那不合身的宽大囚服已经被她重新套上。
之前路伊重新缠好的绷带卷再次散落了一地,一路从床的这头滚到的门边,颇有艺术感地滑出了一道蛇形的痕迹。
真不知道只是换个绷带而已,安格尔是如何做到破坏力这么大的行为。
刚刚把血止住的安格尔听了这话笑嘻嘻地又凑了过来,手伸出,用路伊肉眼都很难分辨的速度再度缠到了她的脑后。
路伊下意识地把头往后一仰,压住安格尔那双蠢蠢欲动的手。
她的目光和头顶上布满黄黑污渍的灯管明晃晃地对上,一瞬间,觉得双眼被灼烧得厉害。
明亮的视线突然一黑,是安格尔顺势扑到了她面前,扒在她的身上,低头俯视着路伊的眼睛。
光源从安格尔的后面射来,在视网膜上打上一片明亮到黝黑,清晰到模糊的轮廓。
路伊仰头注视着安格尔,仿佛一个献祭的羔羊在看着一个高高在上刚刚显灵的神。
这是不对的。
她失神了一瞬,瞬间从思绪里抽了回来,腾出的双臂毫不犹豫地把安格尔从身上扒下来,甩出去,眉头微皱,好好睡觉。
动作幅度太大,军校出身的人手劲根本就不知道小是什么力道。
安格尔被路伊重重地甩到背靠着白墙的床头,猛地咳嗽了一声,刚刚凝结的血再度崩裂,一丝殷红的血从嘴角溢出。
或许是真的承受不了一而再再而三的重创,安格尔斜靠在床头上沉默了好一会儿,才终于有了一点活气。
她抹开嘴角的鲜血,盯着路伊口齿不清地说了句,遵命中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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