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暖甚至有些烫的温度从手背传来,许多听着这种温柔的情话简直想哭,他努力忽略掉自己心底的一点不适,不再轻微挣扎,他认命般地靠在汽车靠椅上,闭着眼点点头,浓密的睫毛颤得像蝴蝶翅膀。
刘建洲看着昏暗光影下许多清秀的小脸,瞳孔微缩,然后很快恢复正常,启动汽车离开了停车场。
凤啸蹲在许多家门口,浑身都冻僵了,才见刘建洲的车从远处驶来。他慢慢站起身,活动了一下手脚,看着许多从车上下来,然后刘建洲也下来了。
凤啸眼睛微眯,他能感受到两人之间那种氛围不一样了,但具体说不上来。
许多见到凤啸有些惊讶,问:你怎么在这里?
凤啸冷冷一笑:准备送你和周末去机场的,谁知道扑了个空。
许多有些心虚,一是他确实有些在躲避凤啸,二是刚和刘老师确立关系,不知道为何对着凤啸有点不自在。
他打开门走进去:那你就回去吧,屋外边冷。
凤啸四舍五入地把许多的客气话当成了关心,也跟着往里面走,然后却被后面跟上来的刘建洲轻轻推开,刘建洲扶了扶眼镜,微笑道:阿昀说让凤先生回家。
凤啸神色忽然冷下来:什么阿昀?谁准你这么喊他的?
刘建洲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压力,但是他不愿服输,于是看向屋里,轻声说:你说呢?
凤啸终于明白了刚才那种难言的氛围是什么,那是这两个人自己围成了一个圈子,把其他人无声地排在了外面。
凤啸黑着脸问:你们真的在一起了?
刘建洲微微一笑,没有回答,把人关在了门外面。
许多正在厨房煮早餐,刘建洲走进去,靠在门框上,说:家里人又给寄了不少我们本地的特产,明天我就送来。
既然两人已经确认了关系,许多也没有拒绝,笑着点头:谢谢了,以后你放学了就来我这里吃饭吧。
刘建洲满脸笑意地帮许多打下手,和他谈谈在学校里发生的趣事,许多听着不时地应两声,却不自觉地把目光转向窗外。
周末到学校后首先就和许多打了视频,父子俩聊了一会儿,周末问:爸爸,凤叔叔呢?
你找他做什么?
昨天凤叔叔跟我说他会帮我照顾好你的,我要看看他有没有说到做到。
许多笑了:你老爸还需要别人照顾吗?
两人又多说了几句,许多看了周末的住宿环境后也放了心,挂了电话后起身去洗碗打扫卫生,做了半天感觉哪里不对劲儿。
他懵懵地,直到听见隔壁的关门声,才想起来凤啸今天一天都没来过。
许多出门去,看见凤啸正要上他那辆黑色大奔,他问:你要去哪里?
凤啸转身,看许多的眼神有些复杂,看出来心情不好,但还是答道:去个地方有点儿事,明早上就回来了。
许多也不是真心想打听凤啸的事情,闻言讷讷地点头。
等凤啸离开后,许多在原地站了一会儿,又去上班了。
下午,刘建洲打电话说去接许多,许多答应了,然后两人又一起去了菜市场买菜。刘建洲给许多带了些腊肠腊肉过来,许多便买了些青椒准备炒腊肉。
色香味俱全的菜都摆上桌,刘建洲问:怎么今天凤先生还没来吃饭,我们要等他吗?
许多摇摇头:不用,我们先吃吧。
许多去解围裙,反手解了一会儿发现可能被打了死结,他又捣鼓了一会儿,发现还是解不开,只能求助刘建洲。
刘建洲笑着去帮忙,一双手明明是在解线疙瘩,许多却觉得有点尴尬,因为刘建洲的呼吸喷在他脖子间,像是把他整个人抱在了怀里一样,让他无所适从。
许多不知道怎么去形容他和刘建洲在一起的那种感觉,总感觉除了不自在以外,并没有什么想象中的隐秘的快乐和幸福感,反而像是被枷锁束缚一样。
他们两个才确定关系一天,他就已经像是被什么重物压在心里很久了一样。
可是这明明是他自己期待的向往的温情啊。
许多不断给自己做思想工作,暗示自己只要时间久了就好,没关系的,只是自己还不适应而已。
等两人快吃完饭后,凤啸也回来了,汽车刺耳的刹车声在门外响起,紧接着凤啸怒气冲冲地推门进来,看见一桌子的吃了一些的饭菜,明显愣了一下,然后微勾嘴角,把手里的文件扔到了许多怀里:你看看吧。
刘建洲见凤啸明显带着轻视和不屑的眼神,心里慌起来,他去看许多,只见许多打开那个文件袋后,表情越来越不可思议,震惊中带上了屈辱,最后变成了无力。
刘建洲心里涌上不安的预感,他想去看看那个文件夹里到底是些什么,可是许多把文件抓得死死的,手指骨节泛白,肩膀也开始抖动。
他看向刘建洲,声音微微颤抖,眼泪盈满眼眶后又滑下:刘老师,原来你已经结婚了,还有一个女儿是吗?你为什么要来骗我,为什么?
第80章你不配拿他比较
刘建洲急忙去牵许多的手,却被许多嫌恶地甩开,他赶紧解释:不是的,你相信我,我对她没有感情的。
凤啸冷笑:没有感情还搞出个女儿?
刘建洲满头大汗,他无奈低吼:我有什么办法,我父母逼我的。
许多像是第一次认识刘建洲一般,他不可思议地看着面前这个把自己的责任全推给其他人的刘老师,以前那个温柔体贴的他碎了一地。
许多不知道该说什么,凤啸又道:你父母逼你的?那你拿你老婆在家里辛苦做的腊肉腊肠来献殷勤也是身不由己的?
许多像想起什么,忽然指着刘建洲:你给我走。
刘建洲还想再解释,许多声音提高,情绪更加激动:你走啊!
凤啸也帮着把刘建洲推出门去,完全不给刘建洲说话的机会,砰一声把门锁上。
许多原地站着,狠狠喘了两口气,然后踉踉跄跄地跑到厕所里去,凤啸着急地跟上去,发现许多不停地扣着嗓子眼儿,不断呕吐,似乎是想把这些天吃进去的刘建洲送来的东西都吐出来。
凤啸不忍心看许多这样子,他更心疼,蹲下去抱住许多低声安抚:这不关你的事,你也是被骗的而已。
许多恍若未闻,还在不停地干呕,不知道过了多久,许多才晃晃悠悠地站起来,在洗漱池那儿洗了一把脸,红红的眼镜瞥了凤啸一眼,淡淡地说:你回去吧,我想休息了。
在人最伤心失意的时候安慰他一般是效果最好的,凤啸本来想着要趁机和许多增进一下感情的,但是还没说出口,许多已经进了卧室,把门反锁上了。
凤啸扣了扣头,在房门前踌躇了一会儿,然后关上门离开了。
凤啸几乎一夜没睡,他睁着眼睛,一直盯着天花板,想起许多最后那个淡然的眼神,觉得有些不安,觉得好歹是被骗,再怎么样也该哭一场吧,可是许多也太平静了一些。
抱着这种想法,凤啸第二天早上早早地去敲许多的门,来开门的许多见是凤啸也没说什么,继续回到茶几旁去喝粥。
凤啸注意了一下许多的脸色,发现一切正常,在许多家里踱步了一个圈,许多也差不多吃完了,然后凤啸又自觉地跟着许多出门:我送你上班吧。
许多瞥了凤啸一眼,刚要拒绝,就听身后传来一个温柔的声音:阿昀。
许多回头,是刘建洲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地盯着他,眼里仿佛全是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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