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思闻继续自己一个人过着这个假期剩下的日子,一个人买菜,一个人逛街,一个人待在家里。彭达总是在群里分享着生活照片,分享着生活的事情。而徐光远,没有任何的动静。
她想着,那晚他们都放下周围的一切,他说出了,她答应了。还是不能说出口,就算连亲密的不能再亲密彭达都无法让他知道。
彭达偶尔还给她发着消息,他还和她八卦着,这次徐光远那家伙什么时候会复合,他还打赌,说这个二月之前他一定会复合。
陈思闻在手机这头微微笑着,转念想来,她和徐光远现在竟然是在一起的关系,还有些让人回味不过来。
她忽然觉得有些可笑。
挂完电话后,陈思闻去了阳台,边整理着花架上的多肉,边不时往楼下看着,这个时间,楼下几乎没有什么人经过。
她在等他。
他会过来的,她很确定地告诉自己。
当他来时,其中的一盆花也该往屋子里收起了。
外面阳光普照,阳台的玻璃上是这未彻底过去的冬日的无限温暖。昨天她从外面买东西回来时,听到楼下的奶奶说,还有雪哩,下完后,这冬天才能过去。
按理来说,陈思闻应该有着几分害怕那天的到来,可是,并不然,陈思闻是期待着的。
大概,那时,她的灵魂和道德才会得以解脱。
大年初六,这个年也慢慢要过去了。
彭达晚上拉着徐光远去了陈子曜家的烧烤店,这家店,他们两个人的时候常常来,离他们俩家都不算远。
一个年下来,两人放松地坐在一起,也不用在亲朋面前端着。
彭达夹着盘子里的豆子,吃的正香。
这两天,除了早餐,都聚在一起吃饭,肉现在都腻的慌。
那一会儿把羊肉给去掉,让他别烤了。徐光远淡淡道。
彭达倒是不乐意了,别,不行,这烤出来的和家里桌子上的那种性质不一样。
徐光远笑了,他原本只是想逗逗彭达。
两人有一茬没一茬地说着,中途徐光远又去收银台那边又要了酒,陈子曜在那打趣着,今晚想多喝点了?
你也想来点?他反问。
别拉上我,自己喝去。
徐光远笑笑,拿着酒往饭桌上走。
点的东西,几乎都是彭达解决的,面前的一盘花生米和酒是他解决的。再好的酒量,他的脸上也上了几分红,醉意攀升。
屋子里嘈杂的声音,在他的耳中也模糊了些,对面的彭达看出他几分不对劲,只当他的压力大。
他拿的是陈思闻上次拿的那种。
半年前女孩一股劲儿皱着眉头喝下去的场景,他总是忘不了。
那晚,亲戚聚会上,和几个说着话有些阴阳怪气的长辈说着话兜着圈。夜深了,饭桌上醉醺醺的人才散去,他来到外面,沉默地坐在椅子上,冷风不断吹着,周围是光暗淡的路灯在照着。
偶尔,远处能听到烟花的声音。
那刻,他想见她,想说,陈思闻,未来我们一起过吧。
或许我们会很累,或许我们不是最合适的,但是,陪伴就好。我想的那个人总是你。
彭达的注意里大多放在面前正在烤的羊肉串上,他抬手翻转着,问着:你和赵千茴最近怎么样了?
分开了。
赵千茴其实也不错,你俩就是性子冲着了。
徐光远拿起酒瓶,灌着自己,空下的酒瓶重重地落在桌子上,发出嘭的声音,整个桌面微微震了一下,他垂下头来。
过了十多秒,他慢慢抬起头,看着对面的彭达,慢慢地开了口:彭达,我和陈思闻在一起了。说着说着,竟然轻轻笑了出来。
彭达怔住了,略带吃惊地看着他,他从没有把他们两个人想到一起。
什么时候的事?他语气急着。
初二那天。
大年初四那天他在电话里给陈思闻说的话不断在脑子里轰炸着,我打赌二月之前,他俩一定复合
靠,彭达暗骂。
越想,怒气越大,他看向徐光远,道:你们是不是之前就没打算告诉我?
见徐光远没有说话,彭达火气直接上来,用手胡着自己不长的头发,他压住声音,:我知道你们顾虑着什么,但我是谁的朋友,你们就没想过?
越说,他的懊恼便增加着,我前两天,还和思闻讨论你和赵千茴的事情,他的声音逐渐哽塞,你知道吗,她就在电话那头若无其事地和我聊着,妈的,你们一个个那么能装。
他坐着,平复了自己的情绪,缓缓问道:你能放得下对赵千茴的
彭达没有说完,就停了下来,他说着说着,就有了答案。他呆愣住,结合整个事情,半推测道:你们要分开。
陈思闻还在等我过去。徐光远嗓音低沉。
彭达再也不顾什么,直接从位置上弹了起来,板凳在地上发出摩擦的声响,指着徐光远:所以,你们都心知肚明!也都不打算让我知道,那现在为什么还给我说?
他的声音没有刻意压着,这个突然的举动,惹得周围的都往这边看过来。
一时间,周围静了许多。
徐光远抬头,目光温和又认真。
如果连你都不告诉,那这段关系似乎真见不得光了。
彭达,我想告诉她,这不是见不得光的。
那晚,彭达没在烧烤店多停留。
他在街角辗转,最终,步伐坚定地走向了陈思闻家的方向。
九点多钟,陈思闻给他开门的时候,已经换上了睡衣。
彭达?怎么了?她语气温和。
彭达上前抱住了她,陈思闻愣了愣,温柔地笑了笑,不解着:怎么了今天?
他轻轻说着:思闻,你和光远是正经的,没事的,没事的,我希望你们俩好好的,你们在一起是好的,真的思闻,你没有错,都没有错,你们两个啊,告诉我又有什么,我们是三个人,三个人呀
他的逻辑和语序杂乱无章,却是很真诚地告诉他这个朋友,没有错,不用内疚的。
这是他最好的朋友之一呀。
徐光远和陈思闻,真的是两个小混蛋。他这样想着。
2.
初七下了雪。上午十点多,徐光远敲开了陈思闻家的门。
来了啊。她在屋子里微微地冲他笑着。
徐光远伸手抱住了她,下颌抵着她,陈思闻,想你了。
怀中的姑娘不好意思着,好像是有段时间了没见了。
她昂头,中午想吃什么?
你做的我都爱吃,最爱青椒肉丝。
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样呢。她小声念叨。
徐光远也跟着她一起在厨房打着下手。
之前忘问你了,你什么时候学会的做完,你第一次来的时候可不像是会做饭的。她扭头对着正在切菜的人说着。
以前能做,不过做的不好吃。高二那个寒假。我去跟一个厨子学了。
所以,他的菜味就不像陈思闻的一样,他的菜缺少家常味。
吃完饭,洗碗工作自然是徐光远的,陈思闻坐在沙发上,看着撸起袖子刷碗的背影,嘴角忍不住上扬。
突然有些舍不得。
寒冷的雪天,温暖的房间里,想要共度余生的那个人,此时正微微弯着腰在厨房里刷着碗。
有一种半生中的新的幸福。
他收拾好后,走了出来,看我干什么?
给我染染头吧。说着她扯出那一缕,你看,掉成这样了,不好看。
他们搬着凳子,坐在客厅里,像是半年前,他为她剪发。
时光静谧,岁月静好。
洗完头后,他拿着吹风机为她吹着。
她坐在凳子上,呆呆地看着地面。
以后,洗完头,还是吹了好,别偷懒,不愿意吹。
不好。
吹风机声停了下来,徐光远收起吹风机,往卫生间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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