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誉。沐耘浅笑自谦。
祁终好奇愈加浓重:能给我看看这把剑吗?
沐耘点头,将剑收好,交到他手中。
一经手,祁终才觉得这剑触感简直不要太好,尤其是剑柄处的光滑,一摸就知道剑的主人是一个常年练习的勤快人,不像他的那把破铜烂铁,以前练不动,没怎么打理过,现在拿起来就硌手。
仔仔细细看了个遍,祁终发现剑名的字体:离妄
嘶脾性还挺烈!他刚一念完,那剑就轻轻抽动了两下,似乎不满他随意喊它的名字。
祁终原本还想再看看,却发现这剑越来越生气,已经像条脱水的鱼一样在他手里乱转。
突然间,剑光一寒,略是刺眼。
这下祁终更不敢碰了,因为剑直接出鞘了。
啊别动怒,别动怒,我不碰你就是了!
抢着把剑还给沐耘,祁终咽了咽口水,心说:还真没看出来,这小子有点本事哈,脾气怪成这样的剑也敢用
休得无礼。沐耘低声一喝,离妄剑便乖乖回鞘。
祁终人都看呆了,也不怕了,眨巴着眼,追上去问:哇,哇,它好乖,好听你的话。你是怎么办到的?
熟能生巧罢了。沐耘如实回答。
祁终却摇头不信,紧紧追问:诶,到底是什么方法啊,你教教我成不?
沐耘望了眼东方的夜色,折中回道:天色已晚,我们先回去再说吧。
啊,好哇好哇。回去你得教细致点啊!
祁终兴奋摆手,雀跃不已的模样实在憨厚,沐耘多看他一眼,都怕自己绷不住想笑。
破晓时分,祁终两人总算回到扶风边界处。
于茫茫云雾中,俯视高山之景。祁终遥遥望了眼远处的山台,周围层峦叠嶂,群山翠绿,柔云环绕。自天河碎光处,可眺望到一处占地宽阔的仙府,在山与云之间,隐约可现。
随着距离的拉近,仙府上方古朴的青瓦也清晰可见了,祁终听见黎明的报时钟声自一座高塔中传来,沉郁地回荡在高山的环抱之中。
若说山水如画,那这沐家就是画中的烟火一抹,平添点睛之笔。
祁终心里啧啧两下,跟着沐耘一直到了结界处,站稳时,他抬头望了眼头顶的青石匾额,上面的题字遒劲有力,顿觉恢弘。
呵,这还叫陋室?这小子怕是没见过茅草屋长什么样吧!
被眼前之景狠狠打脸,祁终一开始还真以为他家寒碜,没想到这般阔大豪横。虽不似唐门雕金铺瓷般富丽,但也素朴雅韵到不失气派呀!
三公子,您回来了。
守门的弟子一见到沐耘,连忙打开结界,欢喜迎接归人。
嗯。
沐耘淡淡应下。回头看顾祁终,发现他一直紧紧跟在自己身后,基本上寸步不离,都不消喊他,自己就乖乖站好了。
沐耘误以为是他初来陌生之地,不太适应扶风气候,便出言问候:祁兄弟,你不必
呃。我路痴,你别走太快啊!
不待沐耘说完,祁终主动承认了自己小心翼翼的原因,他刚刚在半空就看过了,他们家面积不小,各种长廊曲折回环交错,稍不注意就能绕错道。
想起林塘的话,祁终耳朵都有些作疼,心想要是在别人家里迷路了,得多丢人呐!
第24章心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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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上树林阴翳的青苔山路,一阶一阶都是枝叶间泻下的晨曦。
进了正门口,祁终就闻到一丝米粥的香味,似乎是从旁边的膳堂里传来的,算了算时辰,这个点儿,应该是他们家弟子用早饭的时候。他都赶了一晚的路了,现在也是饥肠辘辘。
脚步顿了顿,祁终犹豫着想上前,跟沐耘说说这事儿,可话到嘴边,他又连忙打消了这个想法,心说:可不能这么没出息。再忍忍吧。
又跟着走了几步,祁终身旁路过两个赶去晨练的弟子,手里还端着两个热腾腾的包子,香味轻轻擦过他的鼻尖,又给他勾得垂涎欲滴了。
沐耘回身时,刚好撞见他盯着别人的早饭咽口水的样子,蓦然有些心疼,疾步上前,略带歉意道:祁兄弟,时辰尚早,我先带你去用早膳吧
啊?吃早饭!好哇好哇!快走!
一听有吃的,祁终顿时来了精神,也不跟沐耘见外了,三两步上前,希冀地望着沐耘的目光。
嗯。
沐耘本想着先带他去休息,等下单独为他传膳。可见人饿成这样也是可怜,索性暂时搁下正事,陪他一起去了邻近的膳堂用早餐。
食堂里,这个点儿正是人满为患的火爆时候,祁终进屋环视了一圈,桌椅都被占完了,一堆白衣小生规规矩矩凑满了一桌又一桌,非常安静地用餐,和他在长汀吃饭时看到的喧闹嘈杂简直天差地别。
说他们家尚礼重法,教养极好真不是骗人的。
一进门,祁终连步伐都轻了不少,老实跟着沐耘去了点餐处。
取餐时,祁终本欲双手去捧,沐耘却先一步接过,对他微笑:我来吧。
啊,谢
祁终缓慢吐出谢字,却感受到周围的目光有丝丝怪异,众人似乎认出了来食堂吃饭的沐耘,震惊中又带着点好奇,进而又把目光打量在他身上了。
走吧。沐耘神色平常,又领着他去了一处靠窗的闲僻桌位。
这样,以祁终的角度看过去,是没有其他人的目光打扰的,仿佛现在就剩他们俩个人在这里吃饭。
喝了一碗白粥,祁终有感而发:他家的饭怎么这么好吃?
吃了好一会儿,祁终总算吃饱了,懒懒地靠在一边的窗沿,心想沐耘都出去好一会了,怎么还没回来。
正想完,门口又走来一个稳重的白衣弟子,对祁终礼貌说道:祁公子,不好意思,三公子现有急事亟待处理。所以现在由我代劳,领你去见大公子,他会为你安排好一切的。还请你多担待。
急事?什么急事连饭都顾不上吃?
祁终听完,心情略显失落:不会是他觉得自己一个公子的身份,却来食堂吃饭,有失体面,所以借事先走,再随便派个人来忽悠自己吧?
哦。没事儿。恹恹答应了一声,心里虽然乱想不少,可祁终还是入乡随俗,很是配合他们的要求。
祁终跟着那个弟子走到半路,忽然看见旁边小花园里,有一个玉面锦衣的小公子,正缠着两位姿容清丽的姑娘嚎啕哭诉。
朝云姐姐,晚月姐姐,我到底什么时候可以回揽月芳华啊?扶风山顶上好冷啊呜呜。
沈冀书一面佯装抹泪,博取同情,一面心虚地用余光看了看周围,查看有没有沐家的人听到他在说坏话。
沈绮的两位弟子相视一眼,心有默契地扯开沈冀书面前的衣袖,洞穿他的把戏:小少爷。你还是乖乖在沐府静修一段时间吧,如果你回了滦阳后,修为还是没有长进,夫人可就真的要生气了!
朝云的话,让沈冀书尴尬地抹了抹汗。
晚月继续补充:是呀。如果小少爷你再不努力的话,夫人下次可不会再派我们来给你送点心了,而且
而且什么?沈冀书紧张追问。
晚月正经说道:而且夫人还会把少爷你房间里,那些你亲手调制的脂粉啊,香膏啊全都丢掉,说看着心烦,不会再让你有玩物丧志的机会了。
听闻恐吓,沈冀书立马瞪大眼睛,委屈道:不要哇!我还指望新品研制出来后,大赚一笔呢!姐姐们,可要好好劝住她呀!
哈哈哈小少爷你还是长点心在正事上吧。朝云笑着打趣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