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我再看看哎呀好可怕,吓我一跳。
祁终听了沐耘的话,又仔细抬头观察,发现对方已经转头过来,露出两张诡异的脸颊,眉毛眼睛,鼻子嘴巴都有,可是除了头发以外,整张脸只有两指宽,下巴尖俏,长过颈项。
她们看到我们了。就在这时,沐耘老实提醒道。
祁终回头一看,两名女子,已经停止跳舞,朝他们飘来,柳叶般细而长的双眼,冒着幽幽绿光,冷冷看着他们。
看着好瘆人,这一路走来,我们怎么变成捉鬼的了?
啊,不管了。你去把她们赶走,我在这儿等你。
沐耘知道他故意搞这些把戏,没多理会,跳出草丛,直面那两个妖物。
只见她们低头抬眼,做一副吊死鬼状,伸长手臂,悠悠飘来。
沐耘神色平静,微微使出些灵力,单手一指,画了道灵符,将她们定在原地,不得动弹。
这下,祁终才放心地站出来,想要仔细看一眼两者的怪状。这时,天空乌云托月,周围一暗,两个妖物瞬间化烟消失,遁地而去。
唯见柳树枝叶飘飘,清风徐徐,仿佛就是两者的归处。
跑了?还是藏起来了。祁终喃喃道。
沐耘收却灵力,淡淡道:先回去吧。
诶,那你等等我啊,我没穿鞋。
闻言,沐耘轻轻侧身,低头一眼,见他袒露两个脚丫子,踩在草地上,小步局促而来,天雨过后,泥土湿润,脚心还沾了不少泥巴。
见此,沐耘轻轻皱眉,看着有些糟心。
祁终眨了眨眼,心说,他那表情是嫌弃么?
哼。
心中不服气哼了一声,祁终突然做戏起来,哀叫:啊呀,我的脚被石子划伤了,疼死了,走不动了。
哪里有伤?沐耘疾步上前,仔细观察。
被人盯着看脚,祁终感觉怪怪的,不由藏了藏脚趾,叫苦道:是内伤。
沐耘迟疑地垂了垂眸。
祁终又小声道:要不你背我回去?
好。
嗯?这么爽快就答应了。祁终心里一阵欣慰。
看着眼前高大又温暖的后背,祁终捉住机会,毫不犹豫地像只兔子一样挂了上去,登时找到了儿时被人背着散步的快乐,不由松懈心房,将小脑袋靠在沐耘的肩侧,贪婪地嗅着衣衫上的茶雾香。
沐耘不放心地反手抱住他,像捏到两只软趴趴的懒骨头,走了几步,感觉和平时正常负物没什么两样,他心说,这人好轻。
这时,耳边忽然传来几声憋笑:唔我那儿痒,别捏。
呃,抱歉。察觉自己刚刚失神做了什么,沐耘放轻了力道,后悔做法有些冒犯。
祁终偏头看了他一眼,心说,这人耳根怎么红了?
接着,两人沿路返回,沐耘步伐平稳,身后的两只小脚却不停乱晃,颠来颠去。他叹了口气,觉着回去得洗衣服了。
从郊外走回柳西镇,两人在北街上,看到一堆人围在一户人家门口指指点点,悲惨哭叫声断断续续从人堆里传出。
前面是死人了吗?哭得这么伤心。
祁终推了推沐耘的肩,示意他往前靠些。
沐耘不喜太过热闹的场面,只是走了两小步,便停住了。
这时,旁边的人注意到二人的状态,随行的小孩低声笑出来:阿娘你看,这个哥哥好懒,这么大的人,还要人背
那你可不能学他,懒骨头
一问一答,两人听完,刷的一下都通红了脸。
祁终赶紧低声说:快,快放我下来。
正有此意。沐耘轻轻放人。
祁终若无其事地站好,神色又平常了。
这时,一道喊声传来:祁无赖。
祁终转头一看,发现是闵栀,干笑了两下。
你们去哪儿了?一大早就不见人。
呃
闵栀又不禁意低头,惊讶道:哇,你怎么没穿鞋就上街来啦。
鞋,鞋自己走丢了。
闵栀扑哧笑出声,撇撇嘴,没再问什么。
前面出了什么事啊?一大堆人围着。祁终问道。
不大清楚,我也才来。好像是有家待出嫁的新娘子死了。
闵栀把掌握的信息如实报道。
祁终想了想,又问:昨天晚上吃的花生米还有嘛?我让你们给我多揣些的。
闵栀一时无语:谁会给你揣这些东西啊?一天到晚,无聊死了。
嘿你,我当然是有用了,哼,算了。
正要收手回来,一小袋花生米安安稳稳的放在祁终手上,祁终惊讶看向他:害,我就知道你最关心我。
闵栀没想到沐耘会有花生米,古怪地看了眼两人,咳了一声,问道:你要花生米来做什么?这附近可没有卖酒的。
不做回答,祁终轻哼一声,将口袋里的花生米全部倒出来,然后往半空一甩,瞬间化作钱雨洒下来,随即高呼:天上掉钱了,快捡啊。
闻言,一堆还在七嘴八舌讨论的人,皆朝空中一看,马上笑开了脸,纷纷散开捡钱。
闵栀这才明白他的做法,变点小戏法就把这些堵着的人给招呼开了。
三人走到前面,见那户人家门口停着一位身穿红嫁衣的女子尸体,面色白皙,朱唇尚有妆容,一看就是不久前死的。
围在她身边的两个老人,已经哭成了泪人,新郎官匆匆赶来,也是颓废坐在地上,一帮丫鬟婆子也是低低抽泣。
我的女儿啊,你怎么就这么去了啊啊啊。
坐在地上的老婆子捶胸顿足,痛苦悲愤。
都是你,安得什么心啊?镇子上的人都知道,都知道不能张扬,是你,是你害死我女儿的
老婆子一下腾起身,跑过去捶打那新郎官,新郎官也不还手,神色一片麻木。倒是一旁的老头赶紧叫那老妇人住手,新郎这边的管家也来拦着。
少爷,少爷,咱们回去吧。
管家拉他,他也不动,只是一动不动看着那新娘的尸体。最后只得叹了一口气,束手无策地站在一旁。
哎,真是可怜。闵栀惋惜道。
祁终上前拍了一下那管家,勾勾手,示意他借一步说话。
你们是谁啊?找我有什么事吗?
来到一处闲僻的巷子中,管家奇怪问道。
祁终问道:那边怎么回事啊?怎么喜事一下变丧事了?是日子没选对吗?
哦,外乡人吧,这事你也别问,总之你要是想办结婚,能多隐秘就多隐秘,不然就是今天这样情况。
管家明白这些人好奇,也不多说什么,只是想早些打发,含糊说完。
听你这话,难道这镇子上还有什么诅咒啊?所以不能办婚事?
我不知道,你们别处去打听吧。
我们是上疆来的修真之人,处理过很多怪事,你不妨告诉我们事情起源,或许还有补救的办法。
祁终又将人拦下,继续问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