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聊越欢,沐耘耐心听他叙旧。闵栀看不下去了,皱眉道:行了吧你,让人家沐耘公子好好吃饭行不行,一直听你在哪儿吵吵吵的,烦人。
唔。好吧。
觑了一眼,发现沐耘真的把碗筷都搁下了,祁终识趣地收了话唠的兴趣。
午后,祁终二人又趁着街上人多,出门打探消息去了。
刚走到街巷中心,两人撞见一位少年在市上用银子换铜钱,正在讨价还价。叉腰说话的架势,特像只小公鸡,祁终站在一边,多关注了两眼。
忽然,又冲过来一个穿着破烂的老头,从后面把少年打倒,一把夺过还没打开的钱袋,嘴里骂道:爹都穷成这样了,你个不孝子还偷钱出来换,干些混事儿。
然后骂骂咧咧扬长而去,路过的人都指指点点起来,以为是父亲教训儿子。
挨打的少年倒在地上,差点人事不省。
沐耘上前把他扶起来,劝道:下次不要再犯,你爹虽是狠心打了你,可也是你偷家里银子在先,回去好好认个错,他应该也不会再怪你了。
旁边看热闹的人也赞同地点了点头,纷纷劝导那位少年。
少年迷蒙地摸了摸疼痛的后脑勺,哭喊道:我哪有爹啊?我爹早死了!
啊
在场的人皆是一叹,就连沐耘一时也惊愣无措。
祁终反应过来,一把拉他出了人群。
你傻啊?还待在那儿,等会儿别人还以为你是小偷同伙呢。
我他们太过分了。
沐耘看着少年在地上哭闹不止,不由同情叹道。
走吧,那老家伙往这边跑了,现在去追还来得及。
两人决心为少年讨回钱财,便一路跟着老头出了郊外,来到一所破庙。
祁终警惕他或许还有同伙儿,便叫住沐耘,先在门外窥探一下。
果不其然,老头进去没多久,佛像后又钻出两个鬼鬼祟祟的身影。祁终一眼认出他俩,惊讶:这不是酒楼的那两个骗子吗?
破庙中,三人凑到一堆,报告今日业绩。
怎么样?你俩混到多少?老头率先问道。
二人面露难色:别提了,今天在酒楼遇到同城的人了,差点把我的手给扯断,还是一个姑娘家,唉。
老头哼了一句:真是没用。
你又混了多少?光是骂咱俩。另外一个年轻人不满他的态度。
我嘛,啧,姜还是老的辣,看看吧。
老头得意地把钱袋拽出来,两人眼都直了,心觉那袋钱分量不轻。
两位年轻人连忙接过钱袋,准备仔细一数,哪知打开钱袋的一瞬,脸都气绿了。
老东西!你唬你大爷我呢?拿点花生米儿还想当银子充数,就几个铜板儿。
被花生米砸脸的老头,懵在原地,结巴道:不,不会吧?我明明连袋子一起抢的,拿在手里还是沉甸甸的,怎么变成花生米了?
望着地上散落的花生,他一脸不可置信。
而外面的祁终已经被这一幕,逗得直不起腰了。他没想到自己上午施的小法术,让那个少年捡了不少花生米,还以为自己赚大发了,跑去换钱,结果又被这个老头偷回来,现在时间一过,法术消失,全变回原来的样子。
沐耘无奈看着他笑,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
抬头一望,祁终望到他那副严肃的表情,更是绷不住大笑起来,把庙里的人惊了一跳。
三人慌促出庙门,祁终冷冷扬剑拦下:站住。
三人汗毛竖起,紧张问:这位大爷,有,有事吗?
祁终背着手上前,教训道:你们行偷窃丑事,本来该把你们交给官府,但现在有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看你们能不能把握了。
三人无奈地大眼瞪小眼,只得点头:能,能。
那好吧。我问你们个事儿。
三人诺诺站在一边,胆小望着他,等他问话。
你们几时来的这柳西镇?
就最近一年,这儿经商的人多,大都停驻时间不长,不了解风土,我们容易得手。老头回答。
祁终点点头,又问:那你们可曾听说过这儿有什么怪事?比如煞气什么的。
有,听说这儿的人不能明着结亲,不然就得死人。那个在酒楼被教训过的人抢答说。
这我知道,还有没有别的?
我倒是听别人说过些别的,只是真假就不知了。老头做沉思状,缓缓开口。
先说。祁终不耐喝了一句。
且说这柳西镇本就来往的人多,前些年来了群戏班子,搭了个戏馆子,说是京班出身,两下就红火起来,当时镇上但凡有点闲钱的,每日必去那儿蹉跎一上午呢。
老头咽了下口水,悻悻看了眼祁终的脸色,又补充道。
只是好景不长,这个戏班子搭起来半年不到就没了,听说是走水了,一把火烧了个干净。死了好多人呢。
一旁的年轻小偷也附和道:可惜那班主还是个绝色美女,善舞善歌,镇上绅贵都曾慕名而去,戏班子还没有名起来前,她就已经成了镇上的名人了。再者说,她们家的表演,不仅戏唱得好,舞也跳得妙,同行都自愧不如呢。
戏馆走水,她岂不是也葬身火海?祁终又问。
老头摇摇头道:她没死,还嫁给了镇上最有钱有权的贵户儿子做小,早过上了好日子,不过说来应该也是她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吧。
问了半晌,祁终觉得差不多了,挥了挥手,放三人麻溜跑走。
第71章找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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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栈里,闵栀正坐在桌边喝水,忽然望见门口两道熟悉身影,赶紧上前,愉悦道:你们回来了?查的怎么样?有我们要找的东西线索吗?
也没打听到什么。就只知道镇上前些年有个戏班子被烧了,估计是同行眼红,背地里耍了阴招。
祁终坐在桌边,倒了杯水,先递给了沐耘。
巧了,我今天上街打探消息,也问到了这个。
闵栀补充道:而且我还听说那班主还是个才女,歌舞了得,只是后来却给有钱人家做了小,半年不到就去世了。哎,天妒红颜。
哦。这些我们也知道了,只是这个消息对我们没多大用。
祁终歪着脑袋,单手撑着,语气懒懒的。
哦,我今天回来的时候,还打听到隔壁东家有对青梅竹马,明日要成婚呢,但是会悄悄的。我就不明白了,难道煞气会自己找上无关之人吗?你说这次会不会出事啊?
闵栀又提起一茬儿。
沐耘默默搁置茶碗,面露沉思的神态。
祁终笑眼望他:那看来我们今晚得去放放哨了。
表小姐你带路。我才不信什么煞气挡婚,肯定是妖祟在作怪,今天晚我们就去那里等着,捉他个现行。
闵栀点点头,又觉得被喊地怪怪的。
休息片刻,闵栀又拿了一个陶瓷杯回来,对祁终笑道:诶,我刚刚新学了他们这里的一个方言词儿,你要不要知道?
什么?
盅盅。
祁终两眉一促,迷惑问:你在叫我小名吗?
噗,咳咳沐耘正喝水,差点被呛住。
闵栀无语地翻了白眼:想得美呢你。
盅盅就是杯子的意思啊。
听人这么解释,祁终也豁然过来,撇撇嘴,没再争辩什么。
终终
这时,沐耘又悄悄在一边小声念叨。
祁终灵敏听见,欢呼道:诶,你也觉得谐音了是吧?
沐耘尴尬一瞬,微微脸红,沉默地抿了抿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