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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秾裕(6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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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体寒,也不是中邪。手却如此冰冷,与死人无异。祁终补充道。

沐耘酝酿了两下,笃定道:他脉象里有一股淡淡的妖气。但不是与生俱来的,其身份,有些可疑。

有什么可疑的。想知道答案,跟去看看不就知道了呗。祁终直白建议。

意见一致,两人秘密跟在张芝身后。

城外竹林,二人走在林月下的青石路上。竹叶飘落,竹林缝间的道道凉光照着前路。

沐耘一路过于安静,想起那日清晨的一场怪梦,他一下失神。

跟在身后的祁终并不知情,只是奇怪对方一直不肯答应自己的喊话,有些恼了,上前拍了他一肩膀。

沐耘错愕回身。

喂。我叫你好几声了,你耳背啊?

抱歉。沐耘听他这么说,掩饰地眨了眨眼。

你有心事?祁终一语点破。

沐耘轻轻蹙眉,自嘲笑道:这世上谁没有心事?谁会喜欢心事?

呃嗯说的也是。

祁终本以为他还会狡辩否认一下,没想到这么坦诚地反问自己,一时也不再乱问下去。

诶,到了。

索性路程已尽,他抬手一直,转移了沐耘的视线。

竹林小道的尽头,孤灯点点。一间茅屋破旧冷清,篱笆外草木零长,但屋苑内修葺整洁,清静安宁。

两人止步庭外,细窥院内场景。

只见屋内灯火时晦时明,张芝急急端了碗汤药,冒着热气,疾步走向里屋。

透过窗户,两人又望见床榻上,一瘦弱男子,眉清目秀,容貌俊雅。只是双颊青白,唇凝白露,干咳不已,一脸病色。

张芝见他还未喝一口药,又是咳嗽不已,赶紧把药碗搁置,替他顺气。

漱月,你的病情又加重了。我到处求医问药,怎么就是没用呢!

名唤漱月的男子眸色黯淡,扯了个无力的微笑,虚弱道:你不必为我,咳咳,为我如此自责。我已是将死之人

胡说!

张芝激动反驳,反应过来,又后悔自己语气太重,愁闷垂头。

你在做什么?

沐耘转身就看见祁终扒着这户人家的墙垣四处摸索,不免疑惑。

祁终望他一眼,认真道:不是来听墙角的吗?得找个舒服点的角落啊。

君子正身,何故苟且?直接进屋拜访吧。

以山中访友的借口进去打探详情,好像也并无不妥。但祁终还是撇了撇嘴,小声吐槽道:那你也没提点拜礼来啊。

敲门声响起,张芝搁下药碗,转而去开门,一见来人,喜不胜收:沐公子,你怎么来了?快快进屋。

趁着张芝招呼客人的间隙,漱月偏头望了一眼二人,顿时骇然,瞪大双眸,侧身将自己紧紧裹在被褥中,怕得一身冷汗直流。

沐耘冒昧访友,多有打扰,还请张兄担待。

张芝客气笑道:并无打扰。只是沐公子这么晚前来,仅仅是为屈尊寒舍,喝一杯粗茶吗?

诶,什么一杯,这儿还有个人呐。

祁终挤身上前,抱着手,提醒张芝关注自己,不要一味东问西问。

沉了沉眸,沐耘不着痕迹地将祁终扯过自己身后,重新向张芝介绍他,并且说明来由。

张芝听完,并无惶恐,只是平静反问:公子是说我被妖怪缠上了?

两人有些讶异他的语气平淡。

祁终以为这人是被吓傻了,又着重提醒道:没错。而且你屋子里的妖气很重!

张芝仍然波澜无惊,面无惧色,甚至有些愠怒道:祁公子多虑了,这儿没有什么妖怪。又何来妖气缠身的说法?

所以你是不信我们说的咯?实话告诉你,我们是上疆的修仙之人,处理这些怪事很有经验的。

祁终扬出身份,以表威信。

但张芝神色并不像之前那些凡夫俗子一般,对二人有过多惊讶,反而镇定道:之前见沐公子气质不凡,早已知道二位并非一般人。上疆乃修仙之人所居,我固有耳闻。只是那又如何呢?在我看来,田园山水与求仙成道,高居上疆还是扎根底疆,本质都是一样的,都是心的一种执念而已。

祁公子一直强调这片竹林有怪象,但我常年在此,并无不妥,所以也不能认同你的说法。

你。祁终哑然,觉得多说无益,反正对方是个顽固。

好吧,你不信我也没办法。反正言尽于此。

祁终领会了沐耘的眼色,不再多言。

先生,还请担待。我朋友心直口快,适才的话只是好心,并无恶意。而先生刚刚所谈,我也很赞同。

怕祁终无心之言得罪旁人,沐耘温声缓和氛围。

张芝转怒为喜,受宠若惊:沐公子客气了。我没有多心。多谢二位的好意。

正当两人点头致意时,屋内又走出来一个披着单衣的男子,三步一咳,孱弱而来:又华,咳咳。

张芝面露紧张,不顾失礼客人,连忙上前搀扶他,训道:夜里寒气重,你怎么还出来了?

漱月强装镇定,慢慢躺在一侧藤椅上,等张芝拿来毯子将他裹住,又把手捂子揣在怀中。

祁终好奇地打量了一下这位弱不禁风的病美人,骨相皮相都生得极好,虽然周身病气游离,却半点没有拖累他精致美感,只是羸弱到这般地步,半点沾不得地气,才入秋,就要捂手取暖了。只怕余生活地也很辛苦,心里不免唏嘘一叹。

我听你在外面说话,像是来了贵客。我却窝在床上,不出来接见,总归失礼了。

漱月声音虚弱,宛如秋蝉嘶鸣。

沐耘却听出他语气的戒备,为此不由皱眉,沉默关注着二人的互动。

也罢。同你介绍一下,这位是沐耘公子,就是先前借我钱财,今日又出手相助的那位恩公,身边这位是他的朋友,祁终公子。

张芝温声细语,舍不得说重一个字。

漱月眨了眨眼,礼貌望向二人,回以一个勉强的淡笑,随即迅速躲闪沐耘投来的目光,生怕对方察觉端倪。

这位是我此生知己漱月。

沐耘微微一笑,平静直视漱月,真诚道:幸会。

我咳咳

漱月本想回话,却引起一阵咳嗽,以病遮掩神色的慌乱。

张芝心疼为他解释:沐公子,漱月他缠绵病榻已久,身体虚弱。还请你们多担待。

沐耘宽容点头,收回目光。

咦。漱月公子脸色这般差劲,是何病所致?

祁终突然发问,张芝面色一凝,转身颇为惋叹:漱月与我青年相识,一起归隐山中,也是不知怎么就突发顽疾,访医无数,病因不详。我四处求药,漱月的病却还是久治不愈。哎。

哦。真是巧了,我有位名医朋友,医术高超,或许可以请他来给漱月公子瞧瞧病症,说不定有的治呢?

祁终好心一语,却让漱月闻之色变,毛毯下的手,紧紧捉住张芝的长袖,颤抖不止。

张芝察觉他的异状,也明白他的恐惧,转而向祁终二人叹道:没用的,之前那么多神医都说没有办法,这些年,不是灵芝,就是雪莲,现在又是虫草,稀贵东西吃了个遍,还是不见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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