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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秾裕(9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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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终又道:顶着别人的身份过活,医圣大人真是狡猾啊。

你我之间,不该谈这些无关的事情。凤寐听出他的讽刺,但并无怒气。

闵栀进而质问:你到底是谁?

阿栀,你先退下。我单独和他聊会儿话。

凤寐敛退闵栀,祁终配合地赶走了她。

大殿上只剩二人,冷冷对峙,莫名敌意与怒气,游走在无声的空气中。

祁终率先打破沉静,坐回宝座:你来,是要处理我吗?提前告诉你哦,我不会束手就擒的。

凤寐早料到这一点,威逼不成,便道出利害:你可知,神识纳体,将有百日破体的风险,如今已经不足百日,你再不与我回天境接受封印,将来会给桐疆带来更大的灾难。

旁人是死是活跟我有什么关系?跟你回天境,也无非是拿我做活祭,永世不得轮回罢了他语气恶劣,强硬反驳。

凤寐忧心:谁跟你说得这些?这根本就不是事实!现在只有我能救你,一再拖延,只会把局面推向更加不可控制的地步。

祁终懒散笑道:那又怎么样?我就是不想离开这里,我要等他,等到死,我也不会走。

沐耘他

住口!你也不许提他的名字!祁终暴躁打断他的话,又悲伤道,如果不是你们算计过来算计过去,耘公子怎么会被骗的这么惨你也在利用他,不是吗?

凤寐心虚垂眸,颇觉愧疚:不完全是我,我只是有任务在身,无法给出一段单纯的友谊罢了。

你最可恶的地方,就是不曾告诉我他修为尽毁的事情,害我,在断缘峰上,错误两掌,铸下这不可弥补的大错

凤寐皱了皱眉,辩解道:伤势是他的秘密,我本就不该告诉你。

你!祁终哑然,怒火难平,不满道,那就不必再谈,你滚吧。

冷哼一声,凤寐握紧拳心,也毫不客气回道:记住你今天的高傲,来日别后悔。哼。

祁终毫不在意,待人走后,懒懒闭眼小憩。

出了殿门,凤寐越想越气,但一想起方妍绡担忧的目光,又不由放慢了脚步。

闵栀小心翼翼上前,试探喊道:巽叔?

凤寐敛袂转身,脸色稍缓:小栀,你怎么还在这里?早些离开吧。

闵栀摇摇头:巽叔,容我这样叫你吧,毕竟我实在不知道你是谁,但无论你是谁,我还是想请求你医治好祁终的眼睛,他遭受太多的打击,已经心性大变,如果双眼不能复明,他

默默心上动容,凤寐沉吟片刻,递上丹药:此药暂缓伤势,能不能复明,看他造化。如果不能,我再想其他办法。

谢谢你,谢谢。

闵栀接过丹药,欣喜谢道。

四月中旬,春和景明,盎然生机,蓬勃四野,漂泊的蒲公英,辗转各地,不知要在何处落地生根。

街上,一片喧闹。沐耘不知游走在了何地,通过周围的人口音,依稀辩得是九垓山下的某个小镇。

他蒙着眼,却能稳步而行,毫无惧色。周围人见了,纷纷称赞,惊讶他不用拐杖,也惊讶他一身僧袍,来到道真界的山脚,目的何在?

娘,那个人好俊啊,他为什么要蒙住眼睛呢?

路边,一个小孩童言脱口,指着沐耘的侧颜,赞叹他的气质。

沐耘闻声一顿。

小孩的娘亲见状,一阵害臊,不知自己孩子发什么疯,连一个带发修行的出家人都要赞美,连忙斥责道:因为他是瞎子,长得再好看也没人要,只能出家,你以后没出息,也是这样

娘,什么是出家?

出家就是红尘不要他了,他没处可去,就躲到寺庙里修行去了。哎呀,赶紧走,小孩子家家的,别乱问

呜呜娘打我

声音逐渐远去,沐耘一叹,原来佛门没落,也不是没有原因的。

四月的天,说变就变。刚刚还是晴空万里,转眼就大雨倾盆。

街上行人匆匆忙忙,各奔东西去躲雨,来往间,擦身而过,沐耘蒙眼而行,辨不出方向,却是逆流,他挡路了,路人嫌弃之声断断续续冲过他的耳畔。

他抬手接了满手心的雨,终于根据雨在各处的流量不同,慢慢地,就快移到一棵桐花树下,暂时躲雨。

这时,一把素伞,从后高举过他的头顶,随之而来的淡淡的药草香,也清晰起来,沐耘身形一顿,仿佛知道了来人。

凤寐为他撑伞,望着他的背影,好心道:下雨了,禅师介意化缘到我手中这把伞吗?

谢谢施主的伞。

凤寐轻轻扯了一丝笑意,不咸不淡地将伞递给他,面对面相遇时,他才恍然惊觉,原来这个蒙眼慢行的佛僧,气质间有那么几分像沐耘,难怪他单看背影时,就有一丝熟悉感。

你你是谁?

沐耘淡淡道:过路人。

凤寐双眸一沉,苦笑:那我们现在就是歧路人了?因为你要走那边,我要回家这边希望我们都能好好的。

意有所指的话语,落在沐耘耳畔,他分外清醒,点头道:谢谢施主的成全。

还是谢谢这场雨的成全吧。告辞。

凤寐说完最后一句,复杂地望了一眼他的侧颜,那张素布下蒙住的目光,是否,也听得微微沉凝呢?

医圣大人,你刚刚遇到谁了?

方妍绡撑着伞来接他,两人一道并行,徒留沐耘一人不动声色地在原地,听他们的话声渐远。

没谁。一个一个僧人,我见他没伞,就把自己的伞给他了。

哦。

第124章离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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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山下,一条桐花林路的尽头,孤零零一座坟墓,被围在满地的兰花丛中,安静倾听来人或浅或深的步伐。

幽幽兰香,随风流转,划过一身素白的布衣,依依不舍沾上淡香。

尊者说他可以凭心而往。所以沐耘重回红尘,第一个有目的的地方,就是来到他母亲的墓碑前,慰问拜访。

可如今至亲之墓近在咫尺,他却犹豫怯步,不敢上前。白巾下的双眼,不见这春风萧瑟的一幕,兀自含悲泪润。

双手合十,沐耘敬爱跪地,几番内心挣扎,终于嗫嚅道:阿娘孩儿不孝,直到今日才来看您

头重重磕下那一瞬间,一阵风起,遍地兰花乍然盛开,又急景凋年般谢落,仿佛是天人一阵显灵,又一阵心痛。

沐耘听见花叶浮动的声音,摸索向前,摸到母亲墓碑前一片杂草丛生。内心自责更甚,想起自己离家许久,不曾亲自来扫过墓,底疆一行结束后,他又被诸事缠身,更将此事抛却脑后,难怪兰园一片荒芜。

伸出颤抖的手,沐耘仔仔细细拔着碑前的茅草,直到孤坟周围一片干净,而他的手心也被锋利的草边割得鲜血淋漓。

浑然无觉,他怕叨扰母亲清静,只得沉默跪在墓前,于心暗语,声声亏欠。

林路中,沐皙将水壶递向身侧伤心失神的沐茵,关怀道:阿茵,口渴吗?

沐茵机械摇了摇头,干涩的双眸,忽而又落起泪来,哽咽道:耘弟走的前一晚,连我为他泡得安神茶都没喝上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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