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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弟子打量他几眼,觉得不是那么寒碜,也不敢随便得罪,只是态度依旧散漫:这位公子,我看你是不是记混了什么啊?沐家一年到头都没什么人走访的,你莫不是走岔了?

祁终默然不语,那弟子不满抱怨道:说来也是,毕竟落地的凤凰不如鸡,沐家早就不是什么仙修大家了。偌大的府邸,平日里连个人都没有,还给我安排守门这苦差事,真是便宜他们了

听得满腔怒火,祁终握紧手心,狠戾瞪着他:你算什么东西?沐家是缺你吃喝了,还是亏待了其他?你就这么在背后议论自己的主子?干不好就滚啊,还赖在这里白日做梦。

一把揪住对方的衣领,祁终教训道:赶紧滚!别赖着这儿,脏了这块地。

威胁完人,他一把丢开,兀自走进山门,寻人的心意愈加坚定。

第143章出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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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现前门设了结界,祁终便绕了远路,从后山的一片野果林穿行,这里只有一道天然屏障,比结界好破许多,他当年误以为沐耘已死,第二次来祭拜的时候,为了防止被沐茵发现,特意摸索了这条路出来,没想到隔世之后,一向路痴的他,却对此条路径记得尤其清楚。

他恍惚想起师尊在世时,叫他莫要忘记回家之路的叮嘱,莫名地,与当下的卑微场景叠合在一起,形成一阵闷闷压抑,堵得心口烦躁。

穿过果林,就到了山阴面,寒冬刚去,山壁上春寒料峭,祁终抖了抖衣裳的落叶,钻到薄弱地带,琢磨片刻,顺利通过。

这是哪儿啊?怎么感觉迷路了?难道他们家盖新房了?

眼前的路,像是被改道过,萧瑟冷清,不像是有人常走的迹象。祁终抓抓双臂,迷惘张望前方,缓步行着。

忽然,一道哼曲声,钻进祁终双耳。他立马警惕背靠身侧墙壁暗处,眼尾余光轻探那道微弱的灯笼光亮,越来越近。

哼哼哼嗯嗯

听着这声,祁终心里颇感奇怪:谁啊?会从沐耘住的地方过来。他以前向来喜欢清静,都是一个人住的

失神间,哼曲声消失了,那人停顿了脚步,自言自语地叹道:哎,师父还不出关,真担心啊

祁终皱了皱眉,心道:这小子在胡说些什么?师父?谁是他师父?嘀嘀咕咕的,还不走快点,挡着我的道

诶,有蛐蛐的叫声干脆捉几只去给师父解解闷儿,兴许他高兴了,就肯出关了呢。

祁终顺着声音偷瞄过去,模模糊糊的夜色中,见那人放下灯笼,钻到旁边的草丛里,捉虫子去了

他无语扶额:这小子成心跟我过不去是吧?

等了半晌,忍冬的蚊子在他手背上咬了好几个大包,饕足地嗡嗡飞走,而那捉蛐蛐的人,还兴致上头,没有离去。祁终等得不耐烦了,决定趁他不注意,悄悄溜过去。

就在他亦步亦趋,路过草丛时,那少年猛然钻出来,扎了满头的杂草,目瞪口呆地盯着祁终,深深皱眉。

祁终停住脚步,神色镇静,掩住心虚,回望于他。

何吟白怀疑地打量他一番,随后掐着下巴,上前走去,语气散懒:嗯?你是干什么的?深更半夜,为何在此?

我,我是个过路的。祁终垂了垂眸,与他周旋。

何吟白怪道:你要去哪儿?过路需要走地这么鬼鬼祟祟吗?

呃嗯我其实迷路了。祁终又改口道。

何吟白恍然点头,又颇是生气地说:那你叫什么名字?报上来,我回去查查号儿。

查号?查什么号?祁终凝神细想,这人敢情是把自己当府里的家丁了。

欸。你这么办事不利,连府中的路都找不清楚,我当然要查出你的工号,扣你工钱啦!

祁终咬咬唇,有些恼道:我不是这里干杂活的!我是

谁在那边?

反驳的话语未曾说完,一声质问,从不远处的竹林小道传来。祁终回望一眼,登见沐茵提灯疾步而来,只是竹影交错,来人尚未看清两人的状况。

想了想自己现在的处境,以及来这里的目的,祁终觉得不宜和沐茵直接照面,趁何吟白分神之际,他扯住衣袖遮容,一溜烟躲进暗处。

何吟白听到喊声,提心一瞬,理了理仪容,随即恭敬站好,向沐茵问好。

吟白,你刚才在和谁说话?

沐茵走近他,用灯笼的微光,环视了下四周,一片静谧。

呃回师姑姑的话,刚刚,好像,有个贼,他,他冒充府里的家丁,想要偷东西,我还没问出他的名字,人就跑了

祁终在暗处偷听,略是不满:贼?我偷什么啦!这小孩儿,净会胡说,也不知谁教的

沐茵警惕在心,盘问他:贼?长什么样?

何吟白比划了下祁终的轮廓,但并没有说得多清楚,沐茵有些不耐,打断他:行了。外面设有结界,怎会有贼?又是你乱找的借口吧?

啊不,我没有啊!师姑姑。何吟白急欲解释。

沐茵愠怒更甚:和你说过多少次了,无事不要来云房这边,打扰你师父闭关。快走!回去睡觉。

是。

眼看辩驳无效,何吟白也只好委屈应下,和沐茵一起远去,临走时还咬牙回瞪了一眼草丛,面带不满。

灯火逐渐阑珊,祁终从树梢翻下,靠在檐壁下,沉吟半晌:师姑姑?闭关?那个叫吟白的小子为什么这么奇怪?难道他的师父是沐耘?

物是人非的空落感蔓延至心头祁终眺望一眼云房,见那处一片幽静漆黑,心说今夜天色已晚,要谈话,也不该去打扰人休息。

他犹豫片刻,转身离去。

祁终在扶风后山的果子林里搭了个小破屋,暂住了几天。鉴于沐茵这些时日赶去云房的次数频繁,他也不敢贸然前去照面,把事情弄得更复杂,他只想单独和沐耘会面,把一切前尘恩怨都了结了。

早春的气息越来越浓重,山上的果花开得繁茂,大片大片的成浪成舞,白色居多,缭乱人眼。

祁终闲来无聊,帮着修理了下枝丫,疏花除草,心想这灵山上的大片果林若是成熟了,得结出多少甜果,酿出好多坛果酒呀。

脑海中,忽而就想起当年在花月山庄,自己与沐耘在夜月凉亭中,谈心饮酒的往事,如今纵然有了酿酒的材料,恐怕也无法再复刻当年的情谊了。

念及此,祁终骤感一阵惋惜,将手中疏下的多余果花,扬风一洒,飘落悬崖。

*

清晨山雨将歇,春寒仍是料峭,天一片暗青色。

寂寥许久的庭院,落了满地的春红。忽而,一面绮窗被人从里到外地轻推开了,一道沉思许久的素影,沉沉倚畔,凝望这昏暗的天光一瞬。

清冷的西风呼呼灌进他的衣袖,像是吹醒了什么。

沐耘望见,墙角那棵苍老的柿子树,依旧佝偻着腰,几颗忍冬的红柿,稀稀落落地悬挂在枝头,光秃秃的枝丫间,又恍惚发了几缕青青的新芽

如往常一样,祁终试探地从旁道摸来,想要避开沐茵,查看那人有无出关,原以为今日又得失落而归,却在踏入庭院的那一刻,入目一道熟悉的身影,站在一片莲池旁,背对着他,临风而立,深沉孤独。

祁终遏制不住心上先涌起来的思念,正欲呼喊: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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