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听到稀疏芦苇荡里细微的声响后,元幼杉脚步猛地一顿,微微眯了眼,谁?!
她声音一点不虚,在空旷的夜色中炸开,指尖不动声色掐了一截芦苇草。
片刻之后,后头钻出一个黑黢黢的人影。
等那人走近了之后,她才微微蹙眉,是你。
跟着她的人,是林洋,元海玉的儿子。
此时那青年人在夜色中仍是一副笑嘻嘻的模样,表妹好敏锐的听觉,我竟没想到隔着这么远了都能发现我
你跟着我做什么?
元幼杉语气冷漠,直接打断了青年嬉皮笑脸的话。
夜色中静了一瞬,林洋忽然道:表妹是有什么急事吗?为什么要连个招呼都不打就自己跑掉,还是说
他慢慢靠近了草垛中的女孩儿,哪怕夜色中看不清她艳气逼人的五官,但影影绰绰的月光依旧勾勒出她纤细的身段。
这是这种模糊的轮廓,才更让人激动。
林洋眼底略过一丝兴奋,他想到了一个更好的、吃绝户的办法。
只要把表妹变成他的人,那么房子和人不就都是他的了。
他不相信元幼杉敢告诉别人,她和自己的表哥搞在了一起,更不相信她敢背着乱/伦的名声告发自己。
反正在这鸟不拉屎的乡下地里,没有人来救她,更没人会发现
表妹,像你这样长得漂亮又没娘家人撑腰的女人,以后就算嫁人也会被婆家欺负。但表哥不一样,我从见你第一眼就觉得你可人,表哥以后会替大姨照顾你、绝对对你好不欺负你
林洋吞咽着,因为自以为即将美梦成真,连手都在轻颤。
他假装温和又伤心地质问元幼杉,实际上抓住机会就想扑上去。
表妹你
'砰地一下,一个黑影忽然从一旁窜来出来,直接扑了过去打断了林洋的动作,一脚踢在了林洋的心窝;
力道之大甚至将林洋踹飞出好几米。
这一脚之后,那高大人影还不解气。
他三两步逼近,直接走到倒在地上的林洋身旁,一伸手拽住了哀嚎的男人的领子,一双圆眼睁大,含着毫不掩饰的凶狠戾气。
青年还穿着浑身是土的衣服,硬厚的鞋底碾着林洋的手,咧嘴笑时牙尖森森,绷紧的两颊凹出一对酒窝。
你刚刚说的什么?再说一遍我听听。
这下元幼杉是真的呆住了,挥出的已经置换了物质结构的芦苇也顿在空中。
祁邪?
他什么时候来的?!
此时乖乖巧巧的小狗发了疯,护主似的扑了上去,用利爪抵着敌人的喉咙。
那一身戾气哪里是无害的狗,而是狼,是疯狗。
林洋完全被镇住了,恐慌让他想要大呼救命,他从这个男人的眼睛里看到了森森狠意。
他毫不怀疑,这人想要杀了自己!
小疯狗一边笑着,下垂的狗狗眼睁圆,一边一下下砸在林洋的脸上,声声钝痛,拳拳到肉,连同林洋的呼痛声都被砸进喉咙。
你要照顾谁?怎么照顾?嗯?
只两下,林洋头压着的土壤都陷了一下块下去
第94章证据[V]
元幼杉并不知道,她最先听到的一点点声音并不是林洋整出来的;
因为心里有鬼,林洋一直不敢靠得太近,跟着她也只是想看看她大半夜出去做什么、买什么东西,是不是身上还有不少元海虹留给她的钱财。
那声音是骑车赶了一个多小时的路找到大坝村的祁邪发出的。
刚把车停到路边,他在垛上就看到了芦苇荡里的身影,一眼便认出是元幼杉的背影,乐颠颠跑了过去。
发出的声响被元幼杉听到后,他正欲出声表明身份,反倒是躲在他斜前方的林洋慌了神,见元幼杉一直直勾勾盯着这边的芦苇,还以为是自己行迹败露,她在盯着自己。
林洋怕元幼杉大喊大叫,引来周围的农户,于是自己跳出去自曝,试图安抚住元幼杉,再找机会把她抓住、堵住嘴拖到更深的芦荡里。
而后头的祁邪也懵了。
他怎么也没想到,竟然还有人在偷偷跟着元幼杉,并且一看那缩头缩脑的畏缩样就不像什么好人。
当即他神情便冷了下来,高大的身子也矮着半蹲躲好,像蛰伏的狼,一双在黑夜中闪着凶光的眼眸死死盯着林洋的背影,竖起耳朵去听这人到底什么来头。
听着听着,他心里越发觉得怪异。
这男人一口一个表妹,想来就是在医疗所时,那些护士们说的来找元幼杉的亲戚,可说出来的话却不知所谓,丝毫听不出亲戚间的担心呵护。
再听到他恶心吧啦地说着什么心疼、照顾,就算祁邪再怎么纯情没有经验,他到底是个男人,敏锐听出了这表哥话里的肮脏污秽。
自己连看都不敢多看一眼的梦中人,在被人用充满恶意的语调羞辱威胁。
气血'轰地一下冲上了祁邪的大脑,愤怒让他握紧的拳头嘎嘣作响,结实的小臂和手背青筋起伏;
他听都听不下去,更不愿意让元幼杉污了耳朵,冲过去直接狠踹上那男人的心窝。
丛丛怒火让祁邪眼中充了血,只一脚还不能解恨。
他是军人,向来就容忍不了这种迫害女性的败类;
只要稍稍一想如果今天自己没有赶过来、没有正好遇上这件事,那元幼杉自己孤身一人遇险,她该有多绝望、多无助,他就想把这人生生撕碎。
你特么也配当她的哥哥?!
两拳之后,林洋的眼白上翻,鼻血呼啦啦冒了一脸,灌进喉咙里把自己呛得半死。
反应过来的元幼杉忙上前拉住小狗的后颈,祁邪!你别打他了!
并非她怕事心软,而是祁邪身份特殊,身上还穿着队伍里的衣服。
万一林洋事后举报,被查出来了他轻则会被队伍里处分,重则可能会因为这件事退伍。
通过这两天的观察,元幼杉发现这个世界的祁邪似乎认知上出了一些问题,他仍然不记得之前两个世界的事情,忘记了前面副本里的经历。
与此同时他对自己游戏玩家的身份认知,似乎并不清晰;
元幼杉能感觉出来,在祁邪的认知中他自己就是这个世界土生土长的人,有喜爱的人和事,有梦想有各种小心思,十分生动。
虽然她还不清楚这是怎么回事,但她能感觉出来祁小狗是热爱自己的职业、热爱这个世界的,她不想因为一个人渣毁了这个世界的祁邪的前途。
于是她安抚似得摸了摸青年有些扎手的后脑,听话,松开他,你要把他勒死了!
倔犟小狗浑身的戾气熄了三分,像是被套了根无形的牵引绳,但他还是不愿放过林洋,最后是元幼杉慢慢掰开了他攥得发白的手指,才把那只滚烫的手掌按了下去。
你去那边等我,这件事我自己来处理。
祁邪摇头,绷着脸道:不行,我不等留姐姐一个人和这种人渣呆在一起。
好说歹说他才憋着闷气,气呼呼地走到了几米外的芦荡,靠着一棵枯树干盯着元幼杉的方向,一双狗狗眼瞪得滚圆,尤带凶气。
缓过神来的林洋见压在自己身上捶打的可怖大汉走远了,元幼杉一个弱女子又偏着头,他咽了口唾沫,爬起来就想往远处跑。
谁知看似没在注意他的女孩儿,一抬脚直接踹在了他弹起的心窝,他本就因为祁邪狠踹还没消痛的心口登时如裂开一般,一张嘴吐出半颗混了血的牙齿。
想跑?
背对着皎白弯月的少女居高临下,上扬的瑞风眼向下睨时,瞳孔漆黑半笑不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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