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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免费阅读-了仲未饮茶(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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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其荒谬!

文末还写到,她嫁妆不丰,统共就那么几样,如今晋国公府中馈庶务也不在她手上,她同晋国公府早也没什么纠葛,关于她的嫁妆,还有此后去官府销毁婚书、再立户籍的事情都是小事,国公府管家便能处理,她这头也会由皇后随侍孟海代办。

从此之后,他们二人便能一刀两断,再不相干,也不必再相见。

这一字一句都能看清,可接连在一起,澹台阔秋却要用了百分力气去看明白。

许松蓝让孟海代办事务,就是说,此事也是澹台雁的意思?

许松蓝在后宅中闷不吭声地病了这么久,怎么一朝就要和离了?这究竟是她自己的意思,还是澹台雁的意思!

澹台阔秋又惊又怒,一时不知该怒许松蓝自作主张,自行其是,还是该怒澹台雁挑唆其中,干涉父母私事。

荒唐!

他恼怒至极,扬手就想将这书信揉作一团扔出去,可纸团还没离手,他又将那信展开来,难以置信地读了一遍又一遍。

许松蓝她、她怎么敢,怎么会!

阿爹!澹台彦昭跌跌撞撞地跨过门槛,扑倒在他身上,阿爹回来了,昭儿好想好想阿爹!

幼子眸中一派天真童稚,澹台彦昭下意识将信收入袖中。

进书房为什么不敲门,横冲直撞的,还有没有点规矩!

澹台彦昭怔在原地,圆溜溜的眼睛里雾气蕴涵:书房的门是开着的,昭儿昭儿没有

方才澹台阔秋拆信拆得着急,进屋时便没关上门,而彦昭在这别苑中素来畅行无阻,见门没关便直接进来了,却不料惹得他这样重的语气。

澹台阔秋年近不惑才有了这个儿子,一向是疼得如珠如宝,这次错怪了幼子,他一时也不知该作何反应。

公子怎么跑得这样快,小心摔着!喻兰着急忙慌追过来,一进屋便发现了不对,这是怎么了?大人怎么

彦昭泫然欲泣,澹台阔秋连忙弯下身抱起他,拍着背好好哄了一会儿。

我方才在看在看崔氏的罪证,一时不留神错怪了他昭儿,是阿爹不好,别怪阿爹了。他又对喻兰描补道,这屋里重要文书多得很,以后还是不要带他来这里了。

这喻兰为难地看看他,又为难地看看他怀里的澹台彦昭,是妾疏忽了,公子许久未见大人,听下人说大人散朝回来得早,这便急匆匆地跑过来,妾是追也没追上

澹台阔秋本就是托辞,也摆摆手示意不干她的事。

彦昭则兴冲冲地扯了扯他的衣领:阿爹,昭儿近来新学了《上林赋》,今日已经能全背下来了!我背给阿爹听!

孩子心系学业,好学不倦,澹台阔秋哪有不高兴的,也将他放下来,让彦昭好好背了一遍上林赋。

要说彦昭确有几分早慧,三岁便能识字,现下虽还未正式延请西席开蒙,但已经比旁人更能诵读几分,一篇华丽的《上林赋》通背下来,竟能一字不漏,一字不差。

背诵完了,澹台阔秋爽朗大笑,连连夸赞,彦昭则意犹未尽地抱着他的膝盖道:《上林赋》中写左苍梧,右西极;丹水更其南,紫渊径其北。当真是好壮观的气象!阿爹,当今大衍的行宫也是这般豪壮吗?京城中的皇宫会比行宫更加豪丽吗?这两处宫室,比之汉室谁更奢美?

汉室上林苑已灭,而今大衍犹在,自然是大衍宫室更为豪丽。澹台阔秋笑着将幼子抱在膝上,昭儿这般好奇,以后阿爹带你亲眼去看看好不好?

澹台彦昭自然是拍手欢呼。

大衍嫡庶之别在平民中或许不显,然而在贵族公卿之中却有如天壤之别,能够随同入宫拜见,入宫伴驾的,唯有公府嫡出。

喻兰唇角的弧度一闪而过,她浅笑着低眉柔顺道:昭儿,你阿爹还有公事要处理,我们不要打扰他,昭儿随娘回去继续练字,好不好?

澹台彦昭再是早慧,毕竟年纪尚小,玩心还重,再加上近来为了背那上林赋是日夜刻苦,已经许久没有好好休息过了。

听见这话,彦昭立刻就扁了嘴巴,两颊高高鼓起,明亮的眼睛里也染上了莹润泪光。

澹台阔秋才刚误会了幼子一回,又听他背诵时利落熟练,看着小小的孩童背着手颇有章法地摇头晃脑,心中更是增添了几分心疼。

昭儿年纪还小,尚未开蒙,习字也不急在这一时,这般辛劳反而容易伤及根本。他连忙对喻兰道,天色这么晚了,回去之后就入寝吧。

喻兰却为难地摇了摇头。

公子年纪虽小,却是就该请老师讲课的时候了,若还是像现在一笔狗爪刨出来的字,只怕要给大人丢人呢。

喻兰的后半句是冲着彦昭说的,语气中充满笑意,眉眼弯弯,彦昭果然上当,立刻跳下地朝澹台阔秋恭敬一礼。

孩儿不要给阿爹丢脸,我我回去再写两篇大字再睡。

似是想着能早些写完,便能早些就寝,彦昭行礼过后没再多留,立时便牵着喻兰的手,蹦蹦跳跳地走了。

澹台阔秋看着幼子远去的背影,叹了口气。

澹台彦昭年岁小,尚且还能懵懂不知,他这个做父亲的却是满腹心事。

彦昭是他唯一的儿子,澹台阔秋绝不愿他因为区区嫡庶之别而有损前程,他如今到了该开蒙的年纪,以澹台阔秋的老父之心,是恨不得能让太傅太师来为他讲课。

可是想要延请名师,这嫡庶名分上的事,倒还真是个重要的关节。

方才说起上林赋,这倒让澹台阔秋联想起了司马相如,司马相如想要纳妾,发妻卓文君便要生要死,白头吟、怨郎诗、诀别书是一套接着一套,最后司马相如是不敢纳妾了,却还是担了个负情薄幸的名声。

都说卓文君才情卓绝,文自心生,谁还记得司马相如年少时便以《子虚》、《上林》二赋名动天下?

如今却只是一个忠贞的妻子,与一个负心回头的丈夫罢了。

当垆卖酒出身的妒妇,有了几分诗情文采,便连累得丈夫一身才华,却也只落得个惧内的名声。

正如许松蓝有了皇后女儿撑腰,就也敢跑进宫里不肯回府,像个内宅妇人一般同他拈酸吃醋。

澹台阔秋细想下来,或许这和离一事的症结还在彦昭身上,他不过是提了一嘴,许松蓝却先是大冬日地上山观什么枫,而后又马不停蹄地进宫告状,又说要和离。

毕竟医女出身,何其短视!彦昭是他澹台阔秋的儿子,许松蓝身为他的妻子,自然也要视他为子,眼下彦昭虽是庶子,但只要许松蓝肯放下心内成见,将他过到膝下,那彦昭不也就是她的嫡子了吗?

日后澹台彦昭有了好前途,也会记得嫡母扶持的恩德,那许松蓝的面上难道不会增光吗?

近来朝中风云变幻,澹台雁那头的态度也是十分暧昧,澹台阔秋图谋大事的心思一时也浅淡许多,当今皇帝并没有看起来的那样和顺,也没有看起来的那样胸无城府,既是如此,图谋大事的风险便要增长许多。

澹台阔秋便将重心放在朝政之上,虽大宝之位希望渺小,但是为了幼子,这晋国公的爵位他少不得也得争一争,而若是计划顺利,那么将来掌管国公府和澹台一氏的,就该是澹台彦昭了。

现下许松蓝却心胸狭窄,囿于成见不肯收养彦昭,提一提他的名分。这样从中作梗,日后待彦昭得了大权,又岂会尊敬这个嫡母?

澹台阔秋只觉得满腹心思无人可知,无人可理解,十分遗憾。

他本想按着这件事,左右许松蓝面上求的是他的放妻书,只要他不写,那头就出不了什么大事,只需等过这两日,待他手上有空闲了再来料理她。

想定了一切,澹台阔秋便提笔写了一封拒信,心中斥责了许松蓝善妒不慈等种种过错,又说她身为人臣却挑动搬弄是非,险些险皇后于不孝不义的境地,着实不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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