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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王抬手往后一挥,喻文连忙拉着军医往后躲开,只见宁王伸手过去,拽住伤者身上的箭支狠狠一甩。

如此搅动肚肠的痛苦,令伤者惨呼一声醒过来:王、王爷

这惨状简直令人目不忍视,军医和喻文都别开了头,宁王则不为所动,将方才喻文所言的种种,又盘问了伤者一遍,确认无误才擦了擦手走出营帐。

喻文跟在他身后走出来:主公,那咱们是要继续进攻行宫,还是立刻拔营西去京城

不,我们什么也不做。

宁王总觉得不该如此,京城怎会这般容易就沦陷?澹台雁不过一介女眷,就算有三万精兵在手,这般荒唐的事,她怎么可能这般顺利就办下来?

京城的那些高官世族们都死光了吗?他们的家人亲眷可还在九成山!

那伤员自称是从京城来的,谁知道会不会是左近哪个宗室派遣来要乱他阵脚的?

宁王传令下去,再让人前去京城打探消息,又让斥候盯着周围援军的动向。

谁知道去京城打探的人手还没回来,斥候先来报,说周围褚氏偏宗的军队果有异动,有几支军队已经开始收拾行装准备拔营离开,看方向正是要去京城。

喻文顿时方寸大乱:王爷!

宁王面上犹还坐得住,其实已经心乱如麻,但他仍旧定定端坐着,一定要等去京城打探的人手回来再做决断。

喻文却已经等不及了:王爷糊涂啊!澹台氏有圣旨在手,圣旨无印就是一张废纸,她能以圣旨号令群臣,降伏龙武卫,便证明圣旨上有玉玺落印!皇帝身在行宫,但玉玺大印却不一定在行宫啊!

宁王猛地抬头看向他。

澹台氏得位不正,若是皇帝尚在,她必要遭受褚氏宗族质疑,只怕那些偏宗转道去往京城,为的就是此事。王爷,玉玺在京城,皇宫也在京城,皇帝宝座也被个女人给占了,王爷苦守着区区一座行宫,苦守着一个太上皇,就算守到他归降又能如何?难不成在行宫登基称帝吗!

喻文简直欲哭无泪:若是此刻太上皇死在王爷手上,澹台氏就成了皇帝遗孀,她肚子里的孩子也就成了先帝遗腹子,就算褚氏宗亲要诘难也得避讳着些,且就算将来生下孩子是个女孩儿,褚氏宗族里头姓褚又适龄的孩子那么多,随便挑拣一个当皇帝,澹台氏垂帘听政又有何不可?!

最关键的是:王爷,此后澹台氏所出即为正统,可王爷却成了犯上作乱的叛贼,要受千夫所指的啊!

古往今来,成王败寇,窃钩者诛,窃国者诸侯,行偷盗之事却两手落空的便是实打实的蠢货。

若是玉玺在京城,他就算逼着褚霖公告天下禅位于己又能如何?未经祖宗和上天传承准许,自署天子,不过是个没有信物根据的板授之君!

他辛苦筹谋多年,多年卧薪尝胆,想要的难道只是褚霖的命吗?

没有帝位,就算把褚霖那厮千刀万剐,又有什么用!

然而宁王尚有一丝疑虑。

冯先生分明说了,只要本王固守行宫,将行宫守住

喻文急了眼:冯先生可说了,玉玺究竟在不在行宫之中?!

褚霖放着固若金汤的京城不待,非要跑来九成山这荒乡僻壤的地方再立朝局,皇帝在这里,皇后在这里,左右相都在这里,玉玺怎么不会在这里?

可是冯先生确实没有提过玉玺,澹台雁的手中也确实有张落了印的圣旨

宁王不再犹豫,当机立断道:撤!传令下去,让留守运河的人全部归营不,我们先行,让他们处理完河道事务再跟上来。

说罢又问那斥候周围的守军走了多少,斥候面带难色,他们人手不多,只能盯住几个重要的地方,见到有异动便赶着回报,原来该有多少人,现下走了多少人,他们着实说不清楚。

宁王沉了脸色。

喻文又道:王爷,现下不是再犹豫的时候了。先时那人身负重伤也要回来报信,又是从京城一路往宁王营地狂奔,显然是得了要命的消息。沿途阻拦的人就算当时不知道,也会知道京城发生了大事,只要派人前去探查一番便能知晓内情。王爷,当务之急是要赶快赶往京城,拨乱反正,切莫再让旁人占了先机啊!

这个再字着实意味深长。

宁王假借生病逃亡江南道,集结军队,又利用水路偷偷往北运送兵马,而后突然发难,围攻九成山,本是占尽先机的事情,谁知道现在却把自己拖成了个左右为难的境况!

其实当时他若下了死命令,拼死也要拿下行宫改朝换代,未必没有一争之力,只是内里冯先生失了消息,在外又有虎狼窥伺,他左右为难,只得行一个拖字决,却将这仅有的一分半分的先机给拖没了。

后来京城事变,属下拼死回送消息,他也算是又占了一回先机,只是一来怀疑那消息真假,二来又放不下已经在嘴边的行宫,就这样犹犹豫豫,又让旁人得了利。

若再犹豫下去,只怕就算到了京城,当真是连口热汤都喝不着了!

宁王倏地站起来:走,这就走!号令全军立刻收拾行装,只带两日用度,余下辎重和伤员一概留在原地,其余人立刻拿上兵器,快马西进京城!

几万大军说动就动,不过半个时辰便已经集结完毕,调转方向该朝西边走去,然而宁王还是嫌这太慢了,他心急如焚,只恨不能插上双翅膀飞到京城去。

同时心中又深深懊悔,为何当时听到消息不尽快回京,为何要浪费时间验证消息真假,想到后来,又懊悔若早知玉玺仍在京城,他巴巴地跑来行宫做什么?在这里苦耗了快一个月的时间,最后真是什么也没捞到。

但不论他再如何着急,饭只能一口一口吃,路也只能一步一步走,九成山同京城虽然不远,但却有山路难行,好不容易有了条平缓些的路,却又是被两侧起伏的山峦夹合起来的一条廊道。

路口狭窄,偌大队伍只能被堵在外头,如同沙漏一般挤成窄窄一条,缓缓通过山口。

这正是最危险的时候,这段路地形崎岖,素来便常有山匪打家劫舍,先时宁王在九成山时也曾听闻,有几家商队在路经此处被劫杀的消息。

是以宁王留了个心眼,行帐惹眼,他便没再待在里头,而是披上一身普通的衣甲混在队伍里。

外头的天真冷啊,简直是要滴水成冰,可附近的士兵们都低着头,沉默地往前走,仿佛察觉不到身上战栗的寒意,也感受不到足下坚硬的沙石。

宁王下了地,没走几步路便觉得软鞋底下沙石蹭的足底冒烟,但他只将这当成是天将降大任之前的磨砺。

待他登得大位,这些苦楚,他都将一分一毫地回报到褚霖和澹台雁身上。

打头的队伍顺利走过廊道,雕金镶玉的帅帐也顺利过去了,宁王藏身队伍之中,一步一步地往前走,远远看见了窄路的尽头,也远远看见了山口之外的开阔大道,光明坦途。

过了这段路,军队便能直奔京城,拿下贼首,他也能真正拨乱反正,夺回本就属于自己的东西。

外头的寒风不再刺骨,足底的沙石也不再磨脚,宁王一步步直起腰来,走得大马金刀,走得意气风发。

正在这事,谷中呼啸不断的寒风忽而听了一息,在这一刻,廊道中的时间恍若静止了。

不知是被什么驱使了,宁王不经意地做了个以往从不会做的动作,他侧头往山上看了一眼,看见冬日林木残叶凋敝,树影森森,他再一回头,看向另一头,突然见到了跑动着的人影。

午后的阳光照得晃眼睛,他定了定神,但那人影并未消失,反而变得越来越多,他们集结成队俯冲下来,目标正是宁王所在的军队!

杀!!

杀!!!!!!

喊杀声犹如惊雷炸响,彻底打破了前一刻的寂静,周围的士兵们仓皇拔刀,下意识背靠宁王围成一个圈,本是要保护队伍中最重要的人,却反倒显现出他与旁人的不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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