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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行山坡 (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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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撒谎了,这种时候没办法不隐瞒。

虽然聊得来,但说实话她对陈萱没什么了解,这件事让陈萱知道,说不定会给牧云行带来麻烦。

你怎么知道她不弯?我一开始没遇见步久白还觉得我也不弯呢,这又不是不能改变。

江愉心说我知道,她故作自然的夹起碗里的肉来开吃,肉已经凉了。

但是太难了,而且我和牧老师以后就没什么交集了,我又不是队里的。

你就是太怂。

江愉立马找准了这个台阶:对啊,我连训练之外的话都不怎么敢和她说,哎

陈萱突然端起杯子里的果汁来,江愉见状也放下筷子和她碰杯。

那就祝你好好学习!

Hello?怎么突然扯到学习上了?

陈萱的思路好像一直这么让人难以琢磨,江愉笑的有些无奈:好,那我祝你心想事成。

今天不喝酒吗?放下杯子之后,江愉打趣道。

喝个屁,教练说再发现我喝酒打断我的腿咧。

江愉被她逗笑了,下的虾滑差不多了,一桌的人开始呼啦呼啦的往外夹。

说好的三个人一起请,陈萱却自己偷偷地拿了钱。

她知道李叶淑家不太好过,而她自己也不差这点钱,干脆就直接请了。李叶淑又拿那种复杂表情看着她的时候,她摆摆手道:下次嘛。

江愉发觉牧云行开始躲她了,意料之中但总还是难掩失落。

比赛的后期工作被牧云行用一次见面全部解决,每周一次的游泳课成了两人唯一的交集,然而点名又成了游泳课两人唯一的交集。

江愉很多时候故意找她,这时候的故意来的比以前轻松很多,毕竟窗户纸已经捅破了,但收到的回应总是少得可怜。

她变成老师的陌生人,拉筋的时候头低不下去,那双熟悉的深蓝色拖鞋再也没向她走来。

游泳课越数越少,江愉用游泳课的次数度量时间,时间就变得飞快,只在游泳馆的两个小时暂停。

她的老师从来没变过,有时候她觉得之前的那段日子像一场梦晃过去了,老师还是那身熟悉的衣服,坐在出发台上看手机的样子,一如从前的每一次训练仿佛她再从水里露出头来还能对视一样。

可就算表现的再不一样,经历是不会骗人的。

一起度过的那些时日,很多个训练结束后的拌嘴,还有只隔着不到一米的夜晚,一旦发生过就一定会留下痕迹,这一点她们两个人都心知肚明。

十一月的气温断崖般下降,即使开了暖气,泳池的水温还是让人一进去就浑身起鸡皮疙瘩。

也就是气温骤降的这节游泳课,江愉莫名感觉牧云行心神不宁的。

不知道是不是掺杂了点单方面的愿望,她直觉牧云行会叫她。但一直到要做完准备活动了,还是什么都没发生。

一行人就要列队去水边坐着时,牧云行开口了。

江愉。

这是近两个星期以来,牧云行第一次主动找她。

江愉顿住了,而后带着牧云行最熟悉的那种笑容回头:诶!怎么了老师?

牧云行不动声色道:你上次不是给我看病例了吗?今天不用下水了。

江愉愣了片刻之后明白了她的意思,配合道:哦对,好的老师。

她退回去坐到窗边的长凳上,牧云行不再看她,站在池边指挥其他学生:往自己身上泼泼水。

江愉注视着她,时隔多日,牧云行的关心仍然让她怦然心动。

其实她的关节炎不是风湿性的,下水应该问题不大,但是牧云行的话她已经不敢不听了。

一直到后来的自由活动,牧云行都没再看她一样。

她坐在出发台上看水里的学生们,江愉和她只隔着一小片空地。

今天就算牧云行不找她,她也有话要说的。

就这么一直坐到下课,同学们说了再见之后,便都沿着学生通道离开了,江愉和宋诗卿挥手再见,小声告诉她中午有事,不能一起吃饭了。

她溜去了教师通道,牧云行不止一次单独带她来,这条路她也称得上熟悉。

没几分钟,她果然在办公室门口,堵到了拿着水杯的牧云行。

看清楚门口的人时,牧云行突然有些恍惚,她们似乎已经太久没单独站在一起了,这个她以前捧在手心里的小姑娘,再见到总能感到五味杂陈。

老师。

怎么了?牧云行没有开门的打算,一副要在门口有事说事的样子。

你还记得答应我一个奖励吗?

江愉说到这个,牧云行自知躲不过,她叹了口气,低头打开了门:进来吧。

她不知道是不是今天的关心又让江愉出现了什么错觉,如果是的话,她还真有点不知道说什么。

作为老师、教练,她不能再看江愉受更多的伤了,这件事没办法。

想要什么?

牧云行坐在那儿,熟悉的办公室,熟悉的椅子。

江愉发觉牧云行从来都是这样的,不怼人的时候,对谁说话都一样温和,也都因为这层温和而显得那么疏离。

可以选吗?江愉问。

牧云行挑了挑眉:你先说,我考虑考虑。

江愉掏出一张票来,其实不能说是票,半张A4纸张,上面盖着学校的章子。

我这周末有场演出,想请你来看。

牧云行看着那张不怎么正式的门票,猜到这应该是内部人员才有。江愉的表演,到这里她才发觉,自己对小姑娘训练之外的生活一无所知。

内部票?

江愉点点头。

给你朋友什么的多好。

牧云行看着她,是因为距离产生美吗?她总觉得江愉越□□亮了,也不自觉的开始想她在舞台上闪闪发光的样子。

江愉摇摇头:她们抢到票了。

她想了想,把票直接放在牧云行的桌子上:老师,你收着吧。如果不是特别忙就来看看我,我的愿望就满足了。

江愉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听得牧云行有些心疼,她的两只手交叉相握放在桌面上,不禁用力箍紧。

行,你先回去吧。

江愉点了点头,转身离开了。

牧云行一动也不动,盯着桌子上那张纸看。上面的标题都是手写的,看起来不像江愉的字迹。

她从没想过事情会变成这个样子,但是在知道对方心意的那一刻起,就注定有疏远的一天。对于江愉来说,她首先是老师,其次是牧云行。

所以没办法,看着小姑娘以前的活泼荡然无存,她的心也跟着疼,甚至到后来已经不敢看她。

她渐渐发觉自己从没有过一个学生,像如今江愉在她心里的地位,以至于和其他学生交流的时候总能想到江愉,所以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算了,她松开手,把门票叠起来放进抽屉里,事已至此,只能慢慢远离。

关上抽屉时,她看着自己的手背愣了愣,上面有四个清晰的红色月牙,是刚才勒出来的痕迹。

艺术节,十一月中旬召开,江愉通过层层选拔,争取到了一个单人节目。

她喜欢单口相声,很认真的喜欢。正好这段日子难得清闲,便把精力都花在了这件事上。

不过非要上台也不仅仅是为了爱好,她知道这样可以争取内部票,她想让牧云行来看她表演。

这条路道阻且长,每一个阶段该干什么她都有所准备,比如这段时间在牧云行面前一定要显得很落寞,然后趁艺术节请她来看表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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