嚎什么嚎?何淑把书本往讲台上一扔,啪嗒一声。
你们现在已经高二下,是预备的高三学生了,以后的考试只会越来越多,难道你们每一次都要嚎?
她不厌其烦地说着对每一届学生都会说的话,底下变得鸦雀无声。
谢乐安坐在位置上,对摸底考试没什么感觉。二中每个学期都会考,而且他假期没有玩,很认真学习了的。
同样没有跟着班上学生发出哀嚎的还有盛岭,他兀自写着数学试卷,像是没有听到何淑说考试的事。
谢乐安扭过头,盯着他看了一会儿,看到他嘴角的擦伤。
想问问的,但张了张嘴,觉得别扭。
于是谢乐安又不太高兴地垂下眼,继续看课本。
盛岭不和他说话,他也不和盛岭说话。两个人就像是在较劲儿一样,谁先和对方搭话谁就输了。
谢乐安觉得没有意思,有几次想和盛岭说话来着,可是他都有些忘记以前自己是如何与盛岭对话的。
两个人不说话的日子就这么一天天过着,他们每天都有做不完的习题,时间过得很快。
变故发生在摸底考试结束后,出成绩那天。
和往常每一次考试公布成绩时一样,1班教室里萦绕着一种微妙的紧张氛围,大家都想知道自己的成绩,但又不想知道。
想知道自己考得如何,但是又感觉不妙,所以不想知道自己考差了。
不过这种氛围没有影响到谢乐安,他还是和之前一样,拿了小本子往办公室去,准备提前问问自己的成绩与排名。
报告。谢乐安站在办公室门前喊了一声。
何淑的位置正对着办公室门口。
她本来正扶着额角,愁眉苦脸地叹气,听到谢乐安的声音,抬眼看过来,整理了一下表情。
请进。何淑说,成绩单就在这儿,你看吧。
何淑很愁,心情不好。谢乐安偷偷观察她两眼,得出结论。
本来还以为何淑是生活中遇到困难了,谢乐安好奇心并不重,没想打听。
可等他看到成绩单那一刻,他就知道何淑为什么发愁了。
盛岭考了班上最后一名。
谢乐安心头一跳,连自己的成绩都顾不上看,赶忙仔细查看起盛岭的各科成绩与排名。
刚看了一格,就看到了,语文0分。
后面其他科目成绩都正常,甚至还有提高。唯独语文是0分。
谢乐安垂头盯着成绩单许久,何淑察觉到他的异常,也能猜到他是看见了什么:你看到了?
为什么?谢乐安不解地看过去,脱口而出。
何淑也无奈啊:这个问题你不如去问他本人。
谢乐安低下头,伸出手指去比着表格线,再次确认了一遍,的的确确是0分。
是不是机读卡出什么问题了?谢乐安猜测。
何淑叹气,她脸上皱纹都能因为这群孩子多生几条:还在查。现在阅卷都是电脑阅卷,0分可能是条形码没贴好但是可能性很小,因为条形码没贴好会有老师手动输入。
谢乐安大概也知道电脑阅卷的程序。
考生自己会填写考号,就算条形码破损,也能有成绩,二中几千个学生,每个月都要考试,从没有出于客观原因导致零分的情况出现。
虽然很难相信,但是盛岭这个情况
最有可能的原因,是他自己交了白卷。
何淑猜测,一想到这个可能,她的太阳穴就跳个不停。
作者有话说:
海星
不能因为我周四开始日更就不给我海星
第38章跟我和好吧别再不理我了
盛岭的确是自己交的白卷。
0分试卷的真正原因只用了半天就查出来了,晚自习前,盛岭的父亲就被请到了办公室里。
这个时候谢乐安刚刚从小卖部买完晚饭回来,经过办公室,发现今天里面格外拥挤。
定睛一眼便看到了盛腾荣威严的身影。
办公室里何淑在,姜老师也在场,因为盛岭交的白卷是语文试卷。
这位打扮精致的年轻老师气得都忘了整理头发,鬓边几缕碎发横叉着。
何淑很客气,请盛腾荣坐。
反观盛腾荣则很生气、很羞惭、很恼火,毕竟他不是为了什么光彩的事情被请到学校来的。
气人的是,盛岭站在一旁,单手揣兜,似乎毫不在意。
看到儿子这副模样,盛腾荣更加气不打一处来。
给我站好了!你好好给我解释一下为什么要交白卷!
威严父亲勃然大怒,把门外偷看的谢乐安都吓了一跳。
没有为什么,就是不想写。
盛岭漫不经心的态度让在场的大人们更为火大。盛腾荣举起手就要打他。
谢乐安?
谢乐安没有看到盛腾荣打盛岭,因为有人从后面叫了他一声。
回过头,发现是盛燕舞,她也被惊动了,从办公室匆匆赶来。
盛燕舞面色沉重,强迫自己挤出一丝笑容:快上晚自习了,你别在外边儿站着,回教室吧。
谢乐安观察着她的神情,点了点头,听话地离开了办公室门口。而盛燕舞走进了办公室。
回到自己的座位上,谢乐安还忍不住回想方才看到和听到的。
盛岭是故意交的白卷,这是他亲口承认的。可是为什么?
谢乐安不自觉捏紧笔杆子,他不自恋,但结合最近发生的事情,他无法不揣测盛岭这么做会不会是因为自己。
如果真的是因为自己,盛岭才做出这种蠢事,谢乐安会自责。
应该不会盛岭不是那样的人。
第一节晚自习下课之后,盛岭被赶出了办公室。他的两位家长留下跟何淑谈他的教育问题。
谢乐安一下课就跑到了走廊里,刚好和从办公室出来的盛岭迎面对上。
两人都愣了愣,而后盛岭侧身想要让开,谢乐安直接拉住了他的手腕。
你跟我来。
拉着盛岭跑到无人的楼道里,谢乐安松开他,蹙眉担忧地抬头看向盛岭。
别皱眉。
盛岭居然关心的是这个。他举起手,轻轻碰了碰谢乐安的眉头:会长皱纹的。
将近一周的冷战,在盛岭带着关切的低语中悄然融化。
谢乐安觉得很委屈,对方一周没有搭理自己,开口说的第一句话却又来假模假样关心自己。
他把盛岭的手拍开:别碰。
盛岭把手放回身侧,听他的话不碰了。
你为什么要故意交白卷?谢乐安问出现在他最关心的问题。
盛岭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还是那套解释:因为不想写。
谢乐安埋怨似的剜他一眼,这种解释谁会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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