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给个离别的拥抱吗?我是说作为室友的那种,李挽卿语调轻松,
司徒彻的脚步停了下来,李挽卿走到她身前,向她张开了双臂,司徒彻第一次没有拒绝她,站在原地任她抱住,她都说是作为室友了,还能怎么办,平时她还是很照顾自己的,经常把自己从与单身男医生的独处尴尬中解救出来,朋友之间的感情还是有的。
感觉到她的呼吸变得急促厚重起来,司徒彻正准备推开她,李挽卿就主动松开了她,往值班室那边走去,司徒彻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宿舍楼,沉默地带着行李离开了宿舍。
来到周楠公寓门口时,离两人约定的时间还有半个小时,敲了敲门,周楠不在家,司徒彻有些疲惫,靠坐在楼梯边等她,不知不觉就趴在行李箱上睡了过去。
周楠下午有课,上完课时间还早,她就进超市买了一些生活必备品,主要是给司徒彻买拖鞋,虽说心里好笑她昨天局促的样子,但是不能老嘲笑人家,会把人惹毛的,想到她幽怨的眼神,嘴角滑过一丝浅笑,选了一双跟自己那双差不多的灰色拖鞋。
回家的时候,想着司徒彻一会儿就来了,没有平时那样害怕,拿着钥匙就上了五楼,一眼看到窝在楼梯角睡得正香的司徒彻,周楠上楼的高跟鞋声也没能砸醒她,这样都可以睡着?倾下身子好奇地凑近看她是不是真的睡着了,听见她平稳绵长的呼吸声,又看到她眼镜下面青了一圈,才知道她确实是睡沉了。
想了想还是没有叫醒她,从包里拿出一本书坐在旁边,所幸现在天色还不晚,光线倒也充足,周楠打开书看了起来。
对于急诊科的医生来说,靠墙睡简直是必备技能,每次轮着做完好几台手术,大家伙都是直接瘫在地上睡着的,连手术服和口罩都来不及脱下,医生护士们都互相调侃自己比农民工还要农民工,司徒彻的随时随地补觉是常态。
时间过得很快,一个小时过去了,天色暗了下来,察觉到光线变化,周楠合上了书,揉了揉自己有些酥麻的颈椎,又看了一眼身旁仍睡得香甜的人,推了推她,一点反应也没有。
再这么睡下去肯定要感冒了,只好先开门进去,从房子里拿出一条毯子盖在她身上,把大门敞开着方便她醒了直接进来,又拿出新的拖鞋放在门边,便坐在客厅里等她醒来。
夜幕降临之际,司徒彻终于在全身麻木到几乎疼痛的刺激下睁开了双眼,刚睡醒意识还很模糊,不知道自己在哪,用力地揉了揉太阳穴,一只拳头顶在腰椎处,缓慢地站起来活动着筋骨,记起自己应该是在周楠公寓的门口,看见大门敞开着,里面很亮堂,知道周楠已经回来了,她拿过身上盖着的毛毯怔了怔神,踱着步子到了门边。
周楠听见了动静,也从沙发上起身,
醒了,
嗯,不好意思,司徒彻抓了抓后脑勺,脸上还印着几道粉色的睡纹,看上去热乎乎软绵绵的,把毯子递给她,谢谢你,
不用,进来吧,这次周楠没有嘲笑她,大致也明白是因为工作辛苦才会睡成这个样子,
司徒彻看见面前的新拖鞋,长舒了一口气,她把这事儿给忘了,要不是周楠买了拖鞋,她真的不知道要怎么办了,对着周楠露出一个感激的笑容,周楠欣然接受,领着她进了隔壁书房,
你就住这间,卫生已经搞好了,不放心可以自己再打扫一遍,
嗯,司徒彻在房里巡视了一圈,一尘不染,满意地点了点头,
周楠好笑地看着她检查房间,又扫了一眼她简单的行李箱,随口问道,你就这些行李吗?
嗯,司徒彻没有什么避讳地当着周楠的面打开了行李箱,叠得方方正正的衣服和被子出现在两人面前,她将外套用衣架挂在柜子里,穿在里面的衣服整整齐齐地分类摆放,衣服很少,很快就处理好了,周楠颇有兴致的站在门口看她做着这些,自然也发现了她穿衣服的风格,这个人倒是有趣得很,等她开始铺被子,周楠才发觉自己有点饿了,
我去做晚饭了,你要不要在这吃?她去超市的时候顺便买了菜,平时都在学校食堂吃,自己做饭的时候不多,今天兴致还不错,
司徒彻抬头看着她,那你等我一下,我跟你一起,
哦?周楠偏头看着她,眼睛里流露出惊讶,总觉得司徒彻不像是会做饭的人,拿手术刀的手拿起锅铲,会是什么样子?
我很快就好,司徒彻迅速把被子铺好,床上被抹得没有一丝褶皱,并未注意到周楠的情绪。
厨房里两人配合得意想不到的默契,周楠切菜司徒彻炒,她用实际行动告诉周楠,医生的那双手是无所不能的,她对火候掌握得非常好,锅铲在她手中跟手术刀一样灵活,穿着棕色围裙的司徒彻跟穿白大褂的司徒彻也很不一样,一下子就从冰冷无情的医生变成了人间烟火里的凡人,炒菜时她脸色柔和,是个温柔贤淑的女孩子,周楠看着她翻动手里的锅铲,带起一片片青椒白蒜,竟有一瞬的失神。
司徒彻也用余光看见了认真切菜的周楠,她的刀工很好,切出来的菜大小适合,且片片均匀美观,速度也很快,一看就知道经常做饭,厨房里很干净,没有油烟的踪影,可见主人平时打扫卫生非常仔细,这让司徒彻很有好感,看见她将长发撩到耳后,一阵独有的冷香隐隐约约在厨房散开,司徒彻的心不由自主地颤动了一下。
很快做好了三菜一汤,望着眼前色香俱全的饭菜,两人都沉默地埋头吃饭,这种气氛很怪异,但是并不是不舒服的那种奇怪,就像是一直风平浪静的湖面忽然被风吹起一丝涟漪,两个人各自平静如水的生活突然被彼此打破而带来的不适应,却又发现并不排斥这种不适应,好矛盾的心理。
吃完饭后,两人又一起洗了碗,这种契合让人感觉好像已经在一起生活了很久的伴侣,周楠摇了摇头,今天怎么总是产生这些奇怪的念头,她跟司徒彻两人才认识不久,住在一起只是各取所需罢了,哪里来的这么多莫名其妙的想法。
司徒彻也有这种错觉,总觉得自己会在这里待很久,跟医院宿舍的感觉完全不同。昨天也没仔细看房子,今天看的时候居然会觉得很熟悉,好像本来就应该如此,用手背抵了抵额头,恐怕是近段时间太累了才会胡思乱想。
睡前周楠把公寓和书房的钥匙交给了司徒彻,司徒彻拿出手机微信的二维码示意她添加自己为好友,周楠扫完便走进了房间,看到她头像的时候大吃一惊,是一只简笔画的卡通兔子,这兔子没什么奇怪的,怪就怪在这只兔子是周楠亲手画的,司徒彻还给兔子画了一只口罩。
周楠开的直播吸引了很多粉丝,大家喜欢她的声音和文采,这是两年前自己过生日的时候,为回馈粉丝做的祝福视频而画的兔子头像,一共画了三张,这只兔子就是其中一张,上面还有自己微博昵称的水印,怎么这么巧,难道......她也是粉丝?
周楠轻咳了一声,眉眼弯弯地发送了好友请求,也不知道她是什么时候开始听的,司徒彻很快同意了,给她转了帐,周楠没有问她头像的事,来日方长。
作者有话要说:
周楠:兔子是怎么回事?
司徒彻:那是我的兔子,兔子的主人也是我的。
第7章生活
周楠本来还在想着两人一起生活会不会不适应,没有预料到接下来这一周,她好像还是一个人住,因为司徒彻根本看不见人影。
她早上七点从床上起来的时候,桌子上用保温盒盛着热气腾腾的早餐,有时候是牛奶面包,有时候是豆浆油条,司徒彻已经从外面锻炼完又买了早餐,离开公寓去医院工作了。
中午两人各自在学校和医院的食堂用餐,司徒彻也没有回来午休,晚上的时候经常是周楠坐在床上做着睡前教学计划,才听见她轻轻开门的声音,然后是洗澡,关卧室门,第二天继续循环。
好不容易有一个下午在鞋柜里看见她的鞋子,又发现她在房间里呼呼大睡,从中午一直睡到第二天早上,又不见了,周楠也不知是该喜还是该忧。
急诊室里的电话响个不停,司徒彻从服务台调取了一件又一件病例,写满手术安排的白板上有好几个她的名字。
2号抢救室空吗?
二十分钟后空,
司徒医生,诊疗室来了一位病人,胸骨下骨延伸至左臂疼痛,伴随发汗,喷了两次硝酸甘油没有好转,
5毫克吗啡,我马上过去,体征呢,
血压90/50......呼吸率24,
心电图,血常规,生化七项,心肌酶检测,血凝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