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因坐沙发上看了会儿电视,插播广告时他起身,打算先去洗个澡。
离开前他叮嘱贺屿:等安塔娜回家了叫我。
贺屿蹙眉:安塔娜是谁?
兰因静默,良久,扭头看向贺屿,眯起眼打量他:没什么,你用心看电视吧。
贺屿连安塔娜是谁都不知道,可想而知刚心思压根就不在电视上,那在哪里?
兰因耸肩,不管了,先去洗澡。
十分钟后,贺屿看着电视里操着一口翻译腔的男声解说如是道:经过长达7天的艰苦旅程,安塔娜终于带着它仅剩的两个幼崽回到丈夫巴特身边,回归了狮群
贺屿单手捂住半边脸,陷入了沉思。
周六傍晚,兰因跟贺屿去见严焕,地点是在一家咖啡厅。
他们提前十分钟到,这时严焕还没来,两人便在靠窗一个卡座并排坐下等。
兰因来之前倒不觉得有什么,现在却有些紧张,莫名有种丑媳妇见公婆的窘迫和不安。
贺屿见兰因小脸苍白,一副明明很害怕却又故作坚强的神态,心一软,先给他先点了杯果汁,想让他放松一下。
果汁一经端上来,兰因就埋头抱着喝。
喝到一半,他又想去洗手间,正要放下杯子起身,竟不慎打翻了果汁。
转瞬间,半杯果汁全洒到他身上,上衣下摆和裤子上全都是,红色的果汁顺着他的腿往下流,滴答滴答,落在座位下的大理石地板上。
兰因瞪大眼睛一动不敢动,跟同样处于错愕状态下的贺屿无声对视。
紧接着,兰因目光上移,落到贺屿身后那个背着光西装革履沉稳冷肃的高大身影上。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写的早,就先发出来了,假期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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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要不还是算了吧。
咖啡厅的洗手间,兰因光腿待在隔间,呆呆站在里面等,耳边是干手器断断续续的嗡嗡声。
洗手台侧边,贺屿面色僵硬,站在干手器旁,手里拿的赫然是本应在兰因腿上的米白色休闲短裤。
裤子有一半是湿的,贺屿的掌心垫在里面,将湿的那块布料放在干手器的出风口,想将其吹干。
他垂着眸子,薄唇绷成一道直线,面无表情,机械地将手中轻薄的裤子左右晃动,以此让热风能吹得更均匀一些。
兴许是热气温度过高的缘故,手里轻柔的布料变得像刚从炉子拿出来的烫手山芋,令他掌心感到无比灼烧,并渐渐涌上一层燥热。
热量是会传递的,就像手心里的燥热一样,延着他的手臂,蔓上他的是胸膛,继而又向里渗透,让他的心脏也跟着滚烫起来。
他从没想过,人生第一次给旁人洗衣服,竟是发生在这种情景之下。
一想到与他一门之隔的那个人正光着腿等,他的心脏便又热了几个度。
事情要从五分钟前说起。
兰因打翻果汁的下一瞬,与刚结束完一场会议准时来到咖啡厅的严焕来了个对视,兰因当场用脚趾抠出一座白雪公主的梦幻城堡。
原本想假装什么事都没有,湿就湿了,可湿的位置却令人无法直视。
这种布料遇水很贴身,可以将那个部位的轮廓清晰完整地展示出来,严焕看不下去,便让贺屿带兰因去洗手间整理好了再出来。
于是两人到了灯光明亮的洗手间。
兰因尴尬看着贺屿,小声说:上衣没关系,把裤子弄干就可以了,对吧?
贺屿看着洗手台旁的干手器,无奈嗯了声:先脱裤子。
哦。
兰因知道自己刚干了件蠢事,这会儿特别听话,当即就想脱裤子,等到褪到膝盖那儿,毫无防备的贺屿被他白皙的腿闪了眼睛。
贺屿立即上前制止,表情不可思议,压低声音:你疯了?就这么脱?
说完,他迅速将兰因裤子重新提了上去。
兰因不明就里:那怎么脱?坐下脱?
这句话将贺屿炸的体无完肤,表情有一瞬间裂开。贺屿没作过多解释,直接将兰因塞进隔间,隔着门道:在里面脱,脱了从上面扔出来,我帮你吹。
干嘛非要在里面,我底下还条裤衩呢,能遮到大腿,而且这是男洗手间,有什么好藏的?你还是去陪严总吧,我自己处理就行。
贺屿蜷了蜷手指,一想到刚惊鸿一瞥的那双腿,他便无法忍受每个进来的男人都会看上一眼。
那根本就一双普通的腿,而是能把直男掰弯的腿!
晾着这么一双腿,无论在哪都会被判定为性骚扰。
当然,这只是贺屿同学的主观臆测,能不能骚扰到其他男人有待商榷。
但可以肯定的是,兰因的腿骚扰到他了。
听话,裤子给我。贺屿不容置喙道。
隔间里的兰因无法,只得把裤子脱了扔出去。
bia!
染着西瓜汁味道的裤子盖到了贺屿脸上。
贺屿:
某个不知死活的人还在里面惊喜道:我们好有默契,你居然接住了!
小伙子?
一道陌生的男声将贺屿的思绪唤回。
贺屿立即挪了挪被吹到发烫的裤子,扭头看向正跟他搭话的中年男人:怎么了?
中年男人用刚洗过的手指向干手器:能让我先用一下吗?
贺屿这才彻底反应过来,连忙让开,往旁边移了几步:抱歉,刚没注意到。
没关系。中年男人边吹手边问:裤子湿了?
贺屿指尖摩挲着柔软的布料,轻微点头:嗯,不小心弄湿了。
中年男人往贺屿腿上的休闲裤瞥了一眼,又道:不是你的裤子吧,看大小,你家小孩儿的?
不怪男人误会,兰因这条本就是夏天穿的长短裤,和膝盖平齐的那种,加之布料轻薄,拿在手里乍一看很娇小。
贺屿面色一僵,视线不自觉往兰因所在的隔间扫了一眼。
严焕还在等他们,他不想作过多解释耽误时间,干脆没反驳:嗯,孩子喝果汁不小心洒上面了。
隔间里的兰因:?
谁是孩子!
中年男人一笑:嗐,正常,小孩儿都这样,我家老二也是,衣服穿身上没几分钟就脏了。他说着拿开手:我好了,那你继续。
贺屿点头,因为布料轻薄,其实差不多已经干了,只剩一点潮意,他把裤子放到干手器下面,想将其再吹干一些。
这时,隔间里的兰因出声:干嘛要承认我是你儿子?这么想当爸爸?他又不认识我们,就算说我们是每天睡一张床的关系也无所谓啊。
贺屿正要回答,身后突然传来一道不轻不重的咳嗽声。
他立即扭头去看,是去而复返的中年男人。
贺屿脸黑了。
中年男人这会儿再看贺屿,眼神中染了一丝微妙,他尴尬站在门口,指了指洗手台上的手表:那个,手表,这是我的,刚忘了拿。
说完,他轻手轻脚进去拿了表,同时视线又无法控制地往兰因所在的隔间瞄了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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