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明火烤肉那边今晚还真没生意,不光如此,他们门前排挡的桌椅还丢了大半,而且还没地方去找,老板只能在心里暗自咒骂,却不敢说出声来,老天爷他真得罪不起。
接到订餐电话,老板没想到这样的鬼天气还能接到如此大单,对方在电话里只说让他把店里的所有食材全部带上,地点是玉庭地产五号项目工地。
老板撂下电话之后还连掐了大腿两把,他能清楚的感觉到疼,这不是在做梦,而且今天也不是愚人节,这是真的!玉庭地产的人不可能开这样的玩笑。
如今钱玉松的工地可成了最好的地方,不能遮风,但挡雨绝没问题,整个一层门市只有整齐排列的承重柱子,别说来百十号人,就算他工地那两百多人一起加入,这里都显得空旷。
大楼主体已经完工,用不了多少时日就可以全部封顶,刚子做起事来得心应手,钱玉松更显春风得意。
听说是去鑫源沙场支援,刚子一班人等二话不说,两家可是兄弟单位,况且江风对刚子可是有着知遇之恩。
现在的鑫源沙场可是惨不忍睹,两个场部的办公室都被飓风掀开了房顶,这一点刚子还不知道,他还想着到了办公室如何与洪义那般兄弟寒暄一番。可谁曾想,在距离鑫源沙场四公里的地方,他就看到了洪义的皮卡。这多不好意思,我就是过来支援一下,你洪经理犯不着迎出这么远吧,实在太客气了。
洪经理,去场部的路我认得,你顶风冒雨的迎出这么远,我都不好意思了,哈哈哈。,刚子隔着风挡玻璃与洪义开起了玩笑。
风雨中洪义根本听不见刚子与他说了什么,他示意刚子尾随其后,随即调转车头向一处高地驶去。
哦?这好像是去往鑫源沙场的岔路,洪义这是准备带我去哪儿?疑惑中刚子猛踩油门儿,无奈他的面包车可没有皮卡在泥泞崎岖的路上给力。
往前行进不远,刚子终于看清楚了,好家伙,鑫源沙场的半个家当都在这里停着呢。
几十台翻斗和铲车并排停列,百十号人靠在车旁站立,他们这是干嘛?难道上车里去避一避雨不好吗?
江风不上车,大家谁又好意思上车避雨,索性就这么集体在车外淋着。这样也好,连日高温让大家的五脏六腑饱受暑气,现在正好趁此机会败败火气。
看到刚子就看到了救星,大家一窝蜂的冲向面包车,这时候还客气什么,上车再说吧,反正这车就是接他们来的。
工地上一共就六辆面包车,百十来号人一趟根本就装不下,挤不上面包车的人开始有了抱怨。这很正常,大家谁不想早点儿摆脱风雨之苦。
大家听我说,挤不上面包的人挤皮卡,挤不上皮卡的就坐后箱,凡是坐后箱的人都有三天带薪休假,一会儿我就让洪义把坐后箱的人名都记下来
哈哈哈,这回倒好,已经坐进面包车的人开始后悔,三天带薪休假就这么一屁股给坐没了,江总这话怎么不早说一会儿。
提到带薪休假,这句话果然管用,大家开始有了礼让。这多好,大家都是一条江上混饭吃的伙计,为了些许小事儿就伤和气那多不好,回头想想刚才在葫芦湾那会儿,那才是患难见真情。
小凯把路虎揽胜的车钥匙还给江风,车子就停在不远处,他的皮卡里里外外都装满了人,这会儿他必须得送船工们先行一步了。
江风问洪义,沙场这边如何安排。洪义告诉江风,他早已派人接来了十几名夜班船工,不过今晚他还是会回来亲自值班。
如此最好,只是这样一来可就辛苦了洪义,他已经一天一夜没有得到片刻休息。
刘永来死活也不肯坐进江风的车,江总的副驾驶只坐过江小鱼,他可不好意思坐那个位置。
江总,我也坐后箱,那可是三天带薪休假呢,呵呵呵。
哎哎哎,刘场长你可听好了,带薪休假这事儿工人才有,场长挣年薪,你只能休年假,你你你、你可别后悔,我跟你说
哈哈哈,风雨中又是一阵笑声,刘副场长也想占这种便宜,可他却没这个资格,哈哈哈。
刘永来可不是占便宜的人,他也不稀罕什么带薪休假,让他在家待上三天根本不可能。自从当了沙场的副场长,每天下班他都会把心留在场子上,丝毫不敢大意。虽然名义上是个副场长,可他依然受到沙场里所有人的尊重,这里面也包括江总,洪经理他们自不必说,刘永来从各个方面都很满足。
啊嚏,坐进车内,江风不禁打了一个喷嚏,刚才在车外淋雨的时候还未感觉到冷,可如今到了车里怎么还打了摆子,怕是要感冒了吧?
刚子的车在前面带路,内涝使得很多路段已经无法通过,他临来得时候也是七转八拐,方才到了沙场。
车内的人感觉像是在坐船,那车被飓风吹得时不时会晃,而车厢上的人则用双手抱住了头,不然那雨点儿打在脸上真是一阵阵的疼,要说这三天带薪休假也是来之不易。
今晚的经历可谓刻骨铭心,大家谁也不曾有过这样的感受。生活嘛,磨难过后才会更加懂得珍惜。比如说,平时人们会抱怨午后的阳光毒辣似火,可现在呢?风雨中只会更加怀念那一刻,他们宁愿被火辣辣的太阳烤着,也不愿被暴雨淋着。
唉,这场暴雨到底会下到什么时候?
喂不熟的白眼狼
江风对这场超qiang暴雨充满了担忧,同时有这种想法的绝不止只他一人,其他船工哪个不是如此?家里家外那儿不需要用钱?暴雨使得沙场不能正常生产,员工们钱从何来?
说到这里,那就不得不说说洪义他们兄弟五个了。兄弟五个每人手里都有几辆翻斗车,而洪义手里最多,他一个人就有八辆之多。
八辆翻斗车?是洪义家里有钱吗?当然不是。兄弟五人的翻斗车都是通过零首付购买,而每辆车的月供也高的吓人,洪义并不担心这些,只要沙场正常生产,那月供对他来说算不得什么。
可眼下不同了,沙场在暴雨中损失惨重,想尽快恢复生产恐怕很难实现,那么高昂的月供从何而来?愁啊!一下午功夫,洪义的嘴上已经起满了水泡。
向来人们只看到贼吃肉,又有谁看到了贼挨揍?表面上风光无限,可背地里顶着多大压力谁会知道。一想到这个贼字,洪义猛然间又想到了昨晚的事
孙永辉受乔梁指使,深夜前来沙场投毒栽赃,那么乔梁的动机又是什么?难道凭他一个缉毒科大队长的身份也想打沙场的主意?他吃的可是公粮。洪义转念一想,杨厅不也是吃公粮的人吗?不对,这事儿绝不会是表面上那么简单。
昨晚行动失利,那么今晚他们会不会采取更加疯狂的手段呢?
应该不会吧?据孙永辉交代,为了这次投毒栽赃,他已经在沙场附近潜伏了很长一段时间,这又说明了什么?说明他们对沙场的人心有忌惮。
这件事情洪义想了整整一天一夜,他在分析这件事情的整个计划,如果昨晚不是被小跟班儿无意中撞到他们,那这个计划堪0里7称完美,从头到尾还真找不出破绽。
设计这个方案的人又会是谁呢?真是歹毒至极!从与乔梁的接触来看,他本人的城府不深,只是身份适合这个角色,所以说乔梁不具备操纵整个事件的能力。越想越头疼,越头疼就越想往深层去分析。
洪义的思想最近成熟很多,也变得更加睿智干练,总经理的身份逼着他不得不快速成长起来。
钱玉松今晚的心情真是不错,知道沙场的人马上就到,他安排人把整个一层燃起十几堆篝火,从外面向里望去显得气氛十足。
东方明火的人早已拉开架势,碳火上的牛羊肉被烤得滋滋冒油,香味儿已经随着风雨飘出很远。
来了来了,把车开进来,钱玉松站在大厅里连连向外摆手,往里面停,里面宽敞
本来挺好的心情,可看到皮卡后面的那些船工,钱玉松的心里感到一揪,看来沙场的情况远比他意料中的还要糟糕。这哪里是沙场的船工,这就是一群在战场上溃败下来的伤兵。啥也不说了,赶紧安排大家烤烤火吧。
大家自己动手,今晚敞开了吃,敞开了喝,来到这儿就是到家了,钱玉松大声招呼着这些特殊的客人。
有刚子和洪义在,如何安抚工人自然用不着钱玉松和江风担心。现在最让江风担心的是小跟班儿的伤口,这小子太不知道爱惜自己了。
哎,小跟班儿,钱玉松一眼就注意到了小跟班儿,说你呢
小跟班儿听见钱玉松喊他,他赶紧从车旁跑了过去,钱总,您叫我?
你什么时候受的伤?让雨淋了可不行,回头再感染了,钱玉松心疼小跟班儿,他马上派人去取纱布和消炎药过来。
钱总,我就是蹭破点皮儿,不碍事儿。,小跟班儿不好意思给钱玉松添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