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月山上一位上仙招收弟子,这对人们来说可是百年不得一见的大好事,报名的人从山上挤到山下,可是,这位桀骜的上仙好像没看见一样,愣是一个没留。
阿娘。要不?我去试试。女孩玩着自己的辫子,随意说道。
就你这天天上树,捉鱼抓虫的野性子,谁家仙君受得了你?妇人温柔地摸着女孩的头。
也罢也罢,你就去罢,去了也就知道人家仙君根本瞧不上你。
妇人唉声叹气的说,还皱了皱眉,心想,这孩子是得受受挫折了,不知天高地厚的,以后还得了?
当天晚上,小女孩依旧一身粗布,带了个小竹筐,小巧玲珑,背在背上正合适,虽然小巧,但是一看就编织的十分仔细,还有一些弯弯曲曲的细纹。
趴着趴着,小女孩累了,她毕竟只有五六岁,娇小的身体趴在草丛里,被荒草掩饰着,被黑云覆盖着,小小一只埋没在天地之间,竟好像没有似的。
但是,谁都没有想到,她就这样,被仙君捡回了山上。
自此,妇人不敢多置喙半句,村民也争相请教。
他们不知道,他们再想,再好,也是不能上山的。
因为那个女孩,叫秦婳。
两位女子人尽皆知,名字里有婳的也不少,但仙人却偏偏选了秦婳,族人都不知道那仙人是不是瞎了,看上这个小丫头片子。
山下,妇人对着女将画像三跪九叩,不停呢喃着什么。
山上,秦婳正行拜师礼,拜的就是这位捡她回山上的北山师尊尹青青。
尹青青眉目温好,一双剑眉笔直端正,鼻梁挺拔,嘴唇带点樱红,只是右边脖子和下颚交界处有一道疤,显得整个人凶巴巴的。
仙君,你真好看。秦婳天真烂漫地说。但是站在她面前白衣飘飘,宛若谪仙的男人并没有理他。
刘昔,带她下去。男人背过身,冷冷地说,声音浑厚而低沉。秦婳就被一个看起来二十几岁的年轻男人拉了下去。
秦婳跟着年轻人走了很久,绕过了正殿,此时正在一座桥上,在桥上看,两岸满树缨红,桥下白色的芦苇花铺满河面,白白的,软软的,随风浮动。
你叫秦婳?面前的男人转过身蹲下来,和她平视,笑着,我是你的师哥,叫我刘昔就好。
这是秦婳第一次正眼看师哥刘昔,他五官端正,弯弯的眉毛似月,一双桃花眼熠熠生辉,鼻子挺拔,嘴唇薄薄的,赫然就是从画中出来一般。
嗯,师哥!秦婳看着刘昔面善又好看,也跟着笑了起来。
师哥,我们有师姐吗?秦婳跟在刘昔身边问。
有,不过只有你有两个师姐,一个叫尹存轶,一个叫许可。我就没有了。刘昔轻松地说。
师姐,太好了。这下有的玩了。秦婳小声说着,两只手绕着辫子。
师尊表面上冷冰冰的,实际上对谁都很好的,两位师姐也是,年龄与我相若,今年也是头一次,收了一个你呀。刘昔摸了摸秦婳的头,很是亲切。
这就是你的住所了,你两位师姐住对面,有什么事叫她们就行。刘昔说着准备出去。
那师哥呢?秦婳睁着两双水灵灵的大眼睛问,手上还抓着刘昔的衣角。
我住偏院,你看,就在旁边,尊主有规定的,男女弟子不可住一起,但我们几个关系很好,师尊体贴,所以我住旁边呀。刘昔歪头,眼睛眯成一条缝。
嗯,那师哥再见!秦婳用嫩嫩的嗓子说。
秦婳推门进去,屋内不大,只有一张床,一个柜子,一张桌子,颜色材质一模一样,布置极其简单,却很有格调,十分素净。
床上已经铺好了白色软被,舒适又素雅。床上摆着被子和两套衣服,是提前准备好的。
秦婳看着自己心心念念的青白色色派服,忍不住穿上试了试,一套衣服是宽袖的,裙摆也很大,另一套衣服是几乎贴身的,下摆只有寥寥几片纱布,既修身又方便。
她转了几圈,衣摆也随着飘动,随后她抱着衣摆趴在床上傻笑,她终于到了许多凡人求之不得的仙山。
桌子上还有两本书,一本是《德》,一本是《法》,大致就是弟子修养品德之类的,秦婳点上了灯,在漫漫长夜中夜读。
秦婳跳脱的性子竟也会安安静静地坐下读书,这要是让她阿娘看到了可能真会闪瞎眼。
翌日,她一大早就穿上了白色修身的派服,戴上青色的发冠,把头发高高束起,真是一副阳光上进少年模样。
《法》,就是安月派条规,一天习武,一天学文,可供选择。每月一考,考过了就有一条类似发带的东西。集齐多少个就能升级打怪就能学习更深的知识。
如果考不过,也就是被罚扫扫桥,整理整理书柜之类的。并无实质影响,这对她这个乐天派、开心果完全没有影响。
安月派对发型没有要求,但她还是觉得束发更便捷,形象无所谓,非要热死自己给别人看就有点作死了。
派服很好看,里面一层白衣裹紧,白裤贴身,布料很轻软很凉爽舒适。外面一层青白色,薄如蝉翼,却也贴身。
她挤到了一座大殿前,看着里面数十张桌子,桌子后坐着一排排弟子,有的身形笔直,一边听一边写,有的直接瘫在桌子上,用书罩头。
大点正中央一位深青色老者正在滔滔不绝地讲着,时而用手比划,时而站起来扭动,沉浸在讲课里。
秦婳大致知道这是霁月堂,是习文听课的地方,她默默坐在一边百无聊赖地听着。
有人碰了碰她的背,她一回头,就撞上了一双桃花眼,是刘昔。
师哥!秦婳小声喊着,能在陌生的地方见到认识的人,这点就足以让秦婳激动不已了。
别喊,讲课先生生气起来可不得了,你要是觉得无聊可挂个名就走,就算你听了一天了。听不听也没人会管,只要月末考过就行了。刘昔靠过来小声说。
这样啊,那我走了。秦婳把书一收,笑道。
秦婳看着门口的签名簿,愣了愣,刚把手放上去,一道金光就在纸上慢慢划过,闪了几下她的名字就出现在了纸上。
!这就是法术吗?
她又去偷偷看了看习武的地方清风堂,大部分弟子都在殿外挥舞着剑,少部分坐在里面修行打坐。
安月一派先习剑法,再增其速度,随后学习术法,练习静心,最后可以操控万物。真是想想就让秦婳心动。
走到正山处,一眼望去,正殿写着几个大字安月派,工工整整,圆滑流畅,一看就出自大家之手。
她连自己的名字都不太会写,但是这时她坐在台阶上,用手比划着划了几次安月,在樱花翻飞的青苔小路上笑着。
一路笑着,走到了一处偏殿,上面写着冰壶,应该就是饭堂了,他静静走进去,闻到了肉沫香,她跟着极为高大的师哥师姐过去学着他们的样子盛了碗粥,随意找了个座位。
大米粥十分白,像冰壶一样洁白无瑕,里面细碎的肉沫恰到好处,既不会枯燥无味,又不会太油太腥。
秦婳连着喝了两碗,还是觉得不够,又去不要脸地盛了一碗,一旁做饭的老妈子倒是没说什么,就扫了一眼。
三碗粥下肚,真是十分满足。秦婳默默走到了住所,看见两个高挑的女弟子在舞剑,院子中央有一颗大樱花树,剑微微划过花瓣,花瓣纷飞,随着衣袍微微舞动,随后轻轻一点,飘然落地。
两位女弟子在对打,却很温柔,青白衣袍翻飞,在樱花下宛如一幅画。
师姐?秦婳小声呢喃。
小师妹?她们看到秦婳就停手了,把剑轻轻擦过放回剑鞘。
两人均是浅吟轻笑,眸子碧若湖水,身形窈窕而不妖娆,恰到好处。
秦师妹,我叫尹存轶,是你大师姐,这位是二师姐许可。尹存轶笑着说,你也说句话啊。尹存轶推了推许可。
许可立刻收敛了笑容,说了声你好就回去了。
你别介意,她就是这个脾气,刀子嘴豆腐心,你刚来时她还偷偷帮忙整理床铺呢。尹存轶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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