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婳看户目一时半会也不走,自己发带还在水里,披头散发她是不在乎的,只是那条红发带是母亲上山时给她系腰上的,这些年长了不少,后来就只能用来绑头发了。
秦婳大大咧咧的,不知道保存别人给的东西,只知道带在身边,因为这样她会觉得阿娘也在身边。
扑通!
秦婳一下跳进水里,岸上户目都看呆了,这是?为自己做的事赎罪?没必要吧?自己不是已经原谅她了吗?
秦婳用灵力探入池底,发现自己的灵力根本不及地下,这是有多深明明就是一个小水滩怎么那么深?
秦婳往下刨了一会儿,觉得喘不上来气了,就开始往上刨。
她发现这水很奇怪,没有任何压迫感,也不重,像棉花一样松软,手臂在水下滑动根本不费力。就是因为这样,秦婳死也上不来。
眼看着自己又要被淹死了,秦婳屏住呼吸,用自己微薄的灵力支撑起一个防护罩,保证暂时不会被淹死。
户目应该已经走了,秦婳索性就呆在金色防护罩里,打算先休息一会,一会再找。
防护罩不能白用,好歹要找到发带再说,秦婳休息了一会又开始找,这么小的湖,说是大水坑也不为过,就是极深,太深了,这么清澈的水也看不到底。
很奇怪,水里一条鱼也没有,也没有任何水草,没有生命气息的地方充满了压抑,秦婳双目被蓝充满,觉得孤独地水朝她压过来,想要吞噬她,一瞬间,防护罩破了。秦婳拼命地在水下挣扎,奈何做无用功。
户目已经走了,这里是后山,师尊也不常来,自己就要死在这里了吗她还不想死,她想至少做点什么,让那些嘲笑的人看看
算了,作为一个小祸害,这样也好,也不怎么痛。
秦婳慢慢闭上了眼,下一刻,悠扬的笛声传进秦婳耳中,十分激进,但是不觉烦躁,笛声消散时,秦婳感觉有人在她身边,睁开眼时就和户目四目相对,秦婳想开口说点什么,户目一下就把秦婳嘴堵上了,环着秦婳游上去。
她怎么都不肯相信,他一直在。现在,她相信了。
徐桦桦知道楚凌媚通水性,她不会这些,就故意摔在楚凌媚府中鱼池,编个理由,衣服湿了,府里没有自己衣服,需要管家来送,她总是想多呆一会,她盼望着要是能再晚一点,楚凌媚就会把她留下。
明着暗着试探了好几次,楚凌媚硬是不说什么,徐桦桦快急死了,徐桦桦纳闷,他怎么就是不明白自己的心意?
徐桦桦知道跟男子共处一室是要坏名声的,但她不怕,她是丞相府的小公主,皇上也喜爱她,到时候一纸婚书,谁还敢说什么,徐桦桦犹豫良久,推开了门。
楚楚凌媚?徐桦桦一时懵了,他怎么可能在这?
眨了眨眼,之后终于确定了,她不是再做梦,楚凌媚真的在,他方才一直守在她的门前。
徐桦桦脸瞬间红了,在夜色相衬下反而更加奇怪,只得低下头,同楚凌媚说话。
你要不进来?徐桦桦低着头轻声问。
咳好。户目手握拳抵着鼻子咳了一声,迈进了徐桦桦的房间,这里虽然是他的府邸,但是他从来没有进过这间屋,这是她为徐桦桦准备的,从始至终只有丫鬟进来打扫过,他从来没有碰过一丝一毫。
他现在是男子身,即便顾虑着身份也得这么做,可是如今徐桦桦让自己进去,自己该如何?
楚凌媚想着,被门槛拌了一下,好容易才稳住身形,他不想在徐桦桦面前丢人。
徐桦桦见他这副样子,脸上红晕消散,手轻轻放在嘴边,洒脱地笑了起来。
楚凌媚兀自尴尬一会,也笑了起来,笑声爽朗。
多谢。秦婳对户目说,她不想加上师哥或者师弟,她觉得那样好像他们之间隔着什么。
不必,我自己想的。户目把刚下水抓到的红色发带递给秦婳。
秦婳倒是没注意户目手上拿着的发带,光盯着他的衣袖了,他的宽袖还嘀嗒着水,浑身都湿透了,必然不舒服。
秦婳双手接过发带,不好意思地问:真的抱歉,我害你衣服都湿了。说完她又觉得,自己这句抱歉真是太浅了,根本配不上他所做的。秦婳想了想,又说:我现在回去给你拿件披风吧,路上冷。
那你呢?户目挑眉道。
我?我什么秦婳琢磨了半天,才意识到他这是在关心自己,耳朵一瞬间就红了,只能偏着头道:我没事,我从小到大野惯了,咳你看,我没事咳咳咳
秦婳恨自己身体这时候不争气,这不摆明了是自己装吗?秦婳越忍,喉咙越氧,伤口越疼,最后只能大口咳了起来。
给。户目递给自己一个圆圆的东西,发着光,在夜色下格外亮堂。
这是什么?秦婳没见过这个,顺嘴就问了。问完觉得自己真是见识太浅。
暖身的。户目说,好似想到什么,又说:用符咒变的,不必还了。
谢谢。秦婳是发自内心感谢的,毕竟这个世界上真正对自己好的只有师哥师姐,户目也算一个,待自己很好的。
走吧。户目把外衣拧了拧,披在肩上,秦婳看了看他,一手握竹笛,一手攥着肩上的外袍,修长白暂的手指在月光下越发白,像羊脂玉一般。
湿透的的衣服紧贴着细瘦有劲的腰身,勾勒出完整的腰部曲线,秦婳脸一热,偏了头不再看。
两人并肩走着,秦婳也一直捧着那个圆圆的东西,忽然想起,你两人同事出声。你先说。
秦婳看着户目,问:你那天为什么不来?她问的是两个月前,为什么户目不在霁月堂等她。
对不起,当天答应你后我立刻就被师尊叫去了,事情严重,不得耽搁。户目诚恳地说。
秦婳看着户目这个模样,再加上他本人就面容和善,身形高挑,也不忍多说什么,笑了笑,示意没什么事。
你是怎么这样的。户目磕磕巴巴问,眼睛盯着秦婳的脖子。
秦婳原本想捂住脖子,后又觉得太矫情,就故作洒脱:没事,就是执行师尊任务时受了点小伤,已经好了。说完假装地笑了一下。
可我那日看你户目还没说完,秦婳插了进来:那日我眼疾正好复发。
那你耳朵怎么
我耳疾!秦婳慌忙回应。
哦。那声音
嗓子哑了。
可你现在现在也是这种声音。
我就没怎么好过。
户目实在是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就跟着秦婳走。
说来也奇怪,平常要是旁人带他这个速度,他早就该跟别人急了,现在竟然还有点高兴。
樱花在黑夜里照旧绽放,一路送着他们前行。
一路上他们没有说什么,心里却藏了千言万语准备给对方说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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