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不说话?
楚言彧的眼眶都是红的,她反手也搂紧秦婳:对不起前几日,你受委屈了
秦婳算她还有自知之明:哭什么?小哭包傻婉。她又不会真生她气。段醉安灌的余毒让楚言彧性情不定,根本不能怪她。
不过心里还是有点气就是
楚言彧松开,拿起秦婳胳膊查看:这是我?她回去翻来覆去想,都觉得是自己胡乱猜测了。她在确认,她不敢信,她早就得到了她。秦婳看到消退的红点,有点不好意思:你真不记得了?
记得一点。楚言彧搂着秦婳坐下来,轻轻蹲下,对秦婳:你脱掉衣服说着,脸居然红了。
秦婳急着走,没理她:言彧,你那日确实杀了人。她把写满事情经过的纸塞在楚言彧腰间,先走她突然捂着肚子,应该不会有什么大事吧?
楚言彧紧张道:怎么了?只是几个十恶不赦的恶人,不会有事。秦婳听到不会有事,放下心,最后走过去搂住她:等这些事都过去,言彧,我想你好好活着。
只是你自己。
不受任何事逼迫。不是任何人的傀儡。
楚言彧在她肩上嗯一声,然后红着脸亲她的脸颊:桦桦,回去吧。别被人发现。
秦婳看她这么好说话,应该好了,很放心地跳窗而逃。
殿内,楚言彧早就撇到窗边的人,撤掉隔音结界,对他道:出来。她的眸子一下子凶狠起来。
窗外跳进来一个刘昔。
楚言彧收起不善的目光,请他坐下:有事要跟你说。不介意在楚某这里坐一会吧?
刘昔自顾自端起茶杯喝一口:跟着她,是我不对。我担心她的眼睛,最近走路视物都困难。
楚言彧觉得可能是自己身在安月山,十极山顶密室封印减弱,秦婳出现的反噬,问刘昔:她怎么样?
刘昔瞪着她:楚言彧,你居然不知?哼,果然如此,你和她
楚言彧:我和她怎样,轮不到你来说。今日,是求你一件事。
刘昔在殿内踱步:求我?离开她?那要问你做了什么?!刘昔听过捕风捉影的谣言,也亲眼看到过秦婳手上捆绑过的红痕。
香燃起的白烟在殿内袅袅缠绕,依旧缓和不了殿内的焦灼。
刘昔看她沉默不语,当她默认:你居然真的对她用刑?!
楚言彧想不起来太多,记忆都是模糊的,不置可否。她对刘昔说:今日求你,是想把她交给你。
刘昔倔强道:你这算什么?把她的心骗走了,然后看我的笑话?
楚言彧叹气,对他说:刘昔,我并非我也知道你唉,我实话实说,你觉得我还能活多久?
刘昔惊愕地看着楚言彧,原本那一丝气已经完全消散:你你
我已经油尽灯枯。楚言彧自嘲地笑,就算有通天彻地之能,也无能为力。
楚言彧又想到什么,问刘昔:秦婳的守宫砂,是你?
刘昔再次惊愕:你没不是你?
楚言彧什么都记不清,方才是应付秦婳的。此刻确认后,心里乐开花。
她道:你不会因为这个,所以就
刘昔笃定:我会待她好。
楚言彧开心地忘记跟刘昔解释,对他道:帮我留意她的眼睛,旧伤复发就不好了。
刘昔低头:对不起,秦婳对不起你,可你也不该对她动手。
楚言彧挑眉,等明白过来,已经看不到刘昔的影子了。她开心地倒茶,被烫到后急忙吹吹:就这样挺好。让刘昔醋一下,也好。她又发现自己用的是刘昔的杯子,一气之下摔在地上,碎了还不解气,又踩上去狠狠跺了好几脚。
此时要是文亦过来,一定会觉得他的少主疯了。楚言彧从来不会这样如智障一样傻乐。
这一晚,楚言彧蜷缩在被子里,死活睡不着,像条蛆一样。
死而无憾了。
秦婳原本以为刘昔终于不跟着她,可一转眼又看到熟悉的身影,她现在高兴,不愿跟他计较。
她翻身上樱花树,动作熟练敏捷她这十几年没有白活。
眼前突然一黑,秦婳失去平衡,一骨碌摔下去,她知道刘昔在附近,硬生生忍着不出声。没了花瓣相护,摔得很疼。
秦婳揉揉眼睛,又清明了,她便不去在意。她看着走近的刘昔:师哥,你要不过来?
刘昔缓缓走来,担心地问:摔疼了?说着伸出一只手。秦婳没有拉,拍拍屁股撑着地站起来,可头又晕厥。
师哥,你今后,还是不要跟着我了。秦婳说,我一个废人,有什么可喜欢的。
她说的是实话。她眼疾时不时复发,可不就是废人?
刘昔:小婳,别这样说你不是废人。
秦婳不愿听他说下去:跟不跟是你的自由,我不拦你。我说得很清楚,我已经成婚。她不等刘昔答复,已经跑远了。
刘昔自知死皮赖脸不好看,厚颜无耻跟着更是疯了。但他想。他愿意。他每次从秦婳口中听到楚言彧,嫉妒的都快要发疯,想要杀人。
桦桦他也很想这么叫她。他错了,可他不想回头。
南墙早就撞上,痛不欲生。但是,抱歉,他不会回头。
日子过得飞快,秦婳的眼睛已经彻底看不见了。她问过沈不笑,应该是旧伤,再发作一次就好。这些天她行走不便,只好裹着眼布躺着。
尹存轶与许可有时照顾一下,但也都说不出什么话。三人每次都不欢而散。
但之后秦婳笑都笑不出来。尹青青让刘昔过去照顾她!秦婳一千个不愿意也没办法,尹青青话已经撂下,人都没了。
她就是心里狂骂一万遍都没用。
刘昔又谨慎又小心:小婳,换药了,起来。秦婳无动于衷。刘昔又轻声问了好几次,以为秦婳不想理她,然后默默坐在床边等了一整天。
秦婳什么都听不见。她也懒得说话,坐着摸刻字的书。
她以为刘昔没来,从坐着到趴着,后来直接脱了两件外衣,扯被子时碰到什么,猛地惊觉:师哥?!
刘昔:小婳?他看出不对了,你听不到?
秦婳听不到,但张嘴别扭地说话:一年前也是如此,习惯了。你随意,我自己可以。
她感觉自己的手被拉过去,落在一双温暖的手掌里。刘昔在她手掌上写字。秦婳恍然想起,某一年,她第一次下山,他也是这样与自己说话的。
秦婳:师哥你坐这里一天了?由于听不见,她说话声音整个变了味。
刘昔还是听懂她的话,在她掌心写:是。我坐这里,不会动。
秦婳觉得两人都挺难受的,也不知道尹青青打的什么破主意。
她坐着床边,明知看不到,还是望向窗外,幻想着院子里樱花树最茂盛的样子。她发微乱,有几丝刚巧垂落耳前。一双透亮的琥珀色黄绿色浸了蜜的眸子像载着光芒,泛着浅淡的光晕。
原本就精巧的侧脸被晌午的霞光照得棱角分明,染上一层绯红。
失了双眼的秦婳少了活泼,多了份安静和温雅。
一旁刘昔静静地看着她。
两人都很安静。可刘昔要坐不住了。他不愿意趁人之危,但他已经不是白璧无瑕的君子。
夜色深处,秦婳意识不到,一双眼睛在盯着她。
第147章故园染了血
两人相安无事,秦婳也放心地睡着。半夜,刘昔在她面前睁眼,倾身去盖被子。
在这间屋子里的每分每秒对刘昔来说都是煎熬。喜欢的人就在眼前,却什么都做不了。
秦婳睡醒就看一会儿书,困了就躺下,左右无事,她在等楚言彧放出来,接她回去。
原本楚言彧不该多待,一派掌门被扣下,颜面何在?
可安月山突然变了挂,对外扬言,安月山失误,人证患病,需再等一个月。
楚言彧只得被迫多住一个月。外面流言蜚语已经传遍,尽管没有安月山盖棺定论,许多人已经默认楚言彧有罪。
楚言彧在安月山上,没道理让夫妻二人都在,这样下去有逼迫之嫌。所以秦婳被送回十极山。
她也是不明白,十极安月关系那么好,她待在这里怎么了?最可恶的是文亦居然把刘昔也一并捎去。三人在上空御剑飞行,一边飞一边闲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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