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龄跪在床边,看着他的脸,轻声问:你本不想杀她的?是不是?叶龄糊涂,李守谦做过许多错事,杀过数千人,可没有一个人是无罪的!
他在朝数年,是严刑峻法,是□□,可他从未想对无辜的人怎样
他在他身边,早该知道,这样傻里傻气的皇子是不会谋害父亲的。
李守谦,只要你说一句,你没有想害死父亲,我就信。叶龄帮他换下肮脏的黑衣,给他披上一旁白衣,是徐煜做的,是吧。
忽然,叶龄的手被抓住,李守谦吐着白沫,口齿不清:先皇遗召楚苟不除
后面是什么,叶龄不听也清楚。
对不起李守谦已经快气绝,多年我悔
叶龄擦干泪:你不必说了。他看这个样子,李守谦活不了多久,他也不必多此一举捅一刀。这样痛苦死去,也是解恨。叶龄把虎子拿走,李守谦,我走了。
子
就算听不清,叶龄知道,他在喊他。
小叶子
他不在。
景润五七六年,孝崇帝,崩。与王后葬于一处。
那一月,宫内大乱,群臣跪倒。举国同哀,白绸遍布。
数日后,小皇子继位。年仅五岁的小皇子坐在龙椅前,一本正经地上朝。他身后有一道珠帘。
珠帘后,有一人,一头钗环。头上数十件饰品中,有一件压在长发下,是一枚红绿镶嵌的叶子。这人说话带笑:皇儿,请丞相去北境协助楚将军,怎的忘了?
小皇子操着一口稚嫩的声音:父皇遗召,丞相徐煜,在朝数十年,劳苦功高,特命朕,赐兵符,随刘将军驻守北境颐养天年!赵姚走出来,把遗召示众。
徐煜:陛
刘小狗迈步向中央,跪下:臣领旨。
小皇子怒道:徐煜!还不跪下!
臣领旨。徐煜咬着牙,跪着从赵姚手中接过兵符:臣谢恩。
退朝后,小皇子转身走向珠帘,脚步稚嫩,举起一双求抱抱的手:母后,旭志做的好吗?
珠帘后的人蹲下,抱起小皇子,笑着拍他:旭志做的很好,母后很喜欢。他蹲下亲小家伙一脸。
你父皇也会喜欢。
一大一小两人拉着手,小皇子矮小,能看到他发后的叶子饰品,他每天都能看到那件饰品,这次却不吵着要了:母后,父皇不在了,儿臣还在。儿臣会让父皇看见这清平盛世!
他笑着一手摸了摸后脑,一手拉住小皇子稚嫩的小手:你呀
完。
作者有话要说:
接89章前世叶龄结尾
很久之前的产物兴许幼稚
剩下番外在修改
人生第一本完结的书
庆幸坚持下来,我的热爱,不管有无陪伴。
谢谢看到这里的小伙伴,真的谢谢
第165章昔日楚家上
楚家内院
青林翠竹,樱花几树,石砖铺路。楚娴正坐着一针一线绣着嫁衣。
婉儿,慢点、慢点!柳夫人扇着扇子,提着纱裙跑着。
丫鬟们叽叽喳喳:夫人!您慢点!小姐!您别闹啦!
小小的孩子跑累了,脾气却一点不减:楚婉要上战场!楚婉就要打仗!凭什么曦哥可以!她身为女子却不行?!
婉儿!柳夫人举起鞭子,忽然她又放下,罢、罢!这孩子她捂着脑袋,指着楚娴:你也是!还不管你妹妹!
楚娴把刺绣放下,站起来,细声细气地说:小妹,别惹娘亲生气。
楚婉闹脾气:不!说着就要翻墙而出。
府内丫鬟男丁跪了一排:小姐!求您饶了奴才!老爷要是知道您出了府,奴才们哪有命哪!
小楚婉气道:告诉我爹!都告诉我爹!我偏要
一浑厚雄浑的声音传来:楚婉!!给我下来!
小楚婉立刻从一个小老虎变成一个小糯米团子,拉着楚苟的护甲:爹,爹揪着衣襟居然哭了起来。
楚苟最是宠这个小女儿,抱起楚婉,对着满院下人怒道:是谁惹我儿哭?!
来人!杖责三十!
爹。楚晔一袭白衣走过来,彬彬有礼道:您如此无故责罚下人,不合规矩。
楚苟把手放在楚晔的肩膀上,发觉他长壮了:晔儿,楚家满门为陛下效力,服侍皇族,不可怠慢。必定谨记。他教训完楚晔,才挥手对下人道:都散了!
楚晔躬身:是。
楚晔早听说楚曦有旧疾,忍不住问:大哥他还好吗?南疆天干物燥,连水都难求,旧的伤口还没愈合,又会添新的伤口,实在令人担忧。
曦儿,他好着呢!楚苟捏着鼻子出气,又认真叮嘱楚晔,当今陛下多疑。你曦哥也是不得已留在南疆啊他意识到说多了,又拍在楚晔的肩上:
晔儿,无需多心,做好你该做的。无论如何,照顾好你的妹妹。
切记,他们都是你的骨肉至亲。
楚晔跪下:孩儿知道!他深深磕头。
楚苟点点头,望到坐在竹林深处看书的楚眉:二眉,还是这般喜静。
楚眉从竹林深处望向父亲,笑着点头,一礼以示敬意。
她排行老二,又不是那么出色那么显眼,大家为了不忘她的排行,才一直叫她二眉。也是二妹。
她抱着书,身段如弱柳扶风,仪态端庄,小声念书:为将者,赏罚分明,法令严明,士卒干练
楚苟柳夫人憋着气叉着腰走过去,突然拥住高大的楚苟,拧他的耳朵,还知道回来?!
唉唉唉夫人!楚苟这个高大得不像话的人,每次都会栽倒在柳夫人手里。
痛痛痛痛!楚苟惨叫。
当年战场上,我怎么看上了你!
楚苟憨笑:哈哈。当着孩子们面,就不能
柳夫人清嗓子,温柔地挽楚苟的胳膊:走~进屋。
楚晔挑帘:父亲,母亲让您进去。
楚苟对楚晔指指点点:你个小东西!唉唉唉!夫人!
楚晔拉下帘子,对这些下人道:都散了。
小楚婉一下子贴上来,抱住楚晔的腿,声音软糯像糯米团子,叫道:哥!我要找曦哥!
楚晔微微一笑,蹲下来,摸着楚婉柔顺的头发:曦哥不在。
楚婉哭:不要!我要曦哥!
楚晔温文一笑:我也是你哥哥。
楚婉指着他:你不是。
楚晔听到这一句话,楞住一会儿,手离开她的小脑袋,站起来,勉强扯了两下嘴角:是。他知道。他不是。他知道,他拥有的一切都不属于自己。
他本该在半年前卖到宫内,净身,做一个年纪小、肮脏低贱的阉人。他会屈于人下,会对皇族卑躬屈膝。
他的命,在这个人如草芥的世间,根本一文不值。
自从他被楚苟捡回去,一直拼命做事,生怕有一点让他们不如意的地方。他怕,他怕再一次被遗弃。不论是不是因为这副样貌,楚苟是真的当他是家人。所有下人对他也并无不敬。他明明寄人篱下,却总是忘记自己的身世。楚婉这句话,倒是让他记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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