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魔道祖师同人 书架
设置 书页
A-24A+
默认
《()【曦瑶】率然》(46)
上一章 目录 书签 下一页

但他的容忍在客观上显然是有时限的,这片本来因血洗不夜天的阴影和诱惑而逐渐被混乱黑暗笼罩的九州大地正在被他一步步漂白。

这显然是金光瑶的又一步棋。

顾思明曾不只一次在金光瑶为推广瞭望台而开办的清谈会上听到过以上古门派与家族之争喻如今灵修与鬼修之争的言论,九州之内还有太多片不被玄门百家所庇佑笼罩的土地,太多他们目不能及的地方。

那些边缘贫瘠之地的百姓亦有生存的权力,这是金光瑶为他们备好了的义字当头。如果不顾他们的死活,他们可能便会变成鬼修的猎物,成为鬼修手下的无数个鬼将军,这是金光瑶实际给予他们的提醒。

金光瑶将诡道高高竖起,做那个必须被打倒、被除根的妖魔,才让一千二百座瞭望台立了起来,给散修们赚来了个四明派。

可这客观上造成的便是:总有一日,义城不会再是在舆图上都失落的、阳光无法抵达的一角,而会成为纯白背景下唯一的一枚黑点,那该是几十年后,也许聂明玦已经怨气散尽,到那时,金光瑶便不会容忍义城这个可能会被旁人拿住的污点继续存在了。

这自不是私人恩怨,但做了有违对方利益的事,便要留个心眼,这是常识。

也许真正的疑问不该是苏涉为何对薛洋防范甚深,而是

那敛芳尊最初登位时,为何不干脆将薛洋斩草除根?为了留一张底牌吗?后面的确用到了。

可苏涉这时,却选择以一问抵一问

宗主不也留下了思思夫人吗?

苏涉这一句便让顾思明无话可说。人并非总是理性,哪怕是最冷情的人。就像他若全然理性,便不会在这人的功用已经结束后,还同他玩火,一句一句地在外部向这人注入新的暗示。

可不管苏涉对顾思明这最后一月的心思是否有所察觉,他如今都没去多想顾思明眸中的苦意。

这几年,他其实也不大愿意去义城,除去非去不可的时候。这是件他该愧疚的事薛洋是那个被留下的,自始至终都陷在泥潭里。

他们自然可以说:这人在泥潭里如鱼得水,所以也只能一辈子都呆在那里了。可是事实便是,所有曾经亲近薛洋的人他们这些人纵容他、发掘他似乎都只是将他更深地推下去。薛洋呆在那泥潭里,想让他们都下来陪他,可是他们好不容易才摆脱了那一身泥,哪里会愿意?

宗主花了前半辈子去摆脱那泥潭,薛洋就像他舍在那里面的断尾,与身体分离,却既不忍毁去,亦不愿再返身。

对此,他比起兔死狐悲,更多地却是庆幸,庆幸自己还足以被带进光明里,并因此而未被遗弃。

他们丢下薛洋时,薛洋比遇到他们前更孤独,也许就是因为这孤独才让他死握着那颗根本是他骗来的糖,渐趋疯狂。

而当他们再找到他时,曾经的关系已经只剩下残骸了,想拉他一把,却已经不是能拉他一把的那个人。毕竟,没人能离开又回来,装作那遗弃从没发生过。

他们成了今天这样,四散各方,确实不需多余的外力来挑拨,便能揣测对方以最坏的恶意。

既是如此,恐怕一句解释是远远不够的,蓝慎德带去这消息后,金光瑶意味不明地笑了。

而十几日后,面对廖明殊作为利益交换而交出的锁灵囊,顾思明一阵头痛。

悯善早料到会有这一遭了吧?他揉着熬红了的眼睛苦笑。

薛洋爱吃糖,宗主每次都是拿糖哄,他现在尝不到味道,自然是得给点儿别的甜头,苏涉的眼睛里明明白白地写着讽刺:能者多劳,比起以前做的事,这起码不伤天害理,这不是你一直想做的吗?修武顾氏就该治病医鬼?

廖明殊接触薛洋时,递给他的是一只锁灵囊,里面装的自然不是晓星尘,而是阿箐已经被修补完整、精力充沛到可以对着也变成了鬼的薛洋挥竹竿的魂魄一个甜头,一个指望。

而今日,站在一堆廖家人的尸首里的蓝慎德走近了那只笼子,对着里面的薛洋笑了笑,出口的话依旧贱兮兮的:呦,小朋友,你也许不记得我了,但在义城我还抱过你呢。

小偷!凶尸嘶嘶地吐着蛇信,丫的,怎么就把他当成了苏悯善,这俩人明明是截然不同的两种讨厌。之后他嫌恶的目光里突然又混进了嘲笑,又加了句:连赃物都看管不好的笨蛋小偷。

蓝慎德的嘴角抽搐了一瞬,讪讪地望向旁边。

咦,这回他的语气里是掺进了丝真实的惊讶:这廖一丰是搞什么?怎么还在笼子里养了个老和尚?

02

阴虎符。

这三个字一出,聂怀桑不禁将拳头捏得咯咯作响,金光瑶这是明明白白地告诉百家谁手上握着阴虎符,谁便是那场乱葬岗围剿的真正策划者。可偏偏如今薛洋已修复了的阴虎符便在我身上。

他大概已经发现了薛洋尸首被盗一事了,猜到我修复了阴虎符。他是要逼得我不敢用它。

可聂怀桑如今不能丢掉阴虎符,这是他对上温若寒唯一的安全保证,他也不能处理掉薛洋,薛洋已经明确地告诉他了,那修复的半片是残次品,这般的残次品经不起猛烈催动。

这东西啊,上瘾,用了第一回,你便会想用第二回,你便会不得不用第二回。我只是做了点手脚而已,聂宗主,你总得让我有点保证吧?薛洋不是不会说话,他只是不愿与他们说,如今他愿意说了,他的声音便像只削去皮后放得发黄的苹果,一口下去满嘴不新鲜的甜:我得确保,当你想用第二回时,你只能来找我。

事到如今,他不能丢掉它,不敢丢掉它,不舍丢掉它,却又不敢用它。

阴虎符。

这三个字一出,玄门百家皆是一惊,他们如今便站在不夜天的废墟之上。对于血洗不夜天的幸存者来说,当年发生的一切仍历历在目,那是他们这辈子都摆脱不了的梦魇。而更多的未经历过这些的小辈们也都第一次对此有了实感,不夜天城外便是那名为墓穴实则是万人坑的百家墓,以那样毫无尊严的方式死去,被剥去光鲜衣衫,被迫意识到自身也只是盛满血肉的麻袋,颅骨被捏碎、肠子流了一地,他还睁着眼看着、支离破碎、与牲畜毫无分别那些出现在长辈口中的话语让他们无从准备。

他们在义城和乱葬岗上短暂地感受到了阴虎符的威力,可那时他们有夷陵老祖在侧,有惊无险。

可十五年前,血洗不夜天时,夷陵老祖与阴虎符是确地地站在一边的,这是就连魏无羡自己都没有否认的。

只是失控,欧阳子真想起那说辞。

那回郭瑛挥起鞭子几乎是专冲着他脸上甩,最初是为了敛芳尊的事,后来却是又牵扯到了其他。

好啊你欧阳子真!你好得很,听说那魏无羡评价你长大一定是个情种。

如何保证一个小姑娘不会站在自己的小情郎一边?自然是先去她那儿告她那小情郎的黑状。在郭瑛去见欧阳子真前,金凌便专将这郭家小姐拉到一边去将义城发生的事全告诉了她,在郭桓一万分支持的目光下。

上一章 目录 书签 下一页
首页 书架 足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