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理上讲,自己不能错,那就只能是小雪出错了。
尤其是后来小雪的魂魄发生异变。
但是萧益阳听到温四月和小雪见上了面,还说了话,一时心急如焚地看朝温四月问道:她说了什么?有没有提起自己?
只不过后面这半句话他没问出口,而是殷切地看着温四月,想要知道小雪到底都说了什么。
哪里料想,温四月并没有马上说,反而一脸认真地看着他问:你确定,你能公私分明?
萧益阳不大明白,温四月为何这样问?但立马拍着胸口保证,五奶奶,有什么话您只管说,我是受过专业训练的。不然怎么可能轻而易举就到刑侦队?
既然你这样保证,那我告诉你,小雪告诉我,她是被你母亲和你表哥联手绑去了画室做模特,且被你表哥钉在了沙发上,后来被才找来收拾画室的那些人□□惨死。
温四月一口气说完,一面目不转睛地观察着萧益阳的神情变化。
果然,萧益阳的变化何止是表情上,而是连带着整个肢体都发生了巨大的变化,整个人瞬间像是踩到了滚烫的钢板一般,猛地弹跳起来,然后矢口否认,这怎么可能?我妈就算不是很喜欢小雪,但她绝对不会做这样的事情。
他表哥就更不用多说了。
温四月却是捕捉到了他那句,他妈妈不喜欢小雪的话,所以立即问道:你知道你妈不喜欢小雪?
然后就听萧益阳嘀咕着,我妈嫌弃她家里条件不好。而且这是众所皆知的。但喜欢归不喜欢,他妈妈可从来没有为难过小雪和她母亲。
这时候洗了饭盒回来的萧漠然也附和道:这点我可以证明,十九他母亲的确不喜欢小雪,而且也不曾因为他们两人之间的关系,为难过小雪的母亲。
说罢,好奇地问温四月,怎么?小雪还和你说了什么?
小雪跟温四月说的是萧太太当面一套背后一套温四月觉得这小雪真的是有些问题。当下只与他们,然后继续问萧益阳案子。
萧益阳现在被温四月这些话一扰,加上今天所经历一切,其实这个时候心里已经顾不上去难过当年的惨案了。
又或许是作为一个刑侦队的工作人员,他的心理素质极好,如今与温四月说起这件案子的时候,并未夹带任何私人感情。
原来当时萧益阳接手案件后,第一步找到的就是小雪的案发现场,的确是在他表哥佟桦的画室里。
但那画室已经荒废了,而且佟桦那时候并不在京城,而是去了大兴安岭插队。
所以小雪说佟桦将自己钉在沙发上做模特这事儿,本身就不符合实情。
可问题是小雪为什么要这样说,而且还漏洞百出?这就让温四月很是费解了。
因为佟桦去了大兴安岭插队,所以画室空闲了下来,被一群原来在城中混日子的混子组成的□□给占领了。
那时候这城里简直是这些造反青年的天下,整座皇城根下就是任由他们为所欲为的,像是小雪这样被□□而死的年轻漂亮姑娘其实不少。
只是依照萧益阳所言,小雪是被那些人害死在画室里,然后尸体被扔到别的地方,而现在那些人也都全部伏法了。
说起来,好像也不是什么错综复杂的案件,可问题是现在为什么小雪的记忆里和萧益阳所调查到的一切根本就不符合呢?
萧益阳也觉得这不可能无缘无故出现这么大的差距,当即就要起身出门。
你干嘛去?现在正讨论得激烈,萧漠然不相信他会老实回去,逐起身问。
果然,只听萧益阳说道:我去城外监狱,我今晚必须弄清楚,也许这案子当时漏掉了什么。
说着,人跳上摩托,就走了。
好在,他将那头盖骨给留下来了。温四月连忙拿符纸贴在上面,以免小雪魂魄作乱。
你说,小雪冤枉萧太太和佟桦的动机是什么?温四月很好奇。
萧漠然回想起小雪,记忆不算太多,就晓得她在和萧益阳谈恋爱,但是萧益阳的父母肯定是不同意的。
不过也没有直接强硬地出面阻拦,毕竟都是文化人,而且萧家也算是比较尊重年轻人的思想。
因此从头到尾,只是表露出不喜欢而已。
所以这会儿温四月问起,萧漠然忽然猜想,会不会是,因为他们的不喜欢,才心生恨意?
温四月实在想不出别的缘由,也不是不可能,毕竟有一部分人是挺仇富的,而且小雪母亲还在十九家里做保姆。不管表面上再怎么好,但是雇主与别雇佣者之间,因为金钱的缘故,都不可能像是朋友那样相处自在的,更何况萧太太本身还不喜欢小雪,所以小雪因此对萧太太产生恨意也不是没有道理。
毕竟温四月前世的记忆里,就有一个类似的事情。
甲乙两人是朋友,只不过甲富贵乙贫穷,所以甲对于乙十分照顾,除了钱财上和物资上多有赞助之外,还经常帮乙介绍生意。
但后来乙却把甲害死了,谁都没想到乙会是凶手。
直至甲冤魂不散,最后闹大了查出来,才知道是乙害死的甲。
而乙害甲的动机,却是因为觉得甲看不起自己。
甲对他的所有支援和帮助,在乙看来都是甲瞧不起他的施舍,把他当做乞丐来看待罢了,还一面赢得朋友们的夸赞。
所以乙越想越气,就把甲弄死了。
于是她将这件事情简单地和萧漠然做了个比喻,就越发觉得这个可能性更大了。
等到了十二点左右,萧益阳还没消息,两人也打算去休息了,没想到才躺下,门板就被拍得啪啪响,夹带着萧益阳着急的声音,五奶奶,快出事了,救人啊!
温四月披着衣裳出来,萧漠然已经打着手电筒去开门了。
几乎是门闩拉开的那一瞬间,两扇门就被外面的萧益阳用猛力撞开,然后见他抱着一个人跌跌撞撞地朝温四月冲过来。
厅里已经开灯了,温四月一眼就看到这人身上穿着的囚服,又从年纪判断,多半就是萧益阳去找的那个还没被枪毙的从犯之一。
当下也没犹豫,立刻上前检查。
她虽然不是大夫,但是既然人出了事情,萧益阳抱着来找自己,那肯定就不是病了那么简单。
果然,她才靠近这人,触碰到他太阳穴的指尖处便泛起一团黑雾。
他不会有事吧?这人不能死。萧益阳着急地说着。
萧漠然示意他想将人放下来,温四月也好操作一些。
拿一炷香过来。温四月管萧漠然开口道。
家里的东西都放在什么地方,没有谁比萧漠然更清楚了,片刻后他不但拿了香,还有糯米纸钱蜡烛等。
温四月颇为诧异,纸钱和蜡烛虽然暂时用不上,但是糯米她需要。
将那一炷香点燃,将插在这人两脚掌之间的,随后将糯米往他身上一撒,顿时那所沾到糯米的地方,都发出滋滋的声音,方才出现的黑气再度升起,只不过都被脚边的香给引了过去。
黑色的烟聚集到香前,跟着那香的青烟融合在一起,片刻后就恢复了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