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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鸢长凝-流鸢长凝 免费阅读(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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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治的眸光一沉,武攸暨?

就是阿娘叔叔的孙儿太平越说越伤心,父皇要为儿做主啊

李治没有应话,只是轻抚太平的后脑,低头看着女儿稚气渐消的侧脸,若有所思。

第27章为刃

太平在徽猷殿并没有待太久,李治哄得她不哭后,便命宫人护送太平回了流杯殿。

婉儿一直在殿门前等候,瞧见太平徐徐归来,她终是舒了一口气。

我渴。太平走近婉儿的第一句竟是这个,她哭嚎了这一阵,嗓音也沙哑了不少。

婉儿低眉,迎入太平,入了正殿。待太平坐定后,便亲自倒了水来,双手奉上。

太平接过水杯,接连喝了好几口。

婉儿抬眼示意春夏,领着殿中的宫人们退下。

太平知道她想问什么,便索性由着她,自己往榻头一靠,合眼小憩。

婉儿走近坐榻,并不急着问话,只是静候在旁。

太平没有等到婉儿问话,忍不住睁开眼睛,你不是有话问我么?

殿下想说,自然会说。婉儿话虽如此,眼神却像刀子,想剖开太平深藏的意图。

太平忍笑,再倒一杯水给我。

婉儿刚准备去拿边上的空杯子,却被太平按住。

重新倒一杯,不用这个杯子。

诺。

婉儿重新倒了一杯。

太平接在手中,并不急着喝,婉儿你拿着那个空杯子。

婉儿拿起空杯子,定定看她。

来,坐下。太平示意她坐到身边。

婉儿迟疑片刻,还是坐到了太平身边。

太平执杯移近婉儿,往空杯子里面倒了一些水,笑道:这叫此消彼长。说着,她明亮的眸光对上了婉儿的,阿娘越讨厌我,父皇便越喜欢我。略微一顿,太平压低了声音,太子哥哥正是如此。

婉儿似是懂了一些。

关于太子哥哥的身世,婉儿还记得那个流言么?太平放下了杯子,肃声道:阿娘处理得果断,却没有深究,分明已经动摇阿娘与二哥的母子之情,于大唐而言,皇后与太子失和,绝不是好事。可朝堂安静,竟在旁观阿娘与二哥相斗。

婉儿认真地听着。

最出奇的,父皇竟是最后知晓此事的人。太平点到即止,婉儿你信么?

婉儿只觉背心发凉,所谓太子与天后内斗,其实是天子与天后相斗,毁了母子之情,全了父子同心。婉儿心绪复杂地看着太平,她不知道太平是何时看破这些的,可对于年少的太平而言,这无疑是残酷的。

她记得,天子疼爱太平,那是因为太平只是公主,不可能触及权势核心,对天子而言并没有威胁。也记得上辈子天后疼爱太平,起初只是一个阿娘对女儿的疼惜,是皇室难得的一份真情,可到后来是恨铁不成钢,太平弄权却不够狠,野心乍隐乍现,从未真正坚定过。天后深知,这样的人定是成不了大事的,所以越到后来,越是不放心太平,这才交代了婉儿,一定要好好保护太平周全。

父母之爱女,为之计深远。

可如今,摆在太平面前的是条分叉路口,要么帮自己的父亲,要么帮自己的母亲。婉儿知道太平选择了谁,易地而处,姑娘总归与母亲亲近些,她也会做太平一样的选择。

毕竟,太子一旦登基,照如今的势头,一定不会放过天后。

以婉儿对天后的了解,虽说天后如今避让东都,可长安那边一定是留了后招的。因为天后从来都不是任人宰割的女人,哪怕那个提刀人是自己的亲儿子,她也不会让李贤提刀抹上她的喉咙。

太子与天后的这场争斗,会以失败终了。天后也不是只谋眼前小利的女人,她选择把太平推向天子,一定是想给太平铺路。

只是,李贤就算倒了,太平之前还有两个哥哥,就算这两个哥哥也倒了,天子也还有其他的庶出皇子,除非那些都倒了,才有可能轮到太平。自古并没有哪位公主继承大统,就算天子的孩子只剩下太平了,群臣也可能在宗室里面选一个皇子继承皇位。要当上千古第一位皇太女,太平这条路实在是艰难。尤其是第一步,以公主之身走至朝堂上的第一步,难如登天。

婉儿惊觉手背上一暖,原是太平覆上了她的手。

二哥是父皇攻击阿娘的刀。太平语气平静,若是这把刀折了,父皇便需要第二把。太平轻笑,这就是我要走的路,无间地狱。

这是婉儿第二次在太平口中听见这四个字,第一次她似懂非懂,这一次她终是懂了。

地狱苦寒,殿下再往前走,是真的回不了头了。婉儿正色提醒。

我有想保护的人。太平笑了笑,目光却从婉儿身上移开,悠远地望向窗外透入的阳光。这一世,地狱再苦,她也愿意走下去,只要婉儿能够岁岁平安。

她紧了紧手,将婉儿握得紧紧的。

婉儿回味着太平这句话的深意,太平似乎在说她,又似乎在说武后。

我想,婉儿也一样吧。太平回头莞尔看她,笑意明媚,唇红齿白,这身大红马球衣穿在她身上,是真真的好看。

婉儿难以把目光从太平身上移开,看来,平日妾小瞧了殿下。

婉儿确实太平一边说着,一边靠近婉儿,小瞧了我。

太平的呼吸声极近,婉儿不免有些紧张,她知道她另有所指,这会儿只觉脑中空空,不知该往哪里想。

不论是上辈子,还是这辈子,婉儿必须承认太平就是她的劫,一旦靠近,身不由己,只能沉沦。

婉儿

什么?

婉儿极力保持着自己的淡然,可心火燃起,心湖已是红霞漫天。

我眼睛疼,你给我瞧瞧。太平眨了眨眼睛。

婉儿绷直了身子,请殿下勿动。说完,便准备给太平瞧瞧眼睛。她看得很认真,所以太平眼底渐浓的笑意尽数落在了她的眼底,她知道这次是中计了,殿下骗人!

所以才说婉儿小瞧了我啊!太平大笑,心情大好,忽然起了捉弄她的念想,便伸手去挠婉儿的痒痒。

殿下!别!痒婉儿没有想到太平竟起了玩心,没来得及反应,便被太平按在榻上,不断挠痒。

她向来怕痒,被太平这一闹,岂有不反击的道理?

太平发现婉儿居然敢反击,不禁玩兴大起,笑声如铃,便与她厮闹在了一起。

春夏候在殿外,听见里面传出的笑声后,忍不住往殿门处挪近几步,探头往里面一瞧山水屏风后,公主与才人倒在坐榻上挠痒为乐,笑声不绝。

公主喜欢胡闹,春夏已经见怪不怪,可一向稳重自持的上官才人也跟着一起闹了,春夏眨眨眼睛,以为自己看错了。

太平与婉儿闹了一会儿,便倦然倒在了榻上,大口喘息。

喘息声透入婉儿耳中,那是不一样的诱惑。

婉儿也不知自己是笑得口干,还是另外种口干,她连忙从榻上起身,扶了扶微斜的发髻,急忙整理自己的衣裙,想要分散注意,不去在意太平的喘息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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