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平接过大红锦囊,低头打开,却见里面放了一束青丝,她又惊又喜,不敢相信地看看婉儿,又看看大红锦囊中的青丝。
殿下愿意许臣么?
本宫要好好想想。
太平话是这么说,却将大红锦囊往心口一贴,仿佛得了一件世间价值连城的珍宝。上辈子受的那些苦,都在婉儿今日送她的这一束青丝里,全部释了怀。
结发约白首,此生不相离。
这句话婉儿肯定说不出口,可太平已经当婉儿说过这话了。
那殿下还恼臣么?婉儿牵了牵太平的袖角,小声探问。
生怕撞到婉儿的后脑,太平先一步覆上了她的后脑,将她扑倒在了几案边,你说本宫恼不恼?要怎么罚你?
上辈子不知被罚过多少回,今时今刻,婉儿又怎会怕呢?
她放肆地抬手抚过公主的眉眼,一寸一寸将她的面庞深深镌刻心间,酥哑轻唤出声,殿下
恍若隔世。
这一声轻唤,上辈子太平只听过一回。那是婉儿喝醉的那一夜,一句殿下,足以让太平所有的霜色消融,心甘情愿地奉上自己的所有。
再唤我一声。太平起了贪念,含笑下令。
婉儿圈住了太平,微微挺身,凑在太平的耳侧,酥声再唤。只是这一声,只有太平听得见,也只有太平知道,遇上这个冤家,她注定在劫难逃。
太平哑笑。
婉儿轻咬下唇,殿下准备在这儿教训臣么?
不在这儿那该在哪里?太平的眸光炽热,似有什么正在酝酿,婉儿只瞧上一眼,便觉情火被她瞬间点燃。
明知故问。
婉儿羞极,咬了一口太平的耳垂。
太平眉角微扬,笑道:看来,真要好好教训!话音一落,她唇却温柔似水地落在了婉儿的唇上。
不同于上辈子教训时的毫无节制,今晚的太平温柔得让人心酥
她的唇也好,指腹也好,所及之处,皆是温情脉脉。
公主描绘着一幅人间至美山水图,这幅山水,世上只能她一人品鉴,一人沉醉。
上一世,即便到了那至高之处,婉儿只会咬牙哑忍,至死不肯承认她是喜欢殿下教训的。这一世,婉儿也会咬牙哑忍,不同的是她知道她若呼出声来,只会招来殿下更多的欺负。
今晚的时光流淌得极是缓慢。
殿下的教训,绵长又温柔,婉儿只觉置身在烟花深处,烟花一刻不停歇,她也一刻不能停歇。
她后来恼了太平,忍不住羞嗔道:殿下你故意的!
本宫就是故意的太平倒也不客气,她就喜欢逗这样的婉儿,倔强不求饶,刚直不讨要,婉儿原来喜欢狠一点的教训
婉儿又羞又恼,扣紧了太平的手腕,颤声道:臣不喜欢
说谎。太平忍笑揭破她的谎言,她掌控她于股掌之间,怎会不知她哪句话是真,哪句话是假?他日说这些谎话,可算是欺君之罪,所以今晚得让你长个教训。
殿婉儿的声音瞬间破碎起来,她突然后悔,不该说方才那句口是心非的话,可现下求饶,已经晚了。
第59章吻痕
今日武后从早朝下来,太子李贤破天荒地亲自送了武后回来,甚至还在紫宸殿中陪武后一起用了早膳。
婉儿归来时,瞧见李贤的第一眼,眼底闪过一抹惊色。
武后沉眸,昨夜诗画品得如何?
婉儿将画好的宜秋宫图纸双手奉上,殿下昨晚兴起,画了这幅宫院图,今日命臣送来给天后品鉴。
你们昨晚可真够忙的,又是放灯,又是画画。武后的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让李贤听得分明。
婉儿垂下头,如实答道:为搏殿下一笑,臣只能如此。
李贤竖起耳朵,听见这话后,忐忑的心终是静下许多。也就是说,婉儿确实把太平给哄好了,太平也没有把昨日在东宫看见婉儿之事告诉武后。
东宫今日无事么?武后突然问话。
李贤连忙起身,顺着武后的话道:回母后,东宫还要忙着布置五日后的家宴,儿这就回去。
家宴固然重要,国事也不可懈怠。武后冷声训话,李贤只能垂首静听,并没有觉察武后给他的最后警示,孰轻孰重,你可要好好掂量。
诺。李贤恭敬领命,儿,告退。
武后失望地发出一声轻叹,给婉儿递了个眼色,送送太子,顺便回偏殿把你这身衣裳换了。
诺。婉儿领命退下。
武后等两人走出大殿,这才把太平的画平展开来。
画的是宜秋宫,周边却用红圈圈了好几处那是太平奔跑桂树下,用余光探看到的死角。这些地方平日不会有人注意,可正因为如此,在这些地方撞上暗箭或是埋伏死士,最是隐秘。
武后笑出了声来,她是由心地觉得欣慰,去东宫走一趟,竟办成了一件大事。她的太平,正渐渐从乳虎变成老虎,她竟有几分迫不及待,很想看见他日爪牙锋利的女儿会是怎样的风姿。
裴氏觉察武后的情绪变化,低声赞道:公主殿下这画功,又进步了。
画功进步是值得高兴的事,可懂的观察情势,那才是真正值得高兴的地方。
她是本宫的太平,自然不是凡物。武后颇是得意,将图纸重新折好,递给了裴氏,交给羽林军统领,家宴时,这几处暗藏的杀机,都给本宫摘干净。
诺。裴氏小心收好图纸。
这边婉儿躬身送着李贤走下宫阶,停在了最后一阶上,臣只能送到这儿了,殿下慢走。
李贤负手,身子微微一斜,竟往婉儿那边凑了凑,低声问道:你是怎么用几盏孔明灯把太平哄好的?说话间,忍不住多嗅了几口。
他必须承认,今日婉儿身上的胭脂味很特别,似是有两种胭脂交缠其中,比东宫那些孺人身上的还要好闻。
婉儿端直了身子,并没有回答李贤的问话,只是肃声警告道:大事当前,殿下分心其他,有害而无利。
李贤轻笑,眉眼间漾着一抹俊色,上官大人的担心,我记下了。
婉儿懒得再与他多言什么,对着李贤福身一拜,转身便往偏殿去了。
李贤的眸光一直放在婉儿身上,看着她渐行渐远,会心一笑,抬眼一瞥【紫宸殿】的匾额,他不禁血脉燃起一阵悸动再过几日,待家宴终了,他便再也不必活在母亲的阴霾之下。
婉儿回到偏殿时,红蕊赶紧打来了热水,伺候婉儿擦洗更衣。
起初婉儿还由着红蕊宽衣,除下外裳后,红蕊褪下了婉儿的内裳,不由得呀了一声。
怎么?婉儿侧脸看她。
红蕊脸颊一烫,看着婉儿背上的十余个吻痕,小声道:大人这背上似是被蚊虫咬了好多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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