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禁庭 书架
设置 书页
A-24A+
默认
流鸢长凝-流鸢长凝 免费阅读(73)
上一章 目录 书签 下一页

婉儿倒也不瞒他,太后亲手所划,不可不留。

太医不禁倒抽一口凉气,点头道:如此唉

上辈子她这儿也有一个疤痕,这辈子也没逃过这一劫。用这样一个疤痕换来太平在长安的安全,婉儿只觉一切都好。

往后数年,她会好好保护自己,等待太平归来。

至少,她答应太平的没有食言。

趁着太医调制伤药的空隙,婉儿低下头去,看着腰间的香囊,哑然轻笑。

殿下留给她的发,便是她往后岁月唯一的慰藉。

第102章相思

太平抵达陵地附近的第三日,加封镇国的诏书便到了太平手中。太平欣然接旨,得此诏书,她在长安开府召选幕僚便是天经地义,也不必藏着掖着,徒惹阿娘猜忌。

若是换做平日,这道诏书根本就过不了中书省。一切只是刚刚好刚好武后的官员猜度这诏书是武后对臣子的试探,欲开女子参政之道,所以这些官员默许了这道诏书;刚好李唐势力猜度这是新帝为了对抗太后的举措,是以这道诏书他们也不约而同地选择了默许。

诏书既定,李显便无可用之处。

不朝之日,武后宣召众臣上朝,听闻消息的李显匆匆赶来,却未想到这竟是他的退位之日。当日,武后当着众臣宣召,天子庸碌,难守大唐基业,废为庐陵王,即日逐出东都,软禁房州。

李显慌乱大哭,揪着武后的衣角苦苦哀求。

只见武后冷脸拂开了李显的手,嫌弃道:大唐建国不易,你竟想把祖宗基业交与外戚,哀家对你太失望了。

母后!那只是儿的一时气话,儿绝不会李显的话并没有说完,便被武后狠狠刮了一个耳光。

声音响脆,听得众臣脸颊生疼。

李显被打蒙在地,捂着红肿的脸瑟瑟不知还能说什么。

滚去房州,若无诏令,永世不得入京觐见!武后当着众臣下了命令,挥手示意内侍将废帝拖了下去。

武后深吸一口气,缓缓走上了贞观殿的龙台,站在了龙椅边上,她朗声道:国不可一日无君,诸位臣工,哀家可立谁人为新帝呢?

明知故问。

裴炎自臣列中走出,手持笏板进言道:太后膝下还有嫡出皇子,循例,应当殷王继位,以承大统。

裴卿所言极是。武后淡淡地应了一声,目光扫视众臣,诸位可有异议?

臣请殷王继位!武后的心腹们纷纷跪倒附议。

李唐旧属左右看了看,只要天子还是姓李,换掉一个庸碌之君,对大唐而言也是好事。

臣附议!

片刻之间,众臣跪地叩首。

李旦也曾想过那把龙椅,可看着自己的三位兄长或死或废,他已经洞悉了母亲的野心。继位之后,为了保住性命,他索性称病不朝,将军政大事都交给母亲处置。

武后欣然受之,以太后之尊临朝称制,一边大力扶植心腹,一边准备清洗朝堂。她想求的是名正言顺地坐在龙椅上,听天下人山呼万岁,让天下人知道,女子一样可以君临天下。她已经快触到她想要的东西,只要把挡在龙椅前的那些绊脚石一个一个地踢开。

有些事不必上位者明言,自有走狗冲锋陷阵。

酷吏丘神绩于巴州逼迫废太子李贤自尽,奏疏抵达洛阳时,来自长安的密疏已经到了武后的手中。

武后看着密疏上陈列的事情,神色逐渐凝重。

婉儿已经瞥见了上面所述内容,大体是说公主在西京招兵买马,开府揽贤,一边修筑乾陵,一边操练兵马,居心叵测。

在这个时候操练兵马,无疑是大忌。

婉儿不动声色地先将李贤自尽的奏疏双手奉上,太后,巴州来报,庶人李贤自戮身亡。

武后放下密疏,从婉儿手中接过奏疏,看到最后时,不知是怒是喜地道了一句,好一个丘神绩!

婉儿低着头,从今日新到的奏疏中找到了太平的奏疏,放在了第一本上。

这个时候李贤自杀,是好事,也是坏事。

好事是可以永绝后患,让平日里心系废太子的官员彻底断了念头,坏处是刚换了一个天子,废太子便自戮身亡,必会被有心人拿来生事。

武后蹙眉,只觉得心烦,婉儿,拟诏,贬丘神绩为叠州刺史!

诺。婉儿提笔,很快便拟好了诏书。

武后审阅之后,便交由婉儿,命她送去中书省。

婉儿领命,刚接过诏书,便觉察了武后复杂的眸光。

且慢。

武后拿起边上的密疏,递给婉儿,你瞧瞧,太平这是想做什么?

婉儿接过密疏,看完之后,将密疏安好放在龙案之上,殿下奉旨镇守长安,这些事她试探地说着,应该也算寻常吧?

应该?武后冷笑,这个时候她什么都不做,才是真的应该!武后眼底又起怒色,视线落上婉儿额上的疤痕,怒色稍微消逝些许,你这是在为她辩解么?

婉儿恭敬地一拜,臣不知内情,自然不会给殿下辩解。

长安三千禁军日夜操练,她这是想做什么?武后再问。

婉儿摇头,太后不妨亲自问问殿下,究竟意欲何为?

武后原以为婉儿会给太平辩解什么,可婉儿竟像只泥鳅一样的,问一句,滑一句,就是不正面回答武后的话。

也是,婉儿若再帮太平辩解,便是将那日的警告当成了耳旁风。

武后知道定是问不出什么来,便挥手示意婉儿退下。

婉儿退出了殿去,这个时候她的解释只为火上浇油。既然殿下来了奏疏,定然会说明缘由,她能做的,便是将那本奏疏放在最起眼的地方。

果然,武后顺手拿起第一本奏疏,便看见了太平熟悉的字迹。

呵,原来如此。武后看完太平的奏疏,忍不住笑了起来,刘仁轨可不好对付,太平你小心栽在他的手里。

武后本想帮太平一个忙,可想了想又作罢了,她忽然想看看,太平这只乳虎如何从刘仁轨手中夺下长安的军政大权?

虽说武后曾借废帝李显之名下旨令太平总理长安军政,可不管太平的奏疏也好,探子的密疏也罢,都说刘仁轨死捏着南衙禁军的兵权,以公主不懂军务为由,处处搪塞公主,迟迟不肯交接。

太平在这个时候亲自带着值卫宫中的禁军大肆操练,为的就是给自己正名,索的就是刘仁轨的兵权。

合情亦合理。

一道奏疏消解了武后心中的猜疑,武后再瞄了一眼密疏,不禁冷笑一声,把密疏递给了边上的裴氏,烧了。

诺。裴氏恭敬领命。

太平如今的身份放在那里,武后底下那些爪牙想要罗列罪证,把太平给扯下来,必须经过武后的默许,如今武后对太平一事选择毫不理会,那些爪牙琢磨之后,自然也不敢妄自行动。

夜色渐临,月亮爬上了长安宫檐,洒下满城清辉。

一辆马车赶在长安宵禁之前,进入了刘仁轨府宅所在的坊间,停在了府后的小巷口。一个少年披着大氅,从马车上匆匆走下,很快便隐没在了小巷深处。

似是早知少年会来,刘仁轨命人候在后门许久,听见少年叩响后门后,小厮赶紧打开了房门,将贵人迎了进来。

殿下,请。

上一章 目录 书签 下一页
首页 书架 足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