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哪里学来的这些?婉儿羞恼地拿毛笔敲了一下太平的额角,孟浪!
太平拥紧了她的身子,下巴搁在了婉儿的肩上,看着几案上写的经文,笑道:这里经书如海,要找出《大云经》不容易,亏得婉儿聪明,竟还记得这些句子。
婉儿嘴角微扬,被心上人这样一夸,说不欢喜都是假话。她收敛心神,提笔在宣纸上继续书写记忆中《大云经》的大概内容,可才写了两句,太平又不规矩地揉了两下。
滚烫未熄,婉儿这会儿哪里经得起殿下这般撩拨。
殿下是不想回去了?婉儿的声音忽然哑下。
太平忍笑道:回!自然要回!
那殿下还不规矩!婉儿这会儿羞得慌,余光瞥了一眼窗外的暮色,错过了宵禁的时辰,你我便只能打道回寺,在斋房里休息一晚了。
这样也好。太平接了婉儿的话茬,忽然扬声道:春夏,吩咐下去,今晚本宫留宿白马寺,让他们准备斋房。
春夏在外回道:诺!
这样好么?婉儿只担心留宿一事让武后多想。
太平得意道:怎的不好?白马寺可是佛门净地,阿娘不会多想的。说着,太平的声音温柔了下来,我只想好好陪陪我的公主妃。
婉儿听得心酥,放下了毛笔,转身凝眸望着太平,认真道:殿下初回神都,外间有许多眼睛盯着殿下
婉儿。太平捧住了她的双颊,打断了她的话,我是大唐的镇国公主,不是他们想拿捏就拿捏的废物。话音一落,便瞧见婉儿眉心欲蹙。
太平心疼地吻在了她的眉心上,沿着那道划痕反复辗转点吻。
婉儿顺势圈住了太平的腰杆,心瞬间被太平暖了个透,不禁沉声轻唤:殿下她本想告诉太平,这道疤已经好了,这件事也已经过去了多年,早就已经不疼了。
可是,太平觉得疼。
她情难自禁地沿着婉儿的鼻梁一路吻下,湿热的气息拂过肌肤,激得婉儿的心隐隐悸动。
我会疼。太平的尾音带着沙哑的轻颤,不管过去多少年,这道疤就像是一道利刺,永远留在她的心房里,隐隐作痛。
傻殿下。婉儿对上了太平的目光,眼底涌动的痴色,世上只有太平一人能见。一道疤换太平五年远离争斗,她从不后悔,甘之如饴。
彼时,夕阳落在了婉儿的侧脸上,照亮了她颊上未褪的霞色。
婉儿的羞媚落入太平眼底,像是谁的酥手拂动了琴弦,发出了一声靡靡之音,响彻了太平的脑海。
婉儿觉察了太平眼底涌动的渴望,羞然垂眸。
太平起身坐到了几案上,手指勾着婉儿的下颌,让她转头正视自己。她的声音沙哑又低沉,本宫给你一次教训的机会说完,她轻咬下唇,双臂反撑在了几案上。
公主横陈在前,像是一团燃烧的火,燎上了婉儿的心,瞬间将她烧得滚烫。
婉儿欺身上前,莞尔道:殿下是殿下,太后是太后殿下其实不必这样偿债的。后面这句话,婉儿没有直言,她知道太平能懂她想说什么。
太平眼底闪过一抹歉疚。
婉儿笑意微浓,臣做这裙下之臣,只因她的声音忽然低下,只容太平一人听得分明,殿下是我的太平。
太平忽觉酸涩,噙泪一笑。
上辈子她等这句话等了许久,即便这辈子她与婉儿两情相悦多时,婉儿也不曾亲口说这样直白又炽烈的话。
心,砰砰作响。
婉儿却已勾起了她的衣角,埋下了头去。
天色渐渐地沉了下来,藏经阁烛火通明,神都已是万家灯火如豆。
月光自檐上投下,洒在山间小道之上,极是静谧。
僧人准备好斋房后,便提灯来到藏经阁外,等候公主读经完毕,亲自引灯送公主去斋房休息。
咯吱
阁门终是打开,穿戴整齐的两人从里面走了出来。
春夏与红蕊连忙进去收拾食盒,生怕两位主子落下什么不该落的东西。
太平半晌没有等到两个婢子出来,回头一瞧,只见两位婢子在几案附近认真查看,刚欲说话,却听婉儿先开了口。
我都收拾过了,殿下今日累着了,还是快些送殿下去斋房歇息吧。
太平听得耳根一烫,不自然地轻咳了两声。
外间的僧人不知内情,春夏与红蕊却是明白的。
春夏惊讶地眨了眨眼,红蕊红着脸挽着她走了出来。
一路无言,太平只紧紧地牵着婉儿,踏月走过山间小径,终是来到了斋房。
奴婢去给殿下打水。
奴婢也去给大人打水!
春夏与红蕊等两位主子进了斋房后,便退出了斋房,给两位主子准备热水去了。
当两人端着热水往回走时,春夏左右顾看,寺中向来安静,太平带来的羽林军都值卫在斋房小院外,所以此时的庭中并没有他人。
红蕊,你家大人竟然欺负了殿下
嘘!
红蕊知道她在说什么,同样压低了声音回道:你是没见过殿下欺负大人的时候,满身都是
春夏突然好奇了,什么?
红蕊凑近了春夏,小声道:吻痕。
春夏震惊地眨眨眼睛,忽然想到了什么,轻声问道:那不是疼死了?
我也这样想,可大人说红蕊又警惕地左右看了看,确认无人后,又将声音压低了些,殿下很温柔,不疼的。
说也奇怪,分明是聊别人的闺阁之事,春夏与红蕊竟不知不觉地聊红了脸,甚至不约而同地想到了一处去了。
真的不疼?
我怎会知道?
向来木讷的红蕊听见春夏问这一句,竟是破天荒第一次反应得极快,知道她问的是谁的事。想到羞涩处,红蕊不禁羞瞪了一眼春夏,再不走快些,水便凉了!说完,红蕊便头也不回地往斋房快步行走。
红春夏下意识地想唤住红蕊,可转念一想,就算唤住了也问不出什么来。现下只觉耳根子烧得慌,等把热水送去,定要打盆凉水来,好好给耳根降降温。
两人将热水送至房中,便听太平笑道:今晚你们不必值夜了,去旁边的偏房里歇息一晚,明早用过早膳,便启程回宫。
诺。春夏与红蕊领命退下,顺势将房门掩上。
两人推门进入斋房,瞧见斋房中只有一张木床后,心忽地猛烈跳动了起来。
我我去给你打水。
春夏,我睡这边的木榻便好
红蕊的话还没说完,春夏便已逃出了斋房,根本就没听见红蕊后面的话。
红蕊紧张地在榻边坐下,她总觉得今晚要出什么大事了。想到一些羞人之事,她慌乱地捂住了双颊,自语道:这该怎么办呀?
春夏很快便打来了水,却在门口踌躇了好一会儿,才硬着头皮端着水走入房中,故作镇静地道:红蕊,今晚我们就挤挤睡一晚,不会有什么事的!
恋耽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