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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鸢长凝-流鸢长凝 免费阅读(9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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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后沉吟道:风寒可马虎不得,回去好好陪陪小三郎吧。

诺。李旦终是得了退下的令旨,对着武后一拜,便匆匆领着随身内侍退下了。

武后望着儿子走远的背影,眸光沉下,喃声道:要真的听话才是。虽说虎毒不食子,可若这个孩子真挡了她的帝王之路,这狠手还是应该下的。

朝会散后,众臣忙完各自的公事,在傍晚时分赶去了正平坊的镇国公主府参加今日公主的婚仪。

武后特旨,公主大婚天下同庆,命花车浩浩荡荡地绕神都走上一圈,以示喜庆。

沿途百姓欢天喜地,神都已经多年不见天家婚事,听闻公主花车走至坊间,都纷纷出来大声道贺。

武攸暨一边骑马,一边抱拳还礼,走这一圈下来,只觉身上吉服都湿透了,黏腻在身上很是难受。

到了酉时,车马终是停在了正平坊镇国公主府门外。

武攸暨当先翻身下马,抬手一抹额上的汗水,长舒了一口气。他兴冲冲地走至花车边上,刚想拨开珠帘,将太平扶下,却被婉儿先拦住了,抵上了一方干净帕子。

请驸马先擦擦汗。婉儿知道殿下向来喜净,这般汗水满手的递过去,只会招惹殿下厌恶。

武攸暨傻笑着拿帕子快速擦了一遍,有劳上官大人了。说完,便将帕子递还。

婉儿迟疑不接,春夏赶紧过来接过帕子,以作圆场。

公主,请下车。

武攸暨拨开了珠帘,递去了手。

太平一手执扇,一手搭在他的手心,由着他扶下了花车。

春夏手里捏着汗帕子,别说是殿下不喜欢,她也嫌弃得紧,只觉手上一片汗味儿,难受得紧。

婉儿瞥见春夏那嫌弃之色,想来定是不敢轻易上前搀扶公主。她不动声色地走至太平身侧,扶住了太平,殿下,进门吧。

太平嗅到了熟悉的味道,侧脸深望了婉儿一眼,瞧婉儿神色无恙,悄然舒了一口气,隔着喜扇的薄纱望向镇国公主府的大门。

走吧。

太平低声说完,由婉儿扶着,跨过门槛,踏入府邸。

两侧园林有如仙境,自大门至正殿足有二百余步的长径,循例,有宫人在地上铺了数张毡褥,太平踏上第二条毡褥,便有宫人把第一条走过的毡褥趋步放至最后一条毡褥后,次第形成一条斑斓之路。

此乃转席,寓意新妇传宗接代,前程似锦。

转席之后,入殿之前,还需跨过马鞍,寓意婚后平平安安。

本来应该在镇国公主府外另搭一屋,名曰青庐,新郎新娘要在此拜天地结连理,然后并肩坐在床沿,让宫人抛撒彩果金钱,让客人争抢。但是武后担心有人会对太平不利,示意将青庐改至镇国公主府正殿,能入正殿争抢彩果金钱者,非富即贵,各个都是有头有脸之人,武后谅他们也不敢生事。

敬拜天地

公主邑司令高声一唱,原本热热闹闹的正殿忽然安静了下来。

婉儿松开了搀扶太平的手,退至了一旁,准备观礼。

公主邑司令继续高唱。

太平与武攸暨面朝殿外,恭敬跪地一拜。

敬拜父母

太平与武攸暨转过身来,对着堂上的武攸宁与正妻一拜。武攸暨已经父母亡故,所谓长兄如父,长嫂如母,今日的高堂便是武攸宁与正妻。

夫妻同拜

太平与武攸暨转身相对,武攸暨急切无比地拱手拜下,太平执扇立在原处,并不同步。太平记得,她的婉儿就站在武攸暨身后,她在等,等婉儿给她一个垂首微拜。

婉儿怎会不知太平的用心,这一拜,她愿全殿下的私心。

看见婉儿躬身轻拜,太平似乎就在等这一刻,她今日拜的,不是驸马武攸暨,而是武攸暨身后的婉儿。

眼泪还是不争气地从眼角悄然流下,悄然摔碎在吉服边上,太平含笑忍泪,低眉一拜。

在众目睽睽之下,她偏要任性地争这一拜是谁,天下人以为她与驸马礼成,可在她心里,今日只是她与婉儿的礼成。

众宾客瞧见礼成之后,抚掌恭贺,贺声如狂浪袭来。

太平只觉聒噪之极,恨不得立即远离这些不属于她的喧闹。

请公主与驸马,入帐却扇,饮合卺酒。婉儿适时地提醒众人,太后还等着臣回去复命呢。

听见太后二字,谁敢缠着新人调笑,连忙让出了道来。

婉儿重新搀扶太平,扶着她走至床边,坐在了几案边。

武攸暨迫不及待地坐在了太平对面,激动不已地拨开了太平手中的喜扇。

殿下怎么

本宫是高兴。

太平知道武攸暨定是会发现她通红的双眸,不等他说完,便打断了他。

武攸暨听得喜滋滋的,确实也是,他今日好几次也想哭,毕竟公主是姑娘家,初嫁哭泣也是寻常事了。

婉儿拿来了剖成两半的喜葫芦,往当中倒了美酒,一半递给了公主,一半递给了武攸暨。

两半葫芦中间以一条红线相连。

武攸暨拿在手中,便急切地仰头欲饮,一不小心便将太平手中的那一半扯落在地,美酒也洒了一地。

春夏瞧见了,只觉不妙,驸马是这个这样鲁莽的汉子,今晚公主怕是要受罪了。

武攸暨一脸歉疚,公主,我一时鲁莽

洒了便洒了。太平轻笑,本来就不打算与他喝合卺酒,洒了正和她意。瞧见婉儿准备再倒酒,太平拦住了她,上官大人回去复命吧。

婉儿担心太平,可是

本宫有些贴心话,想单独说给驸马听,上官大人一直在此,恐是不便。太平故意把声音说得极大,声音传至一帘之外,宾客都听得分明。

识趣的宾客们相视一笑,公主年岁不小,只怕早盼这一日良久。驸马不急,公主急,倒也是一段趣事了。

是以宾客们三两吆喝着,纷纷离开了镇国公主府。

婉儿深望了一眼太平,太平这次没有看她,春夏,送送上官大人。

春夏只得从命,诺。

婉儿再是不舍,也只能跟着春夏离开。这样一日,她早有准备,却还是心如刀割。武攸暨那样的莽夫,今夜如何会对公主怜香惜玉?

只要想到这里,婉儿妒火与怒火交织难平,却只能强行忍下,这无间地狱才刚刚开始。

武攸暨心急难耐,不时轻扯领口,好让自己透透热气。

待大殿中的宾客尽数走完,宫人们也退出了殿去,将殿门好好关上,候在了十步之外,不敢打扰今晚公主与驸马的良夜。

武攸暨终是忍到了这一刻,他站了起来,激动地将繁重的外袍一脱,一边解腰间的玉带,一边扯开衣裳,公主稍待!我先脱了!便给你解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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