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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鸢长凝-流鸢长凝 免费阅读(1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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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氏是知道这事的,陛下,是他的母妃,窦氏。

用药也没有假手他人?武皇再问。

裴氏点头,她最是喜欢临淄王,是以从不假手他人。

好个最是喜欢。武皇似笑非笑,看向裴氏,传朕旨意,命狄仁杰清查东宫院落,就算掘地三尺,也要把药渣翻出来。

若是没有提前知晓之藩会丢性命,临淄王的病绝不会如此反复。那些太医送去的汤药,要么就是参合了旁的药物,要么便是一口未喝,可不管是哪一种,汤药渣滓只能埋在东宫,仔细搜索,定有发现。

裴氏领命退下。

武皇低头看着龙床上昏迷着的小皇孙,她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温声道:三郎一定会好起来的。说完,她起身走至龙案边,飞快地写了一封书信,传召了驸马武攸暨来,将书信交托于他,命他带着一支羽林军快马追上太平,把这封信亲手交于皇嗣。

三日之后,武攸暨终是追上了公主车驾。

此地离衡阳还有两日的路程,这个时候母皇打发武攸暨带兵前来,太平知道母皇一定是查到了什么。

武攸暨当着李旦拿出了书信,退后一步,右手按在了佩剑之上。

李旦并没有立即打开书信,只是上下打量了一眼武攸暨,驸马这是何意?

武攸暨微微低头,陛下也想问皇嗣,究竟是何意?

李旦只觉心头一凉,慌忙看向了一旁的太平,太平!你答应过四哥的!

太平领着的是武攸暨原来手中的南衙禁军,数目是武攸暨带来的两倍,这个时候只要太平不倒戈,李旦便还有机会。

这是怎么了?太平故作不解,看向武攸暨,她可不敢再当着婉儿的面唤他驸马。

武攸暨看向太平的目光满是温柔,陛下说,皇嗣看完书信便知。

李旦把书信捏作一团,摇头道:我要去调查我儿的死因!这信,我晚两日再看!说着,他催促太平,信我已经收下了,我们快些赶路吧!

太平狐疑看他,四哥,不就是一封信么,你现下看了,好让他回去向母皇复命。

婉儿就坐在太平后面,听她又忍了一次驸马,嘴角微扬,悄悄地在太平背脊上写了两个字,准了。

第167章抉择

太平得了允准,她自马车上跳了下来,径直走向了李旦,对着他伸出手去,四哥,信给我,我来看。

武攸暨急忙劝道:殿下,这是陛下的旨意!

本宫一人做事一人当,绝对不会祸及驸马。说着,太平仰面望着李旦,诚恳道,先前不是说好的,我信四哥,也请四哥信我一回,好不好?

李旦迟疑地看看太平,又看看武攸暨。

太平已经捏住了书信的一角,微微用力,允诺道:我的嫡兄只剩下你跟三哥了,我不会让你们有事的。

李旦鼓足了勇气,他便赌一赌。太平是个聪明的,若是这次他栽了,母皇一定会对三哥与太平加强管束,他们的日子只会越来越难。若是太平愿意帮他,那事成之后,他一定给太平一个满意的赏赐。

四哥身边,如今只有你了。李旦恳切地看着她,虽说松了手,却还是满心忐忑。

我知道。太平给了他一个肯定的答复,很快便将书信打开,仔细读完。

李旦看她读罢一言不发,甚至脸色也变得极是难看,他突然更心慌了,信上说了什么?

太平笑意微寒,定定地望着李旦,像是在看一个陌生人。她不会怨他,因为她知道李旦的难处,她也不会怜悯他,因为他的心狠与上辈子的李隆基一模一样。

皇室之间,同室操戈,不管哪朝哪代,皆是重复的剧目。

今时今日的太平,已经看淡了这些,她不也开始参演这样的剧目了?皇室儿女,结局只有成王败寇,想要活命,便只能赌那十分之一的赢。

与其说是铤而走险,不如说是背水一战,因为不止是李旦与李显,还有太平,他们已经无路可退,甚至想退也没有人允许他们退。

李旦被太平看得心底发凉,颤声问道:母皇怎么说的?

恭喜四哥,临淄王的病情已缓。太平把信上唯一的好事告知李旦,她把书信递还李旦,背过了身去,长长地叹了一声。

李旦知道这信上肯定不止这一件事,太平

来人。太平合上双眸,沉声下令,原地扎营,让四哥好好想想,究竟要舍哪一个?驸马,四哥暂时交给你了。

武攸暨抱拳,殿下放心。

太平再叹一声,大步走向了马车,本宫觉得好累,先回马车上小憩一会儿。

有些事,她得与婉儿好好聊聊。

嗯。武攸暨不敢吵扰殿下,属下兵士围住李旦时,他还下令让他们小声一些。

太平上了马车后,坐在了婉儿身边,她垂着头,哑声道:果然是四哥。

简单五个字,便足以让先前的所有猜想坐了实。

婉儿覆上她的手背,暖住她发凉的手,殿下想如何处置皇嗣?

母皇给了他两条路走,此事不必我出手。太平牵住婉儿的手,歪了身子枕在她的身上,狄仁杰在东宫搜出了药渣,经太医辅查,原先送去给李隆基的汤药他一口没喝。

所以,临淄王的病情才会反反复复。

婉儿沉眸,皇嗣舍不得他。

并不是四哥舍不得他,是窦氏舍不得这个孩儿,所以才暗中做了手脚。太平苦笑,窦氏认下了所有的罪,说她买通奶娘,暗中布下此局,只求为四哥夺回皇位。一桩一件,说得清清楚楚,任何节点都能对上。

女子痴傻,竟能做到这一步。

婉儿也清楚,若不是皇嗣许过什么重诺,窦氏绝不敢背上这抄家灭族的重罪。

四哥竟是连退路都想好了。太平轻嘲,瞧瞧,这些人都开始磨刀了,我还愧疚了好几日,何其天真。

婉儿握紧太平的手,殿下的道与他们不一样。

总要先得权,才能走我的道。太平坐直了身子,已是打定了主意,经四哥这一出,母皇对三哥也好,对我也好,一定会心生警备,你我都得做好准备。

婉儿点头,嗯。

太平看侧脸看着婉儿,婉儿,你猜猜看,母皇让四哥做什么选择?

回头是岸,也是永生的樊笼。婉儿知道武皇现下最在乎什么,皇嗣若想活命,他便该给武皇一个满意的交代。

武皇给他两条路走,要么自己担下这残杀亲子之罪,贬为庶民,流徙岭南自生自灭;要么让窦氏担下残杀皇孙之罪,他往藩地溜一圈,回神都后亲口证实调查结果,让朝堂上那些李唐旧臣不把火烧到武氏身上。只是,这样一来,他便只能是皇城中的囚徒,终其一生,不可能再登基为帝。

这是武皇给他的生路,也是武皇对他的最后仁慈。

李旦颤然捏着书信,全身止不住地发颤。这样的抉择对他来说很残忍,看似两条都是生路,其实每条都是死路。

第一条路是身败名裂地死,第二条路是煎熬等死。

哈哈哈他双目通红,似是疯了一样在马上大笑了起来。

武攸暨觉察不太对劲,便递了个眼色给左右卫士,示意他们当心皇嗣自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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