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多久,接机口涌出来一批新落地的旅客,多数是不需要提行李直接轻装出来的那批,陆曼秋显然不在这批人里头,几人于是又在出口处等了那么一会儿,总算等来了期盼的身影。
明明已经是五十出头的人,可走在一群年轻人中间仍旧那么气质出群。
没一会儿,宋桑池开始挪动步子朝拉起的安全线旁边走去,陶酥紧随其后。
再一次见到陆曼秋,陶酥还是紧张,却也打起了十二分精神。
两人一前一后走到拉起的红色安全线尽头,眼看就要迎上从通道出来的陆曼秋了,这时,一个人影从旁闪过赶到了她们面前迎了上去:秋妹妹,好久不见你还记得我吗?
被落在后方的两人脚步一顿:
原来这个秋妹妹还真是她们想的那样。
双方会面,免不了一阵寒暄,小辈们和陆曼秋是没什么好说的,因为敬畏之心所以距离自然被拉开,无非就是打个招呼问候两句,旁的,再没有了。
反而是陶妈妈有说不完的话,拉着陆曼秋从旁低语,倒像是多年不见的好友。
至于说了些什么,陶酥倒是想要偷着听上一两句,可被陆曼秋一记眼刀扫过来想要偷听的心思还没付诸行动就已经夭折在了摇篮里。
陶阿姨,妈,你们两个从这边出去到机场7号出口路边等我们,我和陶酥下去开车过来。见两人难分难舍仿佛有说不完的话,宋桑池干脆让她两单独行动,这样一来也免得她们跟在后面硬陪。
没一会儿,宋桑池拉着陶酥就走远了。
身旁没了耳朵,说话也就用不着诸多避讳,许多事情在电话和网上说不清楚,趁着现在这个间隙陆曼秋很是干脆地朝陶妈妈发问了:你不是跟我说放任她们不去管没多久就会自然而然分手吗?
她瞪着身旁的女人,质问道:现在一年过去了,怎么还没有半点要分开的迹象?
甚至隐约看着关系更好了
剩下的后半句话陆曼秋只是没说。
原来,去年元旦节陆曼秋从京城飞过来把陶妈妈约出来见了一面,两人就两个孩子的事情交流了一番,不知为何,她鬼使神差就被对方说服,同意了堵不如疏这样的提议,所以才会在之后听之任之没有半点行动。
什么时间会证明一切,孩子不过是新鲜感玩玩而已这样的话都是陶妈妈说的。
然而事实却不是这样。
唉,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没有按照我想的那样发展,可能是时间还不够长吧?陶妈妈一点不走心的敷衍着,试图将人安抚好,你耐心一点,再等等。
反正都等了一年了,说不定就快了。
这说法,有点不负售后黑心商家的意思,可即使这样,陆曼秋也拿她没辙。
毕竟道理还真是这个道理,都等一年了。
两人一路交谈,一路往前,不知不觉就到了宋桑池说的九号出口。
算算时间的话,宋桑池她们下到停车场再把车开出来也不需要多久的时间,陆曼秋在九号柱旁边站定朝道路两边张望了一下,再将眼神收回来的时候,就瞧见身旁的陶妈妈手里多了个鲜艳的大红包。
看样子,是要给自己的。
她心里一惊,已经将手抬了起来作拒绝状。
你不用这么客气,我不收红包。对于这方面,陆曼秋格外敏感,这与她所从事的职业有关,也与她的从小接受的熏陶和教育有关。
这不是给你的,陶妈妈知道她在想什么,直接打断,你拿着,这是个空红包。
我知道你从京城来肯定想不到要准备这些小玩意,都事先给你准备好了,一会儿你找个机会和我们家陶酥单独相处,记得给她打红包,这是规矩,见面礼知道吗?
陶妈妈语速极快,生怕下一秒宋桑池她们就开着车过来了。
不知道。陆曼秋越听越奇怪,她忍不住反问,我为什么要给她见面礼?
她又没有承认这两个人之间的关系。
红包横戈在两人之间,气氛有些许凝滞。
直到陶妈妈稍稍侧过身来,对她悄悄低语:因为去年的时候我给你女儿打了个大红包,像你这么不喜欢欠人家的,当然要礼尚往来还回来是不是?
陆曼秋游移不定:是吗?
听起来倒有几分道理,涉及到原则上的问题陆曼秋就开始动摇了。
她确实不喜欢欠人家,可是总觉得哪里不太对。
好像是落入了一个巨大的圈套里,走不出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
上一章结尾确实有点突兀,我稍稍修一下~
第102章番外2.
叮铃铃
一阵仓促的电子铃声自四面八方的广播里传出来,学校里的每一个人都对这样的铃声并不陌生,十年如一日,这代表着上课和下课的电子铃声也早已成了他们生活里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学生如是,老师更是。
原本热闹的走廊在一瞬间变得空荡荡,如不是身至其中的话恐怕会以为方才的吵闹和喧嚣仿若幻觉。
一批又一批的学生会更新叠代,每隔几年又是新的面孔,但任教的老师们却来来去去都是那几个。
尖锐刺耳的铃声响了一会儿终于停止了播放,没一会儿,走廊尽头的地方出现一道身影。
《线性代数》这门课是宋桑池一直负责教学的课程,因为是专业课所以学校安排得课程比较密集,就比如今天下午也是两节大课连在一起。
数学课的性质再加上令人困倦的午后,无疑是功力最强特效催眠药至少从小到大,数学这两个字在陶酥这里的确只有这样的作用,只不过后来她发现不只是数学,数学老师似乎也有这样的神奇的功效。
镇静催眠,非宋桑池莫属,陶酥觉得光是对方那一张脸就足够让自己闭上眼睛美美睡上一觉了。
现在已经是下午第二节大课开始了,课间的时候宋桑池中途回了一趟办公室,如今再走进教室也没有觉得这么大个教室里是不是多了或者少了人。
她如常走上讲台然后开始讲课,丝毫没有发现教室最后面两排的座位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同学,你要看书吗?面对自己旁边忽然多出来的人,男生有点点不适应。
原本两个班合在一起上课有些不认识的人倒也正常,不过他瞧着这个女生似乎连教材都没有带,要知道,台上的宋老师是出了名的严厉,如果知道有人上课连教材都没带的话
没想到自己随便一坐就坐在了一个好心人旁边,她表示不需要:不用了我不看,你自己看吧。
哦。男生于是又挪回了准备移过去的书,好奇地多看了陶酥两眼。
十几二十的年纪对于异性的好奇和向往正是旺盛的年纪,更何况是这么漂亮一个女孩子坐在自己旁边,任谁都忍不住要多看两眼,男生以为陶酥和自己一样,是学生。
这样一来,难免会有些分神。
陶酥并未注意到发生在自己身边的事情,她只是支起手肘半撑着脑袋,有些出神地遥望着讲台上的人。
台上和台下看人是不一样的,台上的人被几十双眼睛注视着,对于她们来说下面这么多张脸很难记住每一张,所以很多时候也就并不会花费心思去记住。
陶酥不知道宋桑池讲课的时候怎样,但至少她上课的时候是这样,除了少数几个熟悉的面孔以外她鲜少能够记住别人的脸。她记得,自己上一次这么坐在讲台底下听数学课还是好几年前的事情。
正想着,忽然讲台上宋桑池的声音传来:现在做个课堂测试题,每个同学撕一张纸下来写上自己的班级学号然后从后往前递,一起交上来,五分钟的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