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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亿本正经(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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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直没有一句人话。

季长善冷笑出声,绕过陈月疏去开公寓大门。

你要请我上去喝茶吗,长善?他贴过来,呼吸扑向季长善耳后,潮湿温热的触觉让她浑身恶寒。

她哐当一声扣上门缝,此时开门,无疑引狼入室,公寓楼门口有监控,别的住户时常经过,想必借陈月疏十个胆子,他也不敢乱来。

看来陈总监的手腕不疼了。季长善转身面向陈月疏,皮笑肉不笑,步子悄无声息地后撤,拉开他们之间原本两公分的距离。

陈月疏向前逼近,还是有点疼,你能给我吹吹吗?揉一揉也行。话音未落,去牵季长善的右手。

这儿有监控,请你自重。季长善费力甩开对方,眼睛微瞪。

何必针锋相对的?陈月疏退却两步,身体背向监控,嘴角仍挂笑容,脸色比上一秒阴郁,签不签红果的单子,有什么所谓?你听话一点,什么都有了。

监控一般无声,调不出语音证据。

季长善拿余光瞥着楼梯下有无行人,四处空荡。她别无选择,冷眼瞥向陈月疏,陈总监这样,对得起太太和儿子么?

我和长善你谈爱情,关他们什么事呢?

那可能跟我有点儿关系。

彭朗的声音混进晚风,吹进季长善心底。她转脸望见那双桃花眼,室内白光落于他的发丝面孔,彭朗叼支香烟,吸了最后一口,掐灭在门口的垃圾桶里。他四五步迈上阶梯,步伐沉稳,行至季长善身边,倒没有把她挡在身后。

他向陈月疏伸出右手,十分礼貌:我是她先生,请问您哪位?

刹那怔愣,陈月疏的目光在彭朗脸上游移片刻,忽而笑起来跟他握手,上周还是她未婚夫。

季长善环抱双臂,无法摆脱和陈月疏的这层关系,也自认不必和彭朗解释。

哦,就是您送的那圈碎钻戒指么?彭朗轻蹙的眉头,倍显诚恳,结婚是件终身大事,您有些草率。

结婚要碎钻还是整颗鸽子蛋,季长善不那么在乎。况且,这世界上哪有比季长善和彭朗还草率的婚姻?尽管如此,她站在彭朗身边,耳听他一本正经地不说人话,心底终究排解一口恶气。

有钱人刻薄起来,可真理直气壮。她连呼吸都轻快不少。

陈月疏松开彭朗的大手,这才注意到季长善左手无名指上戴了一枚蓝钻鸽子蛋。

彭朗单手抚一抚季长善后背,神色宁静地向陈月疏告别。

那人转身消失于夜色,临走前嘴笑眼不动。

季长善随彭朗进了公寓楼大门,走在他左手边,瞄了一会儿这人的侧脸,目视前方道了声谢。

抵达各自公寓的门口,季长善在包里找房卡,摸到结婚证的瞬间,记起彭朗白天说要留在海城钓几天鱼,怎么今天晚上就回来了?

她只字未提心中疑惑,毕竟婚前约法三章,互不干涉私生活。

季长善同彭朗再见,他取房卡开门,偏过脸问:季小姐吃饭了么?

西兰花炒羊肉卷,奇怪的搭配,焦糊的颜色,历历在目。

季长善掏房卡的速度不经意加快,吃了,而且挺多的。

我也吃了。

季长善不知道该回什么,哦了一声,推开房门。

你喝咖啡么?他停在自己房门口,脸上没什么表情。

季长善挑起左眉,睡不着觉。

今天不学油画儿么?

改天吧。

彭朗往门内走了一步,没两秒又回头望住她,季小姐是为了什么生活?

他有毛病吧。

12.初夏夏天过完了再看剩下的吧。

季长善最终还是迈进了彭朗的公寓,因为在短短三分钟之内,这人不断抛出风马牛不相及的问题,最终说:再跟我待会儿吧。

出于互不相欠的原则,季长善为了答谢彭朗刚才的仗义相助,决定牺牲一段宝贵时间陪他看画册。毕竟他们不是真夫妻,彭朗没有义务帮她挡一挡陈月疏。

这么想着,季长善换上彭朗递来的拖鞋,走了两步,后知后觉他家里多了一双合她脚的拖鞋。

兴许是给别人准备的,那人也穿三十六码。

季长善没有多问,跟着他朝客厅去,路过餐桌,瞥见一扇四折屏风,每折画个女人,都穿和服梳高发髻,应该是日本画。饭厅与客厅由这扇屏风半分隔,头几天来,还没有这东西。

她坐到沙发上,茶几一如既往堆着画册,随手挑了本蓝折子,五六页翻过,全以蓝调为主,每幅画都缀着月亮。

皎洁的月光搅动脑海,那夜阔大的天窗像在记忆中划了一道口子,稍不留意就往外抖落星星月亮,还有他那双眼睛。

彭朗照例接了一杯七十五度的热水,推开几本画册,留出地方搁杯子。

季长善跟他道谢,抬眼间,目光漏到他身后的屏风上。

那扇屏风朝玄关一侧画的只有美人,背面却是一对侧卧塌上的男女。他们姿势暧昧,双方相对,五官被对方的脸部或头部遮挡,但是女人的纤手捧着男人的侧脸,他指尖扶住女人白皙的肩颈,使人一望便知他们将嘴唇贴得热火朝天严丝合缝。

假如单是一张接吻图,季长善不至于批判彭朗生活糜烂。

屏风里的女人穿黑底白花纹长裙,裙子撩到腰腹,露出红色衬裙和白臀。她大腿勾在男人的纱袍里,若隐若现,活色生香。

季长善慢慢把视线转移到彭朗脸上,右手去握玻璃杯,喝了一口热水压惊,目光没挪动,彭朗从她漆黑的眼珠里读出流氓二字。

他转身瞧了眼屏风,沉静道:画的是《歌枕》第十图,喜多川歌麿的。季小姐要是感兴趣,我还有本春画儿。

您留着自己观赏吧。季长善无法欣赏此类艺术,低眼继续翻看手里的折子。

翻到楼台上远望嬉笑的女人们时,季长善通过金发簪的数量和长度辨别出哪位身份尊贵,她们的脸孔分明长得一模一样,怎么就这个穿华服,那个特朴素?

她不爱看厚此薄彼的东西,却盯住那幅画良久良久,才翻到下一页。

季小姐挺爱看双人画儿的。彭朗坐在季长善旁边,瞥着她手里的浮世绘折子,画中一对床上男女和融于背景的满月,溪斋英泉的美人图和春画儿都挺好。

季长善不过是凑巧翻到这里,听他如此说,睥睨那不正经的回复:比不上彭总热爱,都做成屏风摆家里了。

画得确实好,但那屏风是朋友送的。

彭总应该听过,物以类聚,人以群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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