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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亿本正经(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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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不说你们男的心粗呢!再忙也得给老婆说明白出去干嘛,要不然大半夜的,谁知道你们跑哪儿去鬼混了。大姐义愤填膺,给彭太太认错了没有?

彭朗余光扫着季长善的家门,平静道:彭太太拉黑微信,不接电话,门也不开。我打算发短信认错,您看这样行么?

认错还是当面好。你去给她买点儿东西,什么包啊香水啊口红之类的,哄哄她就好了。大男人能屈能伸,别怕丢面儿。

彭朗点头称是,他这就去给太太买包。季长善在门内冷哼,两晚上没消息,在这儿装什么诚心认错呢。她回到沙发上看新闻,计划让彭朗多敲一会儿门,再考虑要不要让他进屋。

门外忽而无声,季长善关掉电视,侧耳倾听良久,的确悄无声息。

她轻手轻脚绕到门前,从猫眼里向外看,楼道里空无一人。

季长善胸口稍微起伏,环抱双臂转回客厅,重开电视看了二十多分钟新闻,茶几上手机屏幕骤亮。

她够来手机,金有意给她发消息,言辞颇为调侃:你老公到我们店,进门见我,开门见山问哄太太应该买什么样的包。您说我怎么回他呀,彭太?

他有毛病,不用理他。季长善迅速回完金有意,屏幕上方弹出彭朗的短信,是三张图片以及一条留言。

他的措辞直白大气:金小姐说这三只包不错,你想要哪个?如果你没建议,都买也可以。

三只爱马仕于他而言不算什么,她却无法心安理得接受,彭朗精通人心,季长善也心知肚明彭朗在逼迫她迅速张口。

他实在不是什么好人。季长善窝进沙发角,指尖哒哒戳屏幕,给金有意发消息:你让他想买就买,买完了直接送到苏老板店里,别再来找我。

在金有意看来,成年人何必跟爱马仕过不去,但是她归属季长善阵营,只好放弃可观的提成,原封不动地帮忙传话,顺便提出中肯意见:您最好别买,否则会失去一位好太太。

彭朗倚住贵宾室的沙发靠背,沉默半晌,同金有意告别。

爱马仕店铺离西瓦台开车十分钟,第十四分钟,彭朗再度摁响季长善家的门铃。她静候名义丈夫多时,猫眼里望出去,他两手空空,应该是来服软的。季长善在玄关听门铃持续响了三遍,这才冷着一张脸开门。

彭朗站在门外,若无其事问季长善上午好,捎带一句吃饭了没有。

她一言不发,转身进厅。彭朗自觉关门脱鞋,穿黑袜子跟在太太身后,脚步慢条斯理,没有轻易搂季长善的肩膀。他太太坐到沙发上,眼望电视,并不说话。彭朗的视线落于腿边垃圾桶,他送的银盒子躺于其中,看来太太气得不轻。

彭朗弯腰拾起银盒子,拽纸巾擦拭。季长善斜来眼光,她已经等烦了,希望彭朗识相点,赶快解释。他意会季长善平静外表下的不快,搁好银盒子,绕到沙发另一侧坐稳,你拒绝沟通,我怎么跟你解释?

倒成她的错了,他早干什么去了?

季长善准备请彭朗滚出去,这人往她旁边挪近两公分,伸手要抱她。季长善拽掉彭朗的胳膊,坐远三公分。他哄人的诚意很足,再凑近一回,直接环住她肩膀,怎么也不放开。季长善不比他力气大,挣脱不了彭朗的怀抱,只能转脸用黑眼珠瞪他。她不喜欢输给谁,目不转睛盯着彭朗,没一会儿鼻子就酸了。

掉泪是不可能的。季长善避开他的注视,飞快眨两下眼,三秒钟之内荡平情绪,随便他怎么抱,就是不开口说话。

彭朗抚摸怀中人的背部,他脸孔低垂,不断去找季长善回避的双眼。她并不想跟彭朗对视,要不然委屈总作祟,眼眶会比平常红一点。

看穿太太的倔强,彭朗心软下去。他不想提及伤心事,缄默良久,还是轻捏季长善的后脖颈,慢慢解释道:那天涵水叫我,是因为有个长辈病危。我小时候,他对我很好,他走了,我不能不送。这两天我有些累,没顾得上你,下次不会了。你消消气吧,小善。我想听你说话。

听到这种实情,难免沉重。季长善用余光瞄着彭朗的脸色,他似乎没怎么睡好。这几天搭建好的铜墙铁壁正在逐步瓦解,季长善忍不住反思自己是否缺乏善解人意的品质。

她目光垂下去,彭朗仿佛在她心里装了监控,安慰似的用手指蹭她脸颊,眼神含情。季长善被他蹭得心痒,犹豫三两秒,转头搂紧身边人的脖颈。彭朗上半身倾斜,季长善与他脸贴脸,两种体温交融互通,季长善先是狠拍他后背,随后怕他疼一样摸了摸。

彭朗抱紧太太,问她还生不生气。季长善没有正面回答,只嗔怪道:那你怎么不早说?

28.取舍我不会骗你,小善。

彭朗没有早跟季长善解释,是因为不希望像现在这样接受她的盘问。

季长善靠在彭朗怀里,嗅着他衬衫上的松香,接连抛出问题,从过世的长辈是哪一位探寻到苏涵水和彭朗是怎么认识的,这还不够,顺便翻旧事,提了一堆有关于他过去的问题,类似于他父亲为什么摔盘子,以及彭朗到底谈过多少女朋友。

他捏着太太的指尖,从容回答,每一句话都源于真实,却有意无意地规避关键信息。季长善并非恋爱脑,七八个对话后,她脸色冷下去,身体逐渐脱离名义丈夫的怀抱。

沉寂在客厅中漫延。

彭朗与她对视,试图抓紧身边人的纤手,用掌心的温度消解猜度。季长善不动声色地抽离,黑眼珠在他脸上寻找蛛丝马迹,以拼凑真相。他长了一张老做亏心事的脸,目光倒是无比坦诚,像这辈子不曾欺骗过任何一个人。

他不怎么爱撒谎,只是善于把家庭教给他的一切融会贯通,并且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季长善瞧不出纰漏,心神微动摇,可一个人老兜着圈子避而不答,怎么会没问题?

她开始疑心彭朗骗她,说不定那天晚上苏涵水叫他出去是为了别的事儿。

理智迫使季长善环抱起胳膊,眼神丧失温度,像在进行一场商业谈判。彭朗能清晰感知她的热情在一点点消褪,仿佛现在不同她郑重承诺什么,下一秒这女人就会及时止损,拒他于千里之外。

彭朗没有躲避她的审视,任由太太的目光从这里到那里,他的大手探进兜里摸烟盒,问能否抽支烟。季长善默然点头,给予彭朗充分思考的时间,看着他拿新打火机擦出蓝火。

这只打火机和先前那只没有太大区别,不过是富士山景换成了海浪图,画面仍由贝壳打造,像同一家工坊制作的。

她跟彭朗要来打火机,正反端详许久。

昨天金有意送她回家,临走时建议她主动跟男人提要求,他满足不了就踹了他。季长善思索一阵子,拇指搓开打火机防风盖,食指又将它扣上。她眼睛未从打火机的画面上挪开,忽而轻唤彭朗的名字。

透过白烟,他望住太太的侧脸,听她沉静道:如果你想找人玩玩儿,我不是个好人选。说完,季长善瞥向彭朗,眼神略带情感,复杂难言,我不喜欢浪费。浪费时间,浪费感情,都不喜欢。你不要脚踩两只船。

话音落地,她把打火机塞回彭朗掌心,起身去开窗。

彭朗的视线跟随她背影移动,季长善拉开两扇窗,今日天气好,客厅朝南,些许阳光落在她发尾肩头,光亮处尘埃浮动,节奏缓慢。

他眨了下眼,香烟往嘴角递,烟气入肺,又绕回眼前,一切都像很久以前就见过。

彭朗遇见苏涵水的时候,也是这样一个晴空万里的天。

那年春天,他十五岁,苏涵水十四岁,她在空地上放风筝,梨花图案的风筝,怎么拽都放不起来。

恋耽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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