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才放他躺上床。
韩冽关掉灯,他没走,只是坐在窗边一整晚。
次日醒来,安若初没见到人。
一时心中失落。
但他也知道,不能再要求更多了。
知道他在暗中保护自己,偶尔还能见一次,已经是他们之间最好的结果了。
时光飞逝,安若初已很长一段时间没有见过韩冽,他也乖乖的没再乱折腾,等到年末的时候,安若初也在家陪了几天父亲。
安父最近一直情绪很亢奋。
因为幼子虽才十个月,这两天已经能喊简单的爸爸妈妈。
这深深修补了他曾经的丧子之痛,所以他对于这个最小孩子的喜爱溢于言表,安若初从郑怜家回来,就看见父亲在客厅抱着孩子玩耍。
爸,我回来了。安若初在门口看着。
眼中既是欣慰,又难过。
若初,过来过来。安洪生冲他招招手。
安若初微笑走上前,看见他怀里的小婴儿呀呀叫着,偶尔叫两声耙耙,就把安洪生乐得捧腹大笑,对安若初道:你的四弟都会叫爸爸了,你不跟他多处处,怎么学会叫哥?
说着将孩子递给他。
安若初僵硬的抱着小奶娃。
手指在小奶娃肉乎乎脸上轻戳了下。
安父立刻紧张的瞪他,小孩脸嫩,哪能这样戳!
又从他怀里抢回小孩。
继母任宁从楼上下来,穿了身素雅的白裙。
见了逗弄小孩的两父子,脸上带着柔柔的笑:若初,你爸说得对,老四是你唯一的兄弟,以后你们要互相扶持,你得多抱抱他才跟你亲呢。
安若初笑笑点点头。
任宁坐在安父身边,抱过孩子。
安若初看着任宁的脸,忍不住想到了那画中的旗袍女人,那女子是周潜的母亲,而任姨和她长得这么像,父亲是拿她当替身了吧
看着她脸上柔软的慈母神情。
安若初希望她永远也不要知道这件事。
正想着,又听着任宁与安父小声交谈:洪生,孩子的周岁宴你准备怎么安排,也没多少时间了
安洪生拍着大腿道,当然要大办!
安若初摇摇头,又见外面下起了小雪,整个世界都铺上了层薄薄的素色,在家里实在无聊,便要下山去透透气,两个保镖也立刻跟随。
车子一路下山,沿着海岸线一路向前。
而前方不远的地方,海岸公路一边的山脉高坡处,一个殂击手已埋伏在树丛后,一只长长的黑色枪管从树缝中伸出,等候着猎物的靠近。
红色的车子一路疾驰而来。
经过了转弯口的地方,两颗大口径子弹先后射中车胎。
高速行驶中突然爆胎,车子急转了方向失去控制,瞬间冲破护栏飞了出去,从悬崖往下坠落,最终掉进了海里,冲击出大片的水花。
殂击手看见车子落水,才收了武器离开。
红色的豪车从高处坠进海湾,车头玻璃撞上了水中尖锐的礁石,大量的冰冷海水瞬间倒灌车中,前座两位保镖被尖锐的礁石贯穿了胸腔,澄碧的水中混合着大量的腥红血液。
车子头朝着下,被礁石支撑着摇摇欲坠。
安若初头朝下十分难受,强忍着惊恐屏着呼吸,幸而他解开了安全带,海水灌满了整个车厢后,终于打开了车门。
忍到这时,他已憋得胸腔快要爆炸。
刺骨冰冷的海水,更是将他冻得快要僵麻,拼着最后一口气,奋力的从渗着鲜血的水中往上游去。
终于游出了水面,呼吸到新鲜空气,还没来得及高兴,前方一个巨浪打来,几乎将人拍晕,又被卷进了水里,并被带着撞到了一片礁石上,安若初瞬间失去意识,无力的往深水区下沉。
上方一抹黑影正向他游去。
安若初再次清醒,发现自己躺在柔软床上,这是一间陌生的房间,旁边还有一个英俊的男人正盯着他看,安若初不由自主冲他露出个笑。
韩冽瞪着他:安若初,有没有事?
安若初眨眨眼,表情有些迷惑。
韩冽蹙眉,声调上扬些,安若初,说话!
那个,你是?安若初目光迷茫,又坐了起来,揉着后脑勺,直蹙眉,头怎么这么疼我这是怎么了,还有,我,我是谁啊
韩冽脸色骤变。
一把捏着他下巴,你说什么?
我,我安若初眉头打结,惶恐不安的看着他,我想不起我是谁你告诉我,我是谁,你一定知道对不对?
韩冽沉默了下来。
这实在是他没预料过的状况。
你车子坠海了。韩冽看着他这一脸迷茫无知,心里涌起一阵烦躁,揉着眉心,你身体没受伤,想不起来,大概是撞到头了
心中则吐槽。
竟然狗血失忆了!
安若初露出灿烂的笑:那是你救了我?
韩冽沉着脸嗯了声。
安若初看着窗外,雪越下越大了。
他神情恍惚了下。
又看向韩冽,那你是谁呢,跟我是什么关系?
这个问题让韩冽再次沉默,他实在不知道应该怎么去回答,他曾经是他的保镖,后来是他男朋友,再后来就成了仇人。
安若初眼珠转了转。
忽的一把抓住他,黑白分明的眼睛眨了眨:让我猜猜,你这么年轻,肯定不是我爹,如果是我朋友或者亲兄弟,应该直接就说了,我知道了,你一定是我男朋友!
韩冽听得瞪圆了眼。
安若初看他这表情,得意的笑。
抱住他手臂:表情这么吃惊,看来我猜对了吧?
你在水里受了凉,我煮了些姜汤,你喝点。韩冽没反驳也没承认,起身要去厨房,安若初却紧抱他腰不放,惶恐的道,你,你别走
睁开眼来什么也不记得。
这让他心中有种强烈的不安全感。
乖。韩冽摸了摸他脸,冷峻的脸上带着几分柔和,你暂时先住我这
救下安若初,他直接将人带走了。
没有送他回安家。
韩冽只是觉得,这件事应该有个了结了。
不然他总是陷入这种危险之中,没完没了,弄得人精神紧张,他也不可能整天像个保姆一样,二十四小时去跟踪保护他。
车子坠海,在一般人眼里生机是零。
就暂时让那想杀他的人,以为安若初已经死了吧,背后的人不可能无动于衷,一定会有所行动,加之他现在失忆,放他这样回去,更不让人放心。
韩冽去厨房端了碗热腾腾的姜汤。
安若初乖乖的喝下。
他只觉胃里暖暖的十分舒服。
你还没告诉我你的名字呢。安若初抱着他的腰,将脸埋进他宽厚的胸膛,又轻蹭了蹭,小声呢喃着道,知道我为什么笃定你是我男朋友吗,因为我喜欢你身上的味道。
这种熟悉的感觉。
让他心生依恋。
韩冽轻拥着他不语,只是轻揉着他的头发。
天色渐渐暗下。
这样的冬夜,晚上一起吃了个火锅。
餐后一起看着球赛,安若初窝在他怀里,就像只小猫一样乖巧,看了没多久困意袭来,安若初在他怀里睡着了,韩冽便将他抱去了卧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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