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冷嘲热讽,却也预示着两个人的关系到了冰点,已经不屑于同对方交流了。
不少暗中人观察她们俩,见这一幕各有思绪,有的在充沛的人证物证下相信了,有的疑心重,不肯放松警惕。
不过不管怎么说,记者们不会放过任何一个豪门八卦,不论真假。
他们蹲在大楼门口一上午,终于等到了泠笠雅,自然蜂拥而上,将去路围了个水泄不通。
泠副部长,您能否解释一下私生女的问题!
您跟瞻鸣栉是否已经出现感情裂痕,有无修复的可能?有的人直接换了称呼,用二十多年前的称呼喊着泠笠雅。泠大小姐,您对于明朗公司股票暴跌一事有什么举措吗?这是否会影响到京区的布局?更有甚者借此机会询问她这段时间闹得沸沸扬扬的变法的问题。
泠笠雅没有驻足。她周身散发着低气压,自动将大部分想放肆的人挤开,而胆子大的则被她的私人护卫丢出了人群。
即便她没有回答任何问题,部分记者在拍到照片后便撒腿回了自己的老巢。
毕竟花边新闻也就图一乐,干这一行的谁没瞎编过几个故事博人眼球?真实遭人冷眼,跌宕起伏的虚伪受着最多的赞赏。
泠笠雅自然不在乎。比起舆论的好名声,她更注重实打实的成就。
回答这些问题纯粹是浪费时间,她早就不是二十年前那个肆意散漫的姑娘了,有人护着,有人疼着,跟一大群记者唇枪舌战,好不痛快,最后还是落了个被抹黑的下场,气不过的时候就往瞻鸣栉怀里钻,转头发现好几家媒体莫名被查封,纷纷倒了。
回忆到这儿,泠笠雅摇了下头。还在想她,又在想她,这可不行。这人讨厌的很,做了那么过分的事情,也不给自己一个交待,就把自己推开。最可恶的是还把澜澜扯了进来。泠笠雅嘴角抽了一下。以后事了,别的都可以既往不咎,唯独这件事不行。
她们暗中藏了这么久的宝贝女儿就因为这人的几句话就暴露出来了,多危险啊。
泠言敏这几天战战兢兢的,生怕孩子受什么伤,半夜都亲自守在宿舍区,澜澜在学校也被一群小朋友纠缠着,书都看不进去了。
这不,等她把东西送到沈啸乐那儿,她就要去学校接孩子避避风头了。毕竟学校自己人少,怎么说都是没有老宅安全方便的。而且母亲也想见见孩子了,让她看着泠笠雅也放心。
你们两个,还好吗?迎着一堆目光,母女二人从小学出来。
莘晖澜看起来依旧是那副淡定的不行的模样,但她手心有汗,泠笠雅能感受到她在担心?
这小学生,真不像小朋友。居然还会担心家长,她不应该先害怕,或者担心一下自己以后的生活吗?
泠笠雅揉了揉她的头。我们没事,放心。你的生活可能会跟以前不一样一些。我想给你请私教,你觉得怎么样?
莘晖澜在听到私教时表情亮了一下。
泠笠雅忽然想起她先前就跟自己提过跳级的事,她想直接跳去初中,因为小学的知识对她来讲太简单了,有点受不了跟着一群小孩一起喊一加一等于二的日子。泠笠雅在和瞻鸣栉商量了之后连跳去二年级都没有答应。孩子还小,不应该贸然跳级,容易出现心里等各种问题。
而现在局势让泠笠雅迫不得已把她接了回家,学肯定是要上的,只是换成私教的话,莘晖澜就可以不用忍受简单无聊的课程了。
谈话间,两个人到了泠家老宅。
哎哟这不是我们澜澜宝贝儿吗,快来泠姥姥这儿,多久没看到你了,又瘦了。
泠笠雅的母亲泠淑芸已经穿上了花棉袄,在门口等着二人了。
她身后跟着几个抱着书的佣人和一个乐呵呵小老头儿,那老头儿正是泠笠雅的父亲张峰。
两个老人并没有多问关于瞻鸣栉的事情,神色自然,对于孙女的到来很是欢喜。
莘晖澜也还在喜欢跟老人玩的年纪,又看到了泠姥姥给她的书,她跳下车,朝两个老人疯跑过去,差点撞上泠淑芸。
老人们牵着小朋友进了屋,泠笠雅在门口望了一眼来时路,明明上次回来还是过年的时候,一年的时间都没有,她却有了物是人非的陌生感。也对,毕竟那个人不在了。
家主泠管家适时提醒她了一声。泠管家怎么说也是看着泠笠雅长大的,哪儿能看不出来她此时心情极差?
嗯。回屋吧。顺便把东北方向那个狗仔解决一下。泠笠雅回过头,走进了她长大的家。
跟莘晖澜打闹了一会儿,又和谐的吃了晚饭,一家人其乐融融,仿佛没有少谁,她们本来就是这样的一家子。但该来的总是会来的。安顿莘晖澜入睡后,泠淑芸还是找到了泠笠雅。
雅儿,她到底怎么回事?别看泠淑芸现在只是个和和气气的小老太太,几十年前她也是在社会上摸爬滚打过的人。
泠家能从一个普通的律法世家走到今天这个位置,她功不可没。
自然,她也能看得出来两个人并非真的出了什么不可解决的问题,听到了她们对于莘晖澜的身份安排后,她思考起了瞻鸣栉在设局的可能性。
泠笠雅笑了一下。泠淑芸感受到一阵莫名的伤感。这种感觉转瞬即逝,泠笠雅便恢复了白日镇定的状态。她说,不希望连累我们。只是语气依旧凉薄,仿佛在谈论的不是共枕二十年的伴侣,而是什么陌生人。
泠淑芸闻言,情不自禁的皱眉。两家毕竟是世交,瞻鸣栉这孩子她也算熟悉,是一个极其理性的人,小时候情绪就不怎么外露了,自己很有一套规划,喜欢把一切掌握在手里。
说起来还跟莘晖澜有点像,要不是这孩子的领养证还在她那儿,她都要怀疑这孩子是瞻鸣栉亲女儿了。
这样的一个人会说出这种话,泠淑芸不得不紧张起来,局势不容乐观啊。
很好笑对吧,她居然会讲出这种话,还不惜做这么多事,把我推开。
泠笠雅自嘲着,情绪没有特别大的起伏,泠淑芸便知道她还没彻底放弃瞻鸣栉。
雅儿,如果如果真的有那么严重,咱们还是不要参合了,好吗?我和峰都希望你和澜澜平平安安的。泠家的老本还是够你们母女俩潇洒几辈子了。
泠淑芸斟酌着开口,虽然瞻鸣栉这个孩子是很不错,真发生什么她也会觉得惋惜,但怎么也没有自己的女儿和孙女来得重要。
嗯,我会保你们平安的。那眼神分明就在说着不甘,思考着计划。
泠淑芸哪儿能不懂泠笠雅的想法啊,只是她也没法多劝什么了。四十多岁的人了,她再劝也没用不是吗?妈妈这儿的资源和人脉都是你的,真有什么事,不要一个人担着。
虽然泠笠雅没怎么用过泠家的底子,但该是她的泠淑芸不会少她一分。
再不济,莘晖澜那么聪明一个小孩,未来也可能会用得上的。
好。早点休息吧,妈。明天澜澜还会缠着你玩的。泠笠雅很快就把母亲打发走了,只剩她一个人对着微不可见的月光静观灰尘扬起落下。
她对着月光念叨的那人,此时正在阅文件。瞻鸣栉只开了一盏台灯,整个房间有些幽暗。
最后两份了,她快速看完签完,往椅子后一靠,习惯性的喊出了泠笠雅的名字。愣了两秒,她才想起来这人已经被自己推远了。
瞧我这记性。这是今天第几次了?数不清了。从早上开始,瞻鸣栉总是下意识的喊着泠笠雅的名字,明明平日在一起的时候不见自己这么依赖她。为了缓解尴尬似的,她自言自语了一句。
起身,给自己倒了杯茶,平日总是温热的茶水有些凉了,她没有在意,只管往嘴里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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