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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堂(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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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跨进玄关,我沉默着凝望他背影,林宗易那种游刃有余的风流气度,确实是一个欢场高手。

欢场和情场不是同一概念,欢场上厮混的男人对女人全无真心,出手即捕食,吃饱就撤,情场讲究情字,以情谋欲,就算结局不好,女人回味起过程不至于觉得自己被耍了。

玩欢场的男女,基本是顶级海王,像我这种混迹情场吃饭的,玩得再精,和他们一比就差点火候了,我算计男人虽然不走心可要走脑子,海王连脑子都不走,只走肾。

我邀请他在客厅落座,林董,抱歉,我家没有金骏眉。

不渴。林宗易掏出烟盒,将盒盖弹开,在我眼前晃了晃,介意吗?

我翻出抽屉里绿茶的茶叶罐,随口说,您自便,我不介意。

他盯着我,平时也抽。

我其实很控制自己的烟瘾,毕竟接受女人抽烟的男人不多,一般都私下偷偷抽,我确定林宗易绝对没撞见我抽烟,我再度惊讶于他的眼睛这么毒辣,您真会看相?

他点了点茶几上半旧的烟灰缸。

我噗嗤笑,暴露了。

林宗易点燃烟头,后仰靠住沙发背,猛吸了几口,又利落掐灭,朝我伸出手,我迟疑着过去,他拍了拍旁边,我姿势拘束坐下。

他用一种暧昧到极点的眼神看着我,然后抬起手,直奔我眼角一颗泪痣。

我下意识回避,林宗易说,别动。

这是他第二次跟我说别动,第一次在射击场,他抱着我,我试图挣扎,他也是在耳畔说,别动。

林宗易的指腹流连过我一粒痣,温热的,滑腻的,淡淡的妖红,妩媚至极,我只感到难以承受的痒,密密麻麻钻进骨头里,像中了毒咒。

爱哭吗。

我摇头,不爱。

他掌心裹住我脸,拇指停在上面,泪痣很美。

我无声无息地偏开头,从他掌中抽离一些。

我躲开他的手,没躲开他的人,他几乎和我肩膀贴着肩膀,不知道耳环丢了吗。

我知道丢了,但不知道丢哪了,听他的口气,是丢在他那里了。

林宗易的头与我交错,像湖水里交颈的鸳鸯,我给你戴上。

我正要后退,他胳膊揽住我腰,只戴耳环。

我仍旧后退,林宗易用了些力道,将我牢牢地掌控住,他又重复一遍,我再坚持抗拒倒不合适了,像是把他当坏人,他察觉到我不再退,并且一点点俯下身,露出自己的耳朵。

这一弯腰,我距离他手腕过分近,鼻尖粘上他肌肤,我嗅到一股浓郁感性的木质调,我总算知道林宗易身上清奇的香味是什么了。

广藿香。

成熟的男人喜欢麝香琥珀,传统不轻佻,单一的广藿香却极少,木味太重会适得其反,男人招架不住它,不过林宗易将广藿香的厚重诠释得非常好。

而冯斯乾喜欢淡香,像雪水冰片那样冷冽,用红酒香稍加点缀,他的品味也极为特殊。

我只是出神的工夫,林宗易的指尖从我的脸缓慢移到耳垂,他的手连同那枚耳环,似有若无的触碰着,最是低头一笑的风情,最动人。

他压低坐姿的高度,唇半掩我长发间,没有深入只停留表面,可呼出的热气力量很强,撩动发丝,又烫又湿,你是我见过的,最有风情的女人。

我瞬间退后,脊骨陷入柔软的海绵抱枕里,林董。

我有点驾驭不了此刻的气氛了。

林宗易重新捡起烟灰缸里的半支烟,焚上叼在嘴角,早点睡。

他留下这句,起身从客厅离开。

我走到阳台,等待林宗易那辆车驶出小区,车灯打在玻璃一闪而过,我闭上眼,合拢了窗帘。

他走后不久,门铃又响了,我以为他落下什么东西回来取,朝沙发四周梭巡了一圈,还真是落下了一枚打火机,我抓起一边小跑去开门一边说,来送耳环,却把打火机忘在

当我看清门口的男人,后半句戛然而止在唇齿。

冯斯乾逆着客厅散发的一缕微弱白光,注视我手上的打火机,毫无争议的男士款式,他注视了好半晌,一言不发。

我也半晌才反应过来,惊愕到沙哑破音,冯先生?

第17章吻

我没想到冯斯乾会上楼,在最容易发生故事的深夜上楼。

我本能将林宗易的打火机藏到身后,冯斯乾目睹这一幕,眼眸相当阴沉。

我明天上班..这两天不舒服。我特意把他的关注引到工作上,上流社会的男人极其多疑,随时随地都存在被暗算妄想症,而冯斯乾是多疑的领军人物,即使他清楚我身负任务,无暇和林宗易产生超出界限的关系,我的前科导致只要男人接近我,他会自动定义为是我在勾引。

想要真正拿下他,在冯斯乾面前我可以极尽挑逗,毫无底线,他不叫停我就尽情发挥,在别人面前,一定不能太过风流滥情,要让他看到我的安分和原则。

我很担心林宗易在无形之中破坏了我得来不易的大局,帮了倒忙。

按说他应该巴不得我成功,没有任何污点软肋的冯斯乾,在女人身上栽跟头的冯斯乾,对林宗易而言,必然是后者作为对手自己的胜算更大,对手无坚不摧,在商场博弈中从来不是好事。

难道男人才最了解男人,林宗易看出目前的时机最好再添一把火?

我揣测的工夫,冯斯乾迈入单元门,我立马让出路,他面无表情走到客厅,在沙发上坐下,好巧不巧是林宗易坐过的位置,我还能嗅到空气中弥漫着属于他的纯正的木调广藿香。

我手心隐隐渗冒汗。

冯斯乾解开西装扣子,上半身前倾,小臂垫在膝盖,单手拆一包崭新的烟盒,我问他,您喝茶吗,家里有绿茶。

他没吭声,斜叼着一支烟,看了我一眼,我没明白,什么?

他一指我背在后面的手,我顿时懂了,迟疑着将打火机递上去,他接过,在指缝转动了一圈,不咸不淡冷笑,旋即焚上烟头,火苗蹿升至半尺,燎红了他凌厉逼人的眉宇,他嘬了一大口,反手一抛,金属打火机碰撞在大理石茶几,声响尖锐刺耳。

他的态度太微妙了,微妙得我不自在,我极力找话题,没来得及请假,冯先生扣工资吗?

他喷出一团雾,后槽牙咬得紧,下颌的一处骨头有一秒的鼓起,又平复。

他的风度当真无比硬朗和英气,我想象他本质是黑暗的,野性的,悖逆世俗的,那种游离在灰色地带的阴翳,偶尔卸下伪善斯文的面具,那张面孔又仿佛带一丝邪恶,不与人知的罪孽。

我始终认为,极端的男人最致命,冷血与温和在同一副轮廓上扩张。

我脑海里只有大致的描绘,没有实质,大千世界各色人都有,唯独极端是很稀缺的色彩,冯斯乾令这副轮廓由虚到实,他简直是造物主最惊人完美的杰作。

冯先生,您要吃宵夜吗,我煮面的手艺挺不错的。我又补充,我没有给男人下过厨。

不论我说什么,冯斯乾都不言不语,直到抽完那支烟,又点上第二支,第三支,连续不断,我也只好默不作声看他抽。

毋庸置疑,冯斯乾是一个很沉默的男人,但今晚的沉默格外诡异,也格外不冷静,像是要做了断,又像是矛盾开不了口。

我走向窗台,挽起窗帘又推开玻璃,冬日的夜晚静悄悄,夜风也寂寞荒凉,从客厅穿堂而过,掀动着真丝睡衣的裙摆,橘色光火照射着雪白的脚踝,冯斯乾吸烟的力气又加重了一些。

冯先生,十一点了。我提醒他的同时也暗示他,我这里两室,您留宿吗?

他抬起头,目光讳莫如深。

月色也解我的风情,恰到好处拂过额头,柔软的发丝垂落,我和冯斯乾相视间,汹涌而出的暧昧一触即发。

我嘘声问,留下吗。

冯斯乾没说话,他起身,径直往玄关走去,指腹掐灭手上烟头,他拧动门锁,这片老式民宅的物件又钝又旧,他尝试无果,又撤回,开门。

恋耽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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