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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堂(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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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领教过他的稳,不管是主动狩猎或者被动防守,这个男人非常沉得住气,假如他是草原上的捕食者,他的同类百分百会饿死。

我如今拿不准他究竟想干什么,我对付男人一向知彼知己,拿不准的滋味令我很不安。

直至初七复工,我才时隔五天见到了冯斯乾。

确切说我是从同事小孟口中先听到了冯斯乾,她们聚集在办公大厅讨论他早晨来公司的场面,人比人气死人,那么多身价几百亿的老板,光是秃顶这一关,就被咱们冯董茂密的头发秒杀,他往那一站,哎,他要是没结婚啊

几个女员工在一旁起哄,没结婚你怎样啊。

小孟面红耳赤,我追他啊。闫丽敢把冯董堵在办公室脱衣服,我也敢啊。

我不着痕迹放慢脚步,闫丽路子够野啊,冲冯斯乾脱衣服,这不活腻了吗,好歹找个泳池,没有环境烘托,上来扒光了,除了流氓谁能碰啊。

闫丽那些小儿科算什么啊,韩卿才有能耐呢。打卡迟到的赵晴甩在办公桌一份财经人物的杂志,新出炉的,韩卿直接把老板拐到灯会上过夜了,谁有这能耐,你有?

她们一拥而上,真是老板,他是包了韩卿吗?

赵晴挪动椅子,韩卿这类女人,估计是专门钓鱼的,她不会在一个男人的床上长久,再大的冤大头,能给她十套房吗?十个男人,再小气给一套房总给得起吧?韩卿属于赚那十套房的高级绿茶婊。

别说了!正主来了。员工给赵晴使了个眼色,她扭头瞧见我,立刻闭口不言。

我面不改色走过大厅,没质问,也没翻脸。

途经董事长办公室门口,我习惯性朝落地窗内瞥了一眼,冯斯乾在桌后专注批阅文件,他今天穿了一件蓝绿色的缎面衬衣,纯白的棉质长裤,的确和往常稳重压抑的气质截然相反,带点轻浮味,不是贬义词,是褒义,类似风流,但不明显,恰到好处的一两分,迷人至极。

风流感多了腻,毕竟不是每个男人都具有林宗易的特质,把风流的韵致融入骨骼和眼眸,一举一动,一笑一静,都让人很酥,从头酥到脚趾。99%的男人没掌握好尺度,会变成大庆油田。

我返回自己独立的格子间,打开电脑搜索最新一期的《财经人物》,果然是曝光了,我和冯斯乾在文庙放宫灯的场景被拍下,版面不大,报道了两页,可招招见血,冯斯乾在男女之事一贯洁身自好,拍到他的实锤太难了,尤其他还已婚,性质更劲爆了,我向下拉鼠标,一页是亲密照片,一页是文字,揣测我在助理身份之外和冯斯乾还有什么关系,是暧昧萌芽的上下级,还是婚外出轨的小情人。

因为闫丽那档事,大家在明面上全部销声匿迹,没有一个人议论,不过私下却热火朝天,依然在公司掀起不小的风波。

赵秘书请了半个月婚假,傍晚回老家了,她手头没完成的工作由我负责,我将近期的项目报表送到冯斯乾办公室,搁在桌角就走,他迈开长腿绕过办公桌,从背后抱住我,心情不好。

我躲着他厮磨我颈部的唇舌,我从未当过真小三。

他闷笑,这回当了一次真的,是吗。

没当。我面向冯斯乾,是外界误解了。

他注视我良久,手臂突如其来地一扫,桌上一切被他扫落,他搂着我后退,把我压在空空荡荡的桌面,二十二岁开始骗第一个男人,至今骗了五年。韩卿,有没有胆子骗个最厉害的。

我仰面,跌落他眼底,我输了。

冯斯乾埋在我胸口,深深呼吸着,敢吗。

我问他,敢什么。

他吮着我耳垂,用蛊惑人心的声音说,试一试自己骗最厉害的男人能骗到什么地步。

分不清是天花板的灯光太刺眼,亦或冯斯乾的体温太烧灼,我僵硬在他身下,刹那的浑噩,正当我们胶着之际,门外忽然传来一阵敲门声,冯斯乾瞬间暂停了亲吻,他抬起头,谁。

纪维钧说,冯董。

冯斯乾从我上方抽离,我也迅速滑下桌子,站到墙角平复紊乱的气息,他整理完西裤褶皱,波澜不惊坐回办公椅,进。

纪维钧推开门,他余光发现我在,故意扮作视若无睹的样子,当初我和他谈交易说好了,事成我拿钱出国,互不出卖,就当没接触过,对双方都保险。

初三我把冯斯乾盖过章的任命书交给了纪维钧,本来我这么快得手,他多少会起疑心,只不过疑心被欲望压制,他自行忽视了。

然而绯闻曝出后,纪维钧的疑心算是完全打消了,本该陪老婆回娘家的日子冯斯乾都被我拴住了,我算计他没什么成功不了的。

阴差阳错,倒推动了纪维钧跳火坑。

他直奔冯斯乾,俯下身问,冯董,收到消息了吗?

冯斯乾凝视他,平静不语。

他一副小人得志的做派,这一招偷梁换柱,出乎冯董意料吧。

冯斯乾脸上一寸寸结冰,你插了人。

纪维钧低头笑,制衡冯董,多么高明的计策都没用,无人能比你高明。因此方式不在于强弱,在于奏效。冯董千防万防,总有防不住家贼的时候。

冯斯乾面孔终于起了波澜,殷怡给你的。

我全程观看他们对峙,单独评价纪维钧,勉强算一把好手,可惜他性子张扬,太急功近利了,在冯斯乾五指山的覆盖下,注定翻不出风浪。

纪维钧说,木已成舟,知道谁背叛了你,还能如何呢。

冯斯乾喜怒难辨,一所破产集团而已,我倒要看看即使你据为己有,又有多大的道行玩这盘棋。

纪维钧直起腰,掸了掸西装下摆,冯董,你我的较量正式拉开序幕了。

冯斯乾冷笑。

纪维钧从他面前扬长而去。

我贴着墙根呼出一口气。

冯斯乾接连抽了半盒烟,直到西南方的天空从暮色到夜色,他喷出最后一团雾,拿起挂在门后的大衣,乘专用电梯下车库。

我收拾好包也离开公司,步行去地铁站坐地铁,冯斯乾的车在半路拦住了我,他降下车窗,也没向外看,正好挂断一通电话。我四下打探了一圈,确定没有同事经过,快速拉车门坐进后座。

他载着我从城北市中心驶入城南市中心,停在望海楼的后门。

我们一前一后穿过大堂,我包裹得很严实,压根没露脸,冯斯乾走进203包房,他脱下大衣,转身看到我如此谨慎的模样,怎么。

我解下围巾,没回答他,冯斯乾也明白我的心思,坐下不再多问。

他拾起菜单刚要点餐,对门包厢在这时出来一对男女,男人有六十出头,利落的银白色短发,气度十分文雅,女人岁数与我相仿,面相极为眼熟,倘若陌生就算了,既然眼熟我本能多留意了一下,原来是关宸。

冯斯乾当即起身走出包房,岳父,您也在。

我紧随其后也出去,殷沛东目光锁定住我,他在回忆,回忆哪里见过我,他回忆许久,大致有数了,面色有些阴沉。

冯斯乾察觉殷沛东的怒意与不满,他不露声色侧身,略微挡住我暴露在明亮处的半副轮廓,颇为恭敬对他说,万利集团由纪维钧接手了,是下午的事,我没来得及告知您。

他试图转移殷沛东的注意力,纪维钧很有野心,如果不成全他的野心,他必然会生事,他始终对于您提携我怀恨在心。

无论冯斯乾说什么,殷沛东的目光都并未从我身上移开,他皱着眉头,这是你的助理韩小姐。

我下意识垂眸,回避殷沛东的审视。

冯斯乾神色坦荡看了我一眼,他含笑说,结束了一档应酬,顺便过来吃饭。

他朝我介绍,殷先生。

又朝殷沛东说,韩卿,殷怡朋友安排的助理。

我仪态端庄鞠了一躬,殷先生。

殷沛东问,殷怡认识你助理。

冯斯乾高深莫测笑,不止认识。

殷沛东到底是一手创立华京的老江湖,不仅手腕了得,眼光更毒辣,和殷家沾边的人似乎都眼力精准,林宗易是,冯斯乾是,殷沛东亦是,他们洞悉事物的刁钻角度绝非常人所能及。

尽管冯斯乾在这一幕中表现无懈可击,殷沛东仍旧捕捉到一丝微妙,他看冯斯乾的眼神不很友好,听殷怡讲你不常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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