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拳头攥得更紧,我可以尽我所能报答您。
林宗易不带半分感情,用一种交易的态度说,有价值的报答渠道并不多。
我说,我目前的确没有偿还林董的筹码。
林宗易不语。
我盯着他,没错过他任何一个表情,林董有喜欢的女人吗?感兴趣的也算。
林宗易直白揭穿,韩助理想问的是,我是否喜欢你,倘若喜欢,你便有理由求我。
他反问,你觉得呢。
我否认,不喜欢。
林宗易笑了,喜欢或不喜欢,如今都谈不上,你挺有意思是真的。一个千方百计要逃出牢笼的女人,你的清醒和胆量确实很刺激我。但这份刺激,不足以我付出实际成本救你。
他系好西服的最后一枚纽扣,如果你有道行成为他的软肋,我兴许会出手拉你一把。
林宗易撂下这句,从办公大厅离去。
我坐回椅子,凝视水杯里源源不断覆灭的气泡失神。
从冯斯乾口中夺猎物,不管是生意还是女人,胜率只有五成。
赢了要赔进极大的代价,输了代价则愈加惨重,林宗易衡量大局不肯冒险也是情理之中,除非我能给予比他所付代价更划算的东西来交换,暂时我没有。
我盘算下一步该怎样走,冯斯乾不知何时竟然站在我面前,他身影无声无息笼罩住我整个人,聊什么了。
我猛地回过神,没聊什么。
他看着我。
我小声说,林董知道我住在澜春湾,会透露给殷沛东吗。
冯斯乾随手翻着我桌上的杂志,他应该舍不得送你上绝路。
第34章爱上
我心里咯噔一跳,低下头故作镇定整理办公桌,林董是情场浪子,戏弄女人当乐趣,有什么舍不得我的。
冯斯乾漫不经心翻杂志,你和那些女人不一样。
我又是一激灵。
他语气高深莫测,除了枪法不错,林宗易还喜欢押注,越是看似不可能完成,他越是喜欢赌一把。
我腔调不由自主发颤,押注什么。
冯斯乾瞧了我一眼,你认为呢。
这一眼太透彻犀利,我浑身都发冷,我跟他只聊了搬到澜春湾的事。
冯斯乾淡淡嗯,那最好。
我这才瞥见他拾起的不是杂志,是一本带颜色的漫画,我慌张去夺,冯斯乾动作比我更快,抬手一躲我便扑了空,他原本没仔细留意,我的反应引发了他好奇,他开始浏览内容,我面红耳赤,不是我的!后勤部送错了,我就翻了两页。
他没什么表情,粗略翻完一遍,姿势大全。
我情急之下捂住他嘴,他在我手心内笑了一声,灼热的气息烫得我又缩回,真是别人的。
他没再逗我,放下书说,周五冀城有一场慈善酒会,你跟我去。
我把漫画塞进抽屉,昨晚和冯太太同台,被季书文冷嘲热讽,我够难堪了,冯先生还看我笑话,我不去。
冯斯乾似笑非笑摩挲腕表,这次只带你。
一三五正室,二四六外室。我水葱一般的指甲抚过他胸膛,左右逢源不累吗。
他没回应,迈步离开格子间,我刚坐下,薛诚风风火火跑来,韩助理!
我疑惑等他靠近,他欲言又止,你有捡到一本漫画吗?
敢情罪魁祸首在这,是薛经理的?
他更尴尬了,夹在文件里,冯董催得太急,我忘了检查。
我随口说,哦,送进冯董办公室了。
他僵住,我明知故问,有问题吗?
薛诚不愿相信,在冯董的手里?
我点头,对,他估计都看完了吧。
薛诚崩溃哀嚎,中年失业啊!
我噗嗤笑,马上又正色,还你,下次注意。
他抓起我丢过去的漫画,感激涕零,韩助理,我祝你早日上位,你当老板娘是全体员工的福气啊。
我垮下脸,你别乱戴高帽了。
冯斯乾晚上又没回澜春湾,连电话也没打,保姆怕我别扭,还劝我别多心,我一边涂手膜护理一边看狗血偶像剧解闷儿,冯先生有老婆,哪顾得上我,闲得慌了再来睡一夜,我希望他们如胶似漆,白头偕老。
其他女人说这话纯属阴阳怪气,我却是真情实感,冯斯乾把我赶出去才正合我意,我这份正义凛然的大度情怀把保姆都听傻了,韩小姐,您千万别动气,先生很疼您,澜春湾的房子
话不投机半句多。我撕了手膜抛进垃圾桶,我睡了。
这时摆放在台灯旁的座机忽然响了,保姆按亮来显,是先生。
我抻懒腰上楼,不接。
先欲擒故纵吊起胃口,再气个半死,男人的心理落差大,对女人反感了,女人的好日子就到头了。
我回到卧室反锁门,调出通讯录中一串未署名的号码,拨通后传来林宗易的声音,我直截了当问,林董,您承诺只要我成为冯斯乾的软肋,救我脱身,算数吗?
林宗易似乎在天台上喝酒,有风声从听筒刮过,以及酒盏撞击的脆响,我过分急迫要摆脱现在的处境让他很意外,默了两秒才开口,韩助理为什么非要逃,人活在世皆为名利,你目前拥有的生活是多少人求之不得。
我推开阳台的窗户,一朵梨花从护栏外飘入,我用手接住,有些名利获取得心安理得,有些名利是建立他人痛苦之上的罪孽,越早作出取舍,越早解脱。
金钱权势其实从来不分道不道德。林宗易笑了,而且殷怡也不在乎她的丈夫是否有外遇。
我回答,我过不了自己这关。我信报应,太多抛妻弃子的男人在我手上自食苦果,我就更信了。
林宗易不理解但选择尊重,我的承诺算数,韩助理达到我的要求,我即刻救你。
我一言不发挂断。
我对冯斯乾讲了无数谎言,演了无数场戏,唯独一句,我是发自内心。
我害怕堕落。
感情不可控,人性不可控,我只想悬崖勒马,我不要变成我最厌恶的那种女人。
我反手一倾,梨花从掌心坠下,落入楼底的澜湖之中,没有激起半点波澜,就像我的情与欲,我的叛逃和沦陷,盛开于这座热闹迷茫的城市,难以启齿,无人问津。
我跟随冯斯乾在周五下午抵达冀城,他在这边的地位不如在江城,毕竟江城才是华京的主场,一朝天子一朝臣,这边有这边的龙头,不过他资产摆在那,进入拍卖场后座位依然是第一排,仅次于正中央的席位。
正中央落座的男人年岁有五十出头,我们一入席,他便含笑点了下头,冯斯乾主动和男人握手,秦董。
被称作秦董的男人颔首回敬,冯老板,您竟然也来了。
他眼神掠过我,冯太太?
我略微欠身,越过冯斯乾同男人打招呼,秦董,久仰您大名。
他伸出手,冯太太,失敬。您今晚真是艳压群芳。
我莞尔,挽着冯斯乾的臂弯,斯乾替我挑选的礼
恋耽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