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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堂(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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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称作张处的男人向他拱了拱手,冯董,恭贺您大喜。

冯斯乾不解,仍旧笑着问,我喜从何来。

张处也诧异,冯太太在人民医院妇产科孕检,您不知情吗?我内人的侄媳妇在月子中心调养,刚好碰上冯太太了。

冯斯乾脸上隐约有一丝愕然,但一瞬便敛去,或许是留在晚上的惊喜。

张处大笑,女人嘛,都讲究情调,咱们要配合,冯董就当不知道。

他又道了几声恭喜,冯斯乾全程没什么表情,只淡淡笑,令人猜不透他心里在想什么。

和男人道别后,他带着我坐进雅间,服务生紧随其后进门点餐,他脱掉西装告知对方稍等,服务生离去后,殷怡的电话在这时打入,冯斯乾接通,你在医院。

殷怡很喜悦,你听张太太讲了?我的确怀孕了。

冯斯乾叩击着空空如也的茶碗,多久。

殷怡答复一个月。

冯斯乾陷入沉默,好像在估摸日子。

殷怡问他,你今晚回家吗?我有事想要和你谈谈。

冯斯乾良久没出声,在殷怡第二次询问时,他才说,喜事,当然回。

殷怡松了口气,那我等你。

第40章爱意

冯斯乾挂断电话,示意服务生点餐,他翻了两页菜单,抬起头问我,想吃什么。

我没答复他,而是托腮打量他的神色,恭喜冯先生了。

他置若罔闻,浏览着菜单,糯米排骨对口味吗。

我说,点你爱吃的,庆祝一下。

冯斯乾面无表情,最终敲定了两荤三素,随即合住菜单,侍者离去后,他松了松勒紧的领口,她怀孕,你兴奋什么。

我反问,冯先生是不是太冷静了。

冯斯乾打开帕子,垫在西裤上,没什么不冷静的。

我表现得尤为开心,冯太太怀孕,我就清净了。

他并未生气,卷起半截衬衣袖子缠在手肘位置,银蓝色的腕表在灯光下熠熠生辉,散发出海洋的颜色,最近是顾不上你。

我轻叩着搭在陶瓷托上的汤匙,一个月?

冯斯乾淡淡嗯。

我取出餐具,咬着筷子头,零几天,还是差几天啊。

他不咸不淡撩眼皮,眼神也阴晴不定,我没吭声,低下头斟茶。

问到痛处了,甭管感情好坏,合法的证还在,男人就最忌讳不明不白的事了。

我举起杯子挡住自己笑脸。

这顿饭我津津有味,冯斯乾有些索然无味,他本来就很控制饮食,保证身材的紧实度,不增一丝赘肉,今晚殷怡的插曲导致他整个人心不在焉,吃得更少了。

我反复审视他,但完全看不破他此刻的心情,和往常无异,过分镇定。

从苏岳楼出来,冯斯乾先送我回澜春湾,我在院子里下车,径直往大门走,他在背后叫住我,韩卿。

我止步扭头,路灯洒下的橘光格外朦胧,笼罩于他眉眼,不亮不暗,却足够摄人心魄。

我发丝在风中飘荡,小指似有若无捋开,娇娆的狐狸眼漾着浅笑,戏弄的腔调,怎么,冯先生不舍得走呀?

冯斯乾摩挲着方向盘绑住的棕色羊皮套,压根没开口,好半晌,他一踩油门,从我面前拂尘而去。

男人的欲言又止,往往都存在深意,基本两个极端,要么是急速进阶到炽烈的爱意,要么是心存愧疚打算分手,无一例外。

显然冯斯乾对我不属于后者,我舔了舔嘴唇,眯着眼目送他驾车驶离。

华京董事长夫人怀孕的消息在第三天小范围流传开了,冯斯乾始终没露面,《财经人物》的记者蜂拥聚集到华京大楼,公关部经理出面宣告,冯董的私事不便过多向外界透露。这耐人寻味的一句,算是盖章了传言的真实性。

我中午在客厅看家庭影院,接到裘太太的一通电话。

裘太太是我二十三岁那年的雇主,可遇不可求的大方,我名下有一间85平米的公寓,是我从他老公的红颜知己手里追回的,上缴裘太太的时候,她大手一挥奖励我了,她后来还给我介绍了四个客户,最震撼我的这四个客户的老公有共同的红颜知己,我刚灭了一个,接下一单生意时,又碰见那个女人了,连她都服了,问我收多少钱,她双倍给我,饶了她。通过裘太太这趟线我体会到有钱人的圈子真乱。

她在电话里约我下午两点江城大剧院看西厢记。

裘太太和她老公全是越剧迷,我当初设计她老公就在剧院认识的,她老公挺费劲,我花费的心思仅次于冯斯乾,据裘太太自述他们结婚二十七年,她老公一共有六位红颜知己,清一色的越剧演员,因此我的出场也在戏台上,我突击了半个月的戏曲,唱功差点,可扮相特靓,白娘子的装扮甩几下袖子,暗送个秋波,前脚谢幕后脚就拿下了。

我对看戏不感兴趣,可趁这由头能办正经事,我二话不说答应了。

我换了一件娃娃领的长裙,长度恰好遮住脚踝的伤,墨绿色的丝绒显得皮肤像卤水豆腐一样白,我拎包下楼,保镖站在楼梯口堵住我,韩小姐,您出门吗?

我回答,看戏。

冯斯乾离开时没说软禁我,只说盯紧了,其余满足我的正常要求,保镖没拒绝,跟着我坐上车。

我到达江城大剧院门口,裘太太朝我招手,我迎上前,她瞧见我身后尾随的黑衣保镖,她挺知趣的,没多问,挽着我入席。

戏已经开场了,我和裘太太在第二排中央的VIP席位落座,保镖隔了一排站立,居高临下的角度能清晰观察到我任何举动,我瞥了一眼裘太太搁在两张座椅中间的爱马仕包,金色的手机边缘若隐若现,我的手机被冯斯乾没收了,我想要联系谁只能当他面,今天我肯陪裘太太听戏,就冲着这个。

保镖全程监控,不方便打电话,我稍有大动作他立即就发现,我假装看戏压低声问裘太太,我手机没电了,您的能借我吗。

裘太太拧开铂金扣正要掏出,我不露声色扼住她手腕,我自己拿,您别动。

她一愣,能嫁豪门的女人当然不简单,裘太太顿时感到不对劲,韩小姐,出什么事了。

我目视前方,您看您的戏。

她迟疑点头,坐直了身子。

我小心翼翼抽出她包里的手机,可能老天都暗中帮忙了,她和我使用的是同款机型,我娴熟摸索到短信箱,盲打了一行文字,又编辑号码,幸好我把林宗易的号码背熟了,关键时刻派上了用场。

我发送后,拉黑了他的号码,防止林宗易回复。自始至终我身躯一动未动,保镖半点没发觉。

中途换场拉幕的间隙,我隐约听到前排贵宾区有两名女人提及冯斯乾,其中一名音色很熟悉,我余光一扫,是那天跟范玲玲一起奚落我的太太,我还委托蒋芸调查了,她男人姓程,是一家跨国奢侈品牌的大中华区高层。

程太太问旁边的短发女人,听说冯斯乾的太太怀孕了?

短发女人说,华京的内部公关都默认了。

程太太讥笑,我早晨看杂志吓了一跳,我当是韩卿那贱女人怀孕了。

黄太太和她有恩怨,她又没招你。

程太太翻白眼,她不是什么好鸟,黄威倒台,不正是她怂恿冯斯乾下手的吗,真把自己看成凤凰了,小丑而已,自己老婆怀孕了,冯斯乾能不宝贝吗。

那是正根独苗,只要男人抱上儿子啊,外面的花花草草就靠边站了。再过几年,她还想傍冯斯乾?

我事不关己看戏台,仿佛她们在议论别人的故事,倒是裘太太挺尴尬,我安慰她,她们骂我是应当的,别扫了您的兴致。

裘太太郑重其事说,韩小姐,我知道您不是她们口中那样人,您一定有苦衷。

我笑了,多谢您信任了。

我干这行多年,替原配打跑的别有企图的女人不计其数,可所有的功劳在一场风波之后都化为乌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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