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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堂(6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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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斯乾扣住我,我上半身动弹不得,急促呼吸着,你们生不出孩子,就要剥夺我儿子,你们丧心病狂!

他面无表情,继续。

我绝望抽搐,你和殷怡活该断子绝孙。

冯斯乾闷笑,谁告诉林太太,我会断子绝孙呢。

我眼眶内像下了雨,涌出一行又一行,坠落他手背,一泻成河。

他抬起我整张脸,不要诅咒我断子绝孙,假如应验了,我也会拉林太太一起,让你哭得比此刻难受。记住,你儿子在我手上。

我在这一刻极其清晰凝望他,他的眉眼轮廓如此幽深,如此熟悉,我想起婴儿白嫩清秀的样子,接连后退着,直至撞上一堵墙,退无可退。

我抽搐得更厉害。

好半晌,我平复下来问他,你想要什么。

冯斯乾不疾不徐反问,你说呢?

我看着他,他饶有兴味也看着我。

对峙之中,冯斯乾忽然一拉,我整个人猝不及防扎进他怀里,他薄唇挨着我耳畔,嗓音带笑,林太太别自作多情,你不值这个价。丈夫横死,睡了你这样的寡妇,我嫌晦气。

他眼中投映着我失魂落魄的面容,惨淡到血色尽失,脸型无比削瘦,他半个巴掌便轻易覆盖住。

我吼到喉咙嘶哑,反复质问他究竟要什么,也未得到他任何答案。

冯斯乾看了我片刻,再次摁在怀中,护士还在一旁发呆,助理示意她,她立马领会,走到育婴室的后门背对这边。

何江说,冯董,近期在这家私立医院生产的上流人士不少,最好低调些。

冯斯乾没回应,他臂弯夹住我走出育婴室,将我软禁在病房里。

闹也闹了打也打了,局面无济于事,我索性不再哭,更不再吃喝,就像半死不活的植物人,成日躺在床上睡,对外界的一切充耳不闻,一滴水不进。护士想尽办法诱哄我吃饭,我也无动于衷。

冯斯乾起初还算有耐心耗着,耗到后来,眼见我越来越虚弱,他开始强行喂食,米饭不咽,就喂米粥,粥再不咽,就灌汤,我牙关紧闭,一双晦黯空寂的眼睛瞪着他,不肯屈服。

他冷笑,不张嘴是吗?

我倔强至极。

冯斯乾粗鲁掰开我唇齿,我舌头拼命抵挡他灌下的鸡汤,汤汁沿着嘴角又流出,我的无声反抗彻底激怒了他,他命令医院给我输营养液和葡萄糖,翻倍的剂量,可挂水我照样拔针,稍不留意便拔掉,护士不得不寸步不离。

我绝食到第三天下午,病房外突如其来爆发拳打脚踢的斗殴,伴随拳头击打血肉之躯的闷钝声,紧接着门被大力踹开,一个男人杀气腾腾蹿进房间,我惊慌坐起,迎着一束炽白的灯光,当我看清男人是谁,我顿时愕然,程泽?

他气喘吁吁,手里还抓着淌血的木棍,棍子头儿断裂了一截,上面血迹外溢,他同样没好到哪去,颧骨肿了一块,衣裳也撕破,韩卿,我带你走!我的车在花园,我们回昌城,冯斯乾的势力伸不到昌城,那是我们家地盘。

我懵怔了一会儿,上下打量他,你受伤了?

他放下翻卷到手肘的袖口,遮住皮开肉绽的小臂,不碍事,我能扛,他们更惨,我带了散打冠军,我妈的贴身保镖。

我坐着没动。

我没反应,程泽急了,他上前拉我,我甩开他手,程泽,别掺和我的事了,冯斯乾比你想象中心狠手辣,你不是他对手,玩不赢他。

林宗易城府那么高深,尚且搭上惨痛的代价,何况程泽,他在冯斯乾的棋盘上,稚嫩到过上一回合都费劲。

程泽非要拉我,我几乎招架不住他,韩卿,我爸是程威,华京还指望我爸赏饭,我怕冯斯乾吗?

我比程泽看得透局势,使劲往外推他,你小瞧华京了,程氏倘若在江城,兴许冯斯乾早就吞了。

程泽躲开我推搡,韩卿,我是男人!我还保护不了你吗?

保护我?我扼住他,一根根掰开他五指,手腕从他禁锢下摆脱,你戏演过了,昌城那些虎视眈眈你地位的人,不是傻子,你要学会收场和适度,不然不可信了。

程泽先是一愣,旋即明白我的意思,他面色铁青,你认为我在演戏,利用你演戏?

我别开头,你走吧。

程泽全身发抖,韩卿,你把我的感情当什么了,一文不值的戏?

他气急败坏拖拽我的工夫,我听到走廊由远及近的脚步声,顷刻间我所有动作凝滞住。

我毫无征兆地放弃挣扎,程泽以为同意跟他走了,他大喜过望,韩卿,我们马上离开。他搂着我转身,在他面朝大门的一霎,他动作也顿住。

冯斯乾身姿英挺伫立在那。

他单手解开纽扣,裸露着锁骨和一寸胸膛,酒红色的丝绒衬衫散发出迷惑人心的光泽,他显得越发干净白皙,那种清清冷冷没有半分瑕疵的白皙。

冯斯乾目睹这一幕的纠缠,似笑非笑询问程泽,程总是来道贺林宗易喜得贵子吗。

程泽隐约发僵,一时没出声。

冯斯乾翘起右腿坐在沙发上,焦糖色的西裤裤筒板正笔直,裹住他修长紧实的腿,他漫不经心摇晃着,锃亮的皮鞋戳点着大理石砖,哒哒的声响,响一下,气氛便诡异一分。

程泽故作镇定开口,林宗易车祸身亡的消息,我听说了。

冯斯乾若无其事摩挲腕表,不设葬礼,不受吊唁,程总如果有心吊丧,过几日我代劳在宗易生前的住处上柱香。

程泽说,韩卿丧偶,她跟我回昌城。

冯斯乾笑了,嗯,可以。

程泽觉得太顺利了,他拧眉。

我却在这时从他掌中抽离自己的手,程泽下意识捏住,只捏了指甲盖的边缘,刹那脱手。

他垂眸看我,我回避他眼神,一声不吭。

别说程泽没能力带我走,程威根本不可能放任他蹚这趟浑水,即使程威不管,我也不会走。

我的丈夫和孩子,一个死于非命,一个下落不明,这么大的谜团与牵扯,我怎么甘心远走高飞,又为何远走高飞。

我的退缩被程泽当作是畏惧冯斯乾,他急火攻心,冯斯乾,程氏能捧华京,也能栽华京,栽得重不重,取决于你放不放人。

冯斯乾脸上淡淡的笑意敛去,笼罩一层寒意,不加掩饰的威慑的寒意,直逼程泽,程公子准备用程家压我吗。

程泽攥着拳,我爸对你客气,我不客气。

哦?冯斯乾挑眉,程总打算对我如何不客气。

程泽垂在身侧的双手紧了松,松了又紧,他迈步冲上去,冯斯乾这方的保镖立刻按住他,而程泽带来的四名保镖中,为首一个男人五大三粗,体魄精壮得很,他发现程泽落于下风,二话不说直捣黄龙,压根不理会保镖,当场逼近冯斯乾。

对方腕力极大,出手生风,剐蹭过冯斯乾的太阳穴,这一招如若命中,不伤残也昏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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