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在路上。
殷怡笑着说,我刚泡过澡,在卧室看电影,顺便等你。
冯斯乾松了松衣领,好。
斯乾?我故作迷惘,疑问的腔调,你是斯乾啊。
殷怡那头一顿,不是在路上吗,怎么结局没结束?
冯斯乾捂住我嘴,结束了,是隔壁车辆。
我用力欠身,抵向他耳畔,对准手机发出千娇百媚的呜咽声,与床上那种动静如出一辙。
冯斯乾反手一掰,摁住我在他胯间,我闷得窒息,再发不出半个字。
他们简短又聊了几句,冯斯乾挂断电话,关机甩在一旁,眉间情绪压抑阴沉,我顺着他胸膛移动,滑上身躯,气若游丝伏在他肩头,车窗虚掩,渗入的夜风撩动发梢,百合香四溢,我眼波流转,冯斯乾棱角刚毅的半张脸同我近在咫尺,我眨一下,就仿佛酥麻入骨的招魂幡摇晃了一下,吸食男人的骨髓,侵吞他的理智,连那点郁结的躁动之火都无从发泄。
我咯咯笑,你带我去哪。
冯斯乾目视前方不语。
我抚摸他下颌滋长出的青硬胡茬,你好像也很浓。
他这才垂眸,什么浓。
我脱口而出,头发和胡茬。
我自己说完都愣住。
冯斯乾勾起一丝意味不明的笑,刚发现吗?
我呆滞住,瞬间忘了作出反应。
他笑意更浓,不止头发和胡茬茂密,肤色也白。
我没由来地一抖,脑海里一大一小两张面庞悄无声息重叠,再溃散,最后化为乌有。
车匀速开着,我失神卧在他膝上,被一处坑洼颠簸下去,冯斯乾眼疾手快揽住我,我趁机攀附在他怀中,犹如一条妖娆娇软的蛇,这一刻我无毒,只带一重瘴气,诱人迷幻深陷,诱人情难自抑。
他钳住我下巴,向上一撅,我被迫高扬,含着水汽的狐狸眼荡漾着无尽春潮,林太太不觉得自己醉酒的招数,不新鲜了吗?
入行前,我和三个姑娘进行了为期两个月的培训,蒋芸告诉我们,招数不在创新,管用比什么都强,能逮着耗子是好猫,能拿住男人是好妖。
我不是没想过创新,可去年我把招数都用尽了,况且冯斯乾处处防备我,我有心耍新招,怕节奏不稳翻车,索性吃老本,起码我驾驭得住变数。
我拽住他手,他虚握的拳在我手心,始终没舒展,依然把控自己,不再深入半寸。
而当我试图操纵他,继续往下摸索时,冯斯乾发了力,固定在那道深壑的顶端没动,我亦没动。
他在试探我,我也试探他,我们各怀鬼胎,都不愿赌输,我不愿一无所获先搭上自己,他不愿为一个明知是陷阱的温柔圈套赔付代价,以致当场陷入僵持。
冯斯乾从我衣服内缓缓抽离,他手温滚烫,带出一阵激荡缠绵的浓香。
他随即侧过脸,午夜消沉,一如他消沉的眼眸,无声无息燃起一点火焰,刹那又熄灭。
车驶入庭院泊住,冯斯乾打横抱起我上楼,将我放在床铺中央,我若无其事压住他大衣下摆,他被困动弹不得,只能悬浮我身上。
我揪着他领带,像神志不清,又像一切都清明,只漫不经心的样子,你走啊?
他自上而下望着我,从我身下抽出衣摆,我不舒服哼吟,腰肢一扭,把衣摆压得死死地,压在圆润的臀部,冯斯乾不经意触及挺翘的弧度,他动作一霎停住。
我打着呵欠,浓郁的酒气喷在他面颊,一股清甜的梅子味,马上走吗?
冯斯乾淡淡嗯。
我握住他垫在我屁股的手,你摸我做什么。
他面无表情,我没摸你。
我眼神恍恍惚惚,嗓音也风情,像甜腻的果酒泼洒出,这是你的手吗?
冯斯乾朝我一侧的空床翻下,他躺倒,再起来,吩咐门外停留的佣人,照顾她。
他下床,换了一套崭新的商务装,将带有我发香和唇印的衬衣留在了澜春湾。
那通电话暴露了冯斯乾和我在一起的秘密,他现在是赶回去哄殷怡了,我躺在被子里冷笑。
八个月没喝酒了,冷不丁一喝,完全扛不住,我直接一睡不起,赖到了第二天。
当然,除了真有酒劲儿,我也是借机发挥,找由头留下,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晚上我睡得迷迷糊糊,楼下一束突如其来的车灯亮起,扫过窗户,刺痛我眼皮,我下意识抬手遮住,紧接着困意全无,我烦躁翻了个身,正要再睡,隐约听见楼梯传来皮鞋碾磨地板的脚步声,由远及近,逼至这扇门。
我彻底清醒,紧张攥着外翻的一截被角。
门在下一秒被推开,佣人迎上去,小声说,先生,韩小姐睡了一天一夜。
我睁开一厘缝隙,揭过缝隙窥伺冯斯乾,他伫立在一片昏暗之中,或许是夜色太深,而灯火又太浅,他轮廓虚虚无无,恍若笼罩一层烟。
就在这片朦胧的深处,他英气清瘦的面容一寸寸变得无比清楚。
他走过来了,我闭上眼。
冯斯乾脱下大衣交给佣人,白天吃饭了吗。
佣人接住,没吃,韩小姐一直没起床。
冯斯乾微不可察皱眉,酒劲还没消退。
佣人也不明所以,应该醒酒了,估计精神太乏了。
冯斯乾默不作声沉思,许久,他对等候的佣人说,你去休息。
佣人从主卧退下,冯斯乾又坐了一会儿,他没碰我,更没出声,像一尊静止的雕塑,台灯调到最微弱一格,散出的光晕晦黯至极,他凝视那一盏似有若无的光,起身进浴室洗澡。
第81章动过真心
冯斯乾洗澡的时候,又一辆车驶入庭院,片刻后脚步停在走廊。
我借着一束微弱的光,看清是周浦,他敲门无人应答,紧接着他发现挂在衣架上的女士外套,有女人存在,周浦没敢贸然闯入。
不久水声停止,冯斯乾从浴室出来,他穿了一件酒红色的丝绒睡袍,宽大袍襟裹住他清瘦俊挺的身躯,散发一种极为凛冽性感的英气,裸露在外的肌肤也显得越发白净无瑕。
他用毛巾擦拭淌水的短发,周浦这时正要进屋,冯斯乾察觉他在门口,沉声命令,别进来。
周浦顿时止步,低下头。
冯斯乾系上束带,又替我掖好被角,然后拾起沙发上的烟盒点燃一支,这才默许他进门,什么情况。
周浦向他汇报,始终没动静,我撒出的网连一条小鱼也没套住。
冯斯乾皱眉,林宗易出事,他们竟然没动静。
同行是冤家,林宗易压在他们头上,滨城娱乐场的生意他们就无法吃独食,兴许他们巴不得林宗易倒霉,自己垄断。
冯斯乾吹出一口雾,他意味深长眯眼,凭林宗易的本事,郑寅混得再厉害不过是他的一条狗,狗会希望主人出事吗。
周浦也纳闷,按说他们会动用势力把渭城这趟线查个底朝天,可眼下确实像什么没发生一样太平。
雾霭吞噬了冯斯乾深沉莫测的眉眼,他默不作声。
他抽完这支烟,又续上第二根,叼着走向窗前,推开一扇玻璃,殷沛东有什么行动。
他雇佣的那一群混混儿,目前就潜伏在蔚蓝海岸附近,伺机绑架韩小姐。殷沛东出手不是小打小闹,韩小姐只要落进他们手里,绝对凶多吉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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