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宗易一连住院四天,期间我不闻不问,更没探视过,连家属签字都是李秘书请殷怡过去签的,林宗易麻醉清醒后的第三天给我打过电话,我让苏姐接,自己没接。
他出院那天,苏姐捧了一支白瓷瓶,瓶口插着一束梅花,正往书房走,我叫住她,你先生的书房不是从不摆放鲜花吗?
她回答,先生说您喜欢梅花,只要他摆放,您会进屋,他就能亲近您了,否则您不肯见他。
我一把夺过花瓶,我不喜欢白梅,我喜欢红梅。
我披上外套下楼,打算重摘几枝,一辆军用型的吉普从小区后门驶来,泊在我身后的空地,司机手心贴在车顶,护住后座下车的女人,女人穿着皮质风衣,鼻梁上一副茶色墨镜,个子非常高挑,足有一米七,丰腴的身材极具韵味。
她取下墨镜,我顿时认出她是在四合院里与林宗易暧昧的女人。
何江说林宗易失踪的一个月就和她同居。
我冷静打量她,她同样也打量我,凭我多年智斗小三的经验,这种场合我不会主动开口,两个女人交锋,要沉得住气,谁沉得住气,谁就胜半局。
最终是她先开了口,态度盛气凌人,你是韩卿。
这年头没名没分的小三仗着一个私生子,登门示威比原配还会摆谱,我不露声色鉴定她的打扮,从头到脚限量版,那种顶级客户的内部直供款,有身份才能拿下,林宗易真没亏待她,比对我还舍得砸钱。
林宗易在风月场玩得特别开,但他那么多女人,我只接触过邹璐,她其实算不上他正式情人,充其量玩玩儿,但眼前这个女人绝对是林宗易最看重的一个,十有八九是他儿子亲妈。
我因为他重伤而产生的那点心软,顷刻间又灰飞烟灭了。
我突然好奇,这么得宠的三儿,我俩要是干一仗,我给她挠破相,她吹枕边风骂我,林宗易又会向着谁呢?
我缓缓站起,不屑的口吻,是你啊,我老公养在外面的女人。
我绕着她兜圈子,岁数不小了吧,五十几了?
女人没动弹,她的司机要推开我,女人示意他退下。
来找我耀武扬威?我拎了拎她的手提包带,看来你割了我老公挺多肉啊,爱马仕铂金,八十多万吧?
女人趾高气扬,我和宗易之间,你了解多少。
我默不作声凝视她。
轻敌了,对方是一个硬茬子,这气场显然不是普通小三,是至尊级的,听上去她和林宗易的关系很平等和谐,不像指望男人养活的金丝雀。
第90章一切都太迟了
女人明目张胆挑衅,我反问,那我和宗易之间,你又了解几分呢?
她仰头盯着那扇敞开的窗户,4楼对吗,不请我上去坐一坐?
我冷笑,没必要。
我扬长而去,女人在我背后慢悠悠说,韩卿,籍贯江苏,母亲十年前亡故,父亲陈志承因贪污罪被判南区服刑,与冯斯乾暧昧不清,儿子生父不明。
我倏而驻足,扭头看着她。
还要我说得再详细吗。她笑容深意十足,现在肯请我上楼了?
我拳头松了紧,紧了又松,非要问出个答案,是不是他告诉你的。
女人说,宗易的全部过往,包括他一年前为何娶你,目的是什么,我一清二楚,不是妻子胜似妻子,你明白吗。
我想起四合院里她偎在林宗易肩膀,对于他所有的筹谋那副了如指掌的样子,我不寒而栗,看来他利用孩子算计我的内幕,她也统统知情。
女人径直进入电梯,我跟着她上4楼,苏姐端着一杯茶放在茶几上,女人环顾了一圈,笑着问,孩子在家吗?
我换了拖鞋,警惕堵在过道口,她想要进去看孩子,我立马伸手拦,在睡觉,不方便。
她越过我头顶,打量尽头蓝色的房门,是宗易布置的婴儿房吗?
我此时全然没有斗智斗勇的心思了,因为这个女人不是小三,相反,倒像是我占据了她的位置,她眼中我是一个破坏她家庭的小三。
是他布置的,也是他强行带回我的。
女人挑眉,你是表达自己很无辜吗。
我同她对视,林宗易不肯娶我,你认为我逼得了他?那你怎么逼不成啊?
女人不语。
我又说,百丽扫黄是你举报的对吧?其实你不用出手,我已经在想法子离婚,只不过林宗易不愿意离,我用尽恶劣手段,他要不装聋作哑,要不替我擦屁股,你要是有能耐踢我下堂,我还谢谢你呢。
女人望着我,他亲口说不愿意离吗。
我环抱双臂,你不是对他的一切都一清二楚吗?你自己猜啊。
女人并没停留太久,便离开了公寓。
我看了一眼遗落在沙发上的碧玉耳环,叮嘱苏姐别捡,任由它摆着。
女人明显是刻意落下的,给林宗易提个醒,暗示他别再拖延,她登门了。
林宗易出院当天去了一趟公司,傍晚回到蔚蓝海岸,他进门时我正在客厅看电视,苏姐小声汇报了白天的事,他脚步一滞,动手了吗。
苏姐回答,太太没动手。
林宗易力道粗鲁解开领带,我说她。
苏姐摇头,挺客气的,聊了两三句就走了,有意要看孩子。
他面孔越发沉了,她想看孩子?
苏姐说,太太没允许。
林宗易神色喜怒不辨,他眯着眼停住良久,才脱下西装走向我,刚坐在我旁边,我一言不发站起,直奔主卧,狠狠地甩上门。
林宗易夜里开始高烧不退,周皖和苏姐来来回回折腾了一宿,我听见动静了,但没出去,也吵得没睡好。
转天早晨我到婴儿房喂了奶,路过客房,门虚掩着,林宗易揭过门缝看到我,他喊我名字,卿卿。
我迟疑了一秒,推门进屋,他躺在床上,脸烧得通红,带点病态的苍白,你真不担心我的死活。
我一动不动站在那。
他手肘撑住床沿,吃力坐起,伤口发炎了,我自己吃不了药,周皖说不能抬胳膊。
我这才开口,我让苏姐喂你。
她去医院取报告。林宗易又躺下,再等来不及了。
我朝门外走,我叫保镖。
林宗易艰难喘息,卿卿,你喂我行吗,我就吃几口粥,再吃一粒药。
好歹还是夫妻,做得太绝了也不合适,我深吸气,走回去,拿起床头柜的粥碗,一勺勺喂他,苏姐在这时拎着一袋子药回来,先生,我藏好冰块了,您晚上再洗澡从冷冻室拿。
林宗易顿时皱眉,捂住胸口没有出声。
我重重撂下碗,你又跟我演戏。
我转身就走,林宗易下床拽住我,卿卿,骗你是我的错,你不理我,我只能想办法。
他从后面抱住我,我奋力厮打他,你到底隐瞒了多少!她知道陈志承,知道我和冯斯乾的过去,她想干什么,她动不了你,所以来威胁我吗?
你冷静些。林宗易不顾自己渗血的伤口,我会控制她。
我停止挣扎,林宗易趁机将我摁在他怀里,卿卿,别和我赌气,我需要时间处理。
我被迫贴在他胸膛,林宗易的心跳猛烈而激荡,一下下搅碎我,处理什么。
你相信我。林宗易抚摸着我脊背,安抚我崩溃情绪,我不会让她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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