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蹲下换鞋,宗易,你是不相信我,对吗。
他背对我,喝了一口酒。
我换好拖鞋,走进吧台,你认为我会住在他那里,掐着点傍晚回来,然后对你撒谎中午就回了,再联手苏姐作证。而一整天的时间,足够我与冯斯乾幽会。
林宗易神情深不可测,他并没掩饰和反驳,极为坦荡,是有这份疑心。
我走到他旁边,对准他耳朵嘘气,柔柔软软的语调,要不我脱了衣服,你检查一下?
他漫不经心转动高脚杯,猩红的酒水来回颠荡,他不阻止,一副不露声色的模样。
我当场解开上衣拉锁,又抽出A字裙的皮带,一身衣衫顷刻剥落,林宗易的视线自始至终停留在酒杯,直到他余光掠过我肌肤,白皙诱人的光泽撩动着他心弦,他终于撩眼皮,面对一个完整的我。
我脱得只剩内衣,坐进他怀中,没有冯斯乾的气味,也没有他的痕迹。
窗外光影迷离,覆盖在我和林宗易重叠的身躯,我委屈含着一汪泪,像晶莹剔透的珍珠,在眼中粉碎。
我一路闯红灯,担心晚了你误会,连安危都不顾,你果然还是冤枉我。我别开头不看他,整张脸梨花带雨。
林宗易哄着我,哄了半天,我依旧在掉泪,他沉默几秒,鼻梁挨着我面颊,差不多行了,戏要演到天黑吗。也就是林太太,我还纵容着,换第二个女人,我早已耗尽耐性。
我双腿翘起,盘在他腰臀,那你别哄了啊,有得是男人哄我。
林宗易捏住我两瓣唇,张口闭口其他男人,林太太是人妻,再忘记身份,我就整治你。
我冷哼。
他指腹擦拭我眼角的泪珠,语气无奈又好笑,拿你没辙,怎么这样爱哭。
女人的眼泪,对男人杀伤力最强了。
林宗易喜欢我的光明正大的算计他,故意哭惹我心疼,小家伙有事求我。
我歪着头,泪水淌过下巴,无辜又娇媚,我很会掌握尺度,让男人不死只伤,伤得无药可救。
宗易,他同意我带走孩子了。
林宗易眯了眯眼,他够干脆。
他心不在焉沉思,我抚弄长发,悄无声息摘下一枚耳环,冰冰凉凉的触感,像冰冰凉凉的我,一股劲儿迷魂摄魄,很拿人。
林宗易陷入我的劲儿,他一恍惚,耳环的针尖直刺他,他及时回过神,一把扼住我手腕,垂眸一扫,勾唇笑,这是什么。
我动弹不得,仰在他身下,是给林先生的教训。
他轻笑,林太太的面目变幻莫测,真是捉摸不透。
他若有所思,我记得,林太太险些用它刺入冯斯乾的心脏,好像只差两公分。
我仿佛一只迷失的狐狸,柔情动人又楚楚可怜,我讨厌虚伪,人前一套人后一套,反复暗算我,坑骗我,我很不满。
我将银针抵在他胸口位置,我真想要看一看,剖开你的皮,里面有多少花花肠子,有多少黑暗的心思。
我越是咄咄逼人,林宗易越是兴浓,他意犹未尽舔吻我的嘴唇,自从林太太闹脾气,我再没骗过你。
我一寸寸抽离他掌心,尖锐的银针重新抵住他经脉,在最脆弱的部位一刮,即便没发力,也有一缕淡淡的血筋渗出,含在皮肉里。
见血长记性,宗易,你说呢?
林太太的狠辣,与我特别相配。他眼睛噙着幽深的笑意,此刻你像一条妖娆的美女蛇。
他用力搂住我腰肢,虽然带剧毒,但男人也心甘情愿死在你这张夺人性命的红唇下。
我眉目春潮涌动,哪个男人啊?
林宗易盯着我白嫩透出艳红的面容,比如我这个男人。
哦?我笑容明艳至极,你舍得将命给我吗。
他取下我夹住的耳环,扔在地上,林太太只要发自内心引诱我一次,我还真舍得。
我审视他每个表情,没错过半点变化波动,你猜我在冯斯乾手里看到什么。
林宗易平静得像是完全不知情,看到什么。
何江擅自作主勾结王晴娜迫害我,冯斯乾当时就蒙在鼓里,也许我同样错怪了林宗易。
我犹豫片刻,没再问下去。
浴室那种私密场所,除了我和他,按道理谁也做不了手脚,他确实嫌疑最大,可戳破这层窗户纸,现阶段不是明智之举,我还要接冯冬回家,让林宗易养一个野种,是非常考验人性的难题,我只能讨好他,不可以闹僵。
我莞尔一笑,孩子总是尿床,澜春湾的阳台晾了不止一块尿布,几个房间都飘着尿骚味。
林宗易笑着问,是吗?他在你肚子里,我护了他八个月,这小子终究和我更亲,替我折腾冯斯乾。
我拱起腰,贴着他身体,向他旧事重提,宗易,我还想接林恒一起生活。
他没立刻答复,手沿着曲线向下探,我感受到他茧子带来的粗糙厮磨,比冯斯乾的更多更厚,遍布在指缝,三天了。
我拉起他手,牙齿似咬不咬下唇,没准呢,有时多一天,有时少一天。
林宗易收回手,等到日子,我先解了馋,再说林恒的事。
他拍了拍我屁股,从怀中推开,骚货。
我拾起衣服,胡乱裹住自己,林宗易点上烟,倚着宽大的真皮沙发,卿卿。
我扭头,他眼神意味不明,注视我好半晌,你是不是有话要问我。
我若无其事否认,没有啊。
林宗易喷出一团青灰色的雾,我给你机会问。
我满脸茫然无辜,你要我问什么?
他揭过那团雾霭,英气俊朗的面孔朦胧不清,冯斯乾应该给你看过照片了。
我本来不打算提,他主动提了,我面色骤然变得难看,真的是你。
不错,是我。他叼着烟,猛吸了一大口,我希望你斩断纠缠。
我十指蜷缩,死死地抓住裙摆,我斩断了。那次我跑去见他,是最后一面。
我不信他。林宗易周围烟气缭绕,我看不真切他的轮廓,有些男人,对女人的吸引力不亚于毒品,当吸食他的人决意戒掉他,他会用尽手段,使对方再度沾上他的瘾。
我整个人摇晃不稳,后退了一步,所以你暗中出手,误导他一怒之下也斩断。
林宗易说,那些照片保证不会落入我和他之外的第三人手上。
林宗易。我情不自禁颤抖,你到底把我当什么了,刺激他的武器吗?
我只想自己的太太独属于我,从此干干净净。
他衔着烟,手臂搭在沙发边缘,我照顾陈志承,抚养冯冬,一旦你离开我,王家和殷沛东,甚至冯斯乾的新欢,都会对你们穷追不舍,赶尽杀绝。卿卿,你永远无法离开我。
我望着他,你不想征服我了。
林宗易也望着我,男人征服一个女人有无数种方式,征服她的心再得到她的人,与强占她的人再征服她的心,结果并无区别。我不强求前者了,我选择后者。
他眼底的气势,笃定又炙热,就像一张铺天盖地的大网,罩住我无处遁逃。
恋耽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