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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宗易回过头,韩卿,跟着我。

我走在他身后,进入一间观察病房,寇媛的麻药劲还没过,躺在病床上昏睡,殷沛东坐在陪护椅,他发现我跟来,强压着火气,面孔阴恻恻。

林宗易没出声,低头点燃一支烟,揭过烟雾递了个眼色。

我主动说,姐夫,寇小姐流产我不知情,林冬吐奶,我早就回家了。晚宴时我和寇小姐在洗手间撞见,讲了几句话,分开时她好好的。

殷沛东怒不可遏,你推脱得一干二净,小媛会自己流了孩子吗?韩卿,你虽然嫁给宗易,可殷家是殷家,不是林家,容不下你兴风作浪!

殷沛东的助理上前提醒他,林董,寇小姐刚手术,闻不了烟味。

林宗易没理会,他指尖衔烟,嘴里含着一口,一点点吹出,姐夫,差不多行了,人我带来了,理由给你了,你还打一巴掌吗。

殷沛东站起,她给的什么理由!轻描淡写就抵消了小媛的孩子?

他举起手,林宗易迎上,正要拦在我身前,何江不知什么时候进来,他越过林宗易肩头,先一秒擒住殷沛东的手,殷董,息怒。

林宗易叼着烟,不露声色撤到一旁。

殷沛东先是一愣,他认识何江,随即用力搪开,你算什么东西,他是殷家不要的人,有什么资格指手画脚。

何江笑了一声,冯总的确被您逐出华京了,也明白殷董始终不满,特意嘱咐我送来赔罪礼。

病房外又走进一个保镖,递给殷沛东一枚信封,何江说,殷董笑纳。

殷沛东没接,用不着赔罪,现在当务之急是算我儿子的账。

他又要伸手拽我,何江再次打断,殷董,我认为您最好先过目,说不准寇小姐流产和这件事相比,根本不算大事了呢。

何江撂下这句,那名保镖把信封搁在床尾,尾随何江踏出病房。

殷沛东拿起拆开,是一份文件,他粗略看完后,立马追出去,何江!

何江没走远,坐在长椅上等他,殷沛东开门见山,我要见冯斯乾。

何江说,冯总连夜离开江城了,明天在滨城国际高尔夫球场应酬。

殷沛东顿时脸煞白,他要赶尽杀绝吗。

何江语气恭敬,商场尔虞我诈,不是很平常吗。

他拔高音量,请殷董也转告林董,不愿索文沦为第二个华京,他知道该如何做,冯总随时恭候林董谈这笔交易。

门完全拉开,他们的对话很清晰,我看着林宗易,他捡起殷沛东扔在地上的文件,眼中一闪而过一抹狠意。

我试探问,宗易,出什么事了。

林宗易看了我一眼,华京30%的股份被恶意股份,除了章徽荣,其余大股东纷纷叛变,抛售了所有的股份,殷沛东目前的股份已经坐不稳董事长的位子,清算资产后,他即将被迫退位。

我既错愕又震撼,是冯斯乾收购的?

林宗易合住文件,反手一掷,正中墙角的垃圾桶,他还真有些道行。

我们回到蔚蓝海岸接近凌晨一点了,中途林宗易去了一趟索文,耽搁了两个小时。

他在客厅喝酒,我到厨房盛了一碗粥,蹑手蹑脚靠近他,少喝点酒,苏姐煮了粥。

我放在吧台上,林宗易摇晃着高脚杯。我感觉到他这一刻是一个我全然陌生的男人,是郑寅那伙人所熟悉的林宗易。

再不是温润,柔情,而是强硬,血性,刚烈,他酒意太浓,瞳孔也染着不正常的猩红。

他侧身望着我。

眼波无声无息,却惊心动魄。

我不禁退后一步。

他笑着问,怎么,结婚一年了,还这样怕我。

我摇头,我没有怕你。

苏姐休息了,偌大的客厅只剩我和他,我只觉今晚的林宗易格外不对劲,你要洗个热水澡吗,我去浴室给你放水。

他喝掉杯子里最后一口红酒,不疾不徐喊住我,等下。

我脚步一滞。

我听到椅子弹起的声响,林宗易站在我背后,你洗过了吗。

我吞咽着唾沫,你喝酒时我洗完了。

他淡淡嗯,嗓音是嘶哑的醉意。

第115章令人沉迷

风吹起落地窗帘,被月色照耀得近乎透明,水仙图案的刺绣在黑暗里晃动,从轻微到剧烈,从凌晨到黎明。

天空浮现第一道鱼肚白,风声也停歇,我凝望天花板,江水翻滚的倒影。

所有骨骼与筋络在这一刻剥离了躯壳,我呆滞麻木,像做了一场梦。

梦中不是死里逃生,也不是绝望痛苦,它很古怪,是别开生面的的矛盾,一时压抑,一时又恍惚,涌起的巨浪从头到尾吞噬了我,反反复复,筋疲力竭。

林冬没哭。林宗易气息闷重,拨开我粘在颈部的发丝,这小子将来长大,说不准也像我。

林宗易从额头到腰腹流泻着一条河,他心脏跳动一下,那片闪动着蜜蜡色光泽的胸膛便贲张鼓起。

我手指动了动,没理会。

林宗易焚上一支烟,用力吸,再意犹未尽吹出,冯斯乾三十多年不曾为女人动摇,却情愿栽在林太太手里,不惜赔上华京。我一直好奇,林太太究竟有什么魅力。他烟熏后的嗓音磁性喑哑,的确令人情不自禁。

我别开头,他笑出声,继续抽烟。

冯斯乾不声不响收购了华京的股份,幕后玩得风生水起,何江在医院也挑明了,下一步准备动索文。

索文的根基复杂,黑白生意两掺,弯弯绕绕多,比华京更难撼动,原本林宗易并不畏惧,可冯斯乾今非昔比,有上面的势力护航,再坐上华京董事长的位子,他的威胁力非常大。

林宗易如今要应付明争暗斗,千方百计制衡这盘局,冯斯乾的后台是周德元,他没有后台,即使他有,滨城一把手的来头太大,谁也不会蹚浑水自找麻烦,他能用作缓兵之计的筹码,只有我们。

林宗易。我喊他名字,冯斯乾的软肋是我和林冬,对不对。

他一言不发,等我说下去。

你牢牢地捏住我,最好爱上你,如果无法爱上就彻底属于你。女人的爱欲,富贵,虚荣,你想扼住我的全部。

也许以后我不肯离开了,我习惯了你,我对他充满陌生。我在哪,林冬就在哪,他根本行动不了。

林宗易叼着烟,幽邃的眼眸定格住。

我捂住被子边缘,盖得严严实实,即便我不爱你,你赌注他有一半的概率不接受一个嫁给过敌人的女人,他只要儿子,我不愿交出,我们为林冬反目,最后你不费一兵一卒,你清楚女人的毒辣,捍卫起来不计代价。

林宗易自始至终没回应,良久,他笑了一声,卿卿,女人没必要过于聪明和清醒。

我望着他,你默认了。

他对准我吐出一缕烟雾,我从没掩饰过我的利用,利用和感情不冲突,世上没有纯粹的感情,女人或许有,男人考虑更多。

烟雾散开,林宗易的面孔越发清晰,连浓重的黑夜都吞没不了他眼睛的光芒,韩卿,别钻牛角尖。

我闭上眼,你真是一个魔鬼。

林宗易点燃第二根烟,沉默吸着,火苗映在他眉目,像一座爆发的火山,狂野又深沉。

我们谁都没睡,安静等待天光大亮。

恋耽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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